來蹭去,渾身發熱難受,每一根骨頭都擰巴著疼,眼皮沉的彷彿有幾百斤重,怎麼使勁兒睜也睜不開。
“輕羽?哪裡疼?醒醒,輕羽……”方尤吃完飯正好想來看看他倆,沒想到剛一進門就聽到風輕羽叫喚。
羅晟不比方尤性子溫柔,兩面開弓給了風輕羽兩個巴掌,“丫還沒睡夠?裝個屁躺屍,醒了就趕緊把眼睛睜開。”
“呃……”不知道是被打疼了還是嚇著了,風輕羽腫脹的眼皮慢慢掀開一條縫兒。
“醒了醒了。”方尤高興的抓住羅晟的胳膊,“輕羽醒了,輕羽,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現在感覺怎麼樣?”
風輕羽剛醒,入眼就是一張放大的笑臉,大腦昏昏沉沉的不清楚,費勁兒的抬手揮開方尤的臉,嘶啞著嗓子,說:“……你在問我問題之前,能不能先給我點兒水喝。”
“好,你等一下。”方尤小跑著去倒了杯水,喂他喝下,一邊給他順背,一邊問:“輕羽,你現在,身體上有什麼感覺嗎?你剛才喊疼,哪裡還在疼?”他身上並沒有外傷創口。
風輕羽眼睛一翻,差點又昏過去,“我說大工程師,你能不能讓我休息好了,否則我可沒精力配合你做試驗。”
方尤也覺得自己是有點著急了,連聲道:“好好好,你先休息,我不吵你,等你休息好了我再來。”說著,把人往床上按,給他體貼的掖了掖被子,然後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風輕羽在他轉身的時候拉住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睜的大了一圈兒,態度一反剛才的不正經,“崇義醒了嗎?他怎麼樣了?”
方尤還沒開口,羅晟白眼兒一翻,上前就想打這不爭氣的外甥一頓,想了想又忍住了,口氣不好的說:“你昏迷了四五天,才剛醒來就擔心別人,風輕羽,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舅舅臉色不好,又抹了抹自己火辣辣的臉,風輕羽混沌的腦袋半天才反應過來,隨即嚥了口口水,避重就輕的解釋道:“他傷成那樣也有一部分是為了我,我當然不能沒有良心,好歹關心關心人家也是應該的吧。”
“哼,是嗎?!”羅晟磨著後槽牙,雙手抱胸,看著他的眼神明顯寫著三個字:不,相,信。
實在受不了小舅舅這刮刀似的眼神兒,風輕羽給了方尤一個求救的眼色,方尤會意,不過說實話,他對羅晟也有點打怵,不過現在為了風輕羽的‘人身安全’,他也只好‘孤身犯險’試圖轉移視線了。方尤慢騰騰的拉了拉羅晟的衣袖,“那個,二爺,我們先出去吧,有啥事等輕羽身體恢復了再說,也不遲。”
要是以前,羅晟肯定向甩垃圾一樣一袖子把人甩走,可今天聽著方尤溫溫和和的聲音,鬼使神差的拉著方尤出去了,臨走前伸手點了點躺床上裝死的風輕羽的腦袋,用眼色警告他,:小樣兒,你等著的。
倆人走後,風輕羽對著門板豎了箇中指,實在禁不住身上難受,蒙上被子又睡了過去。
沒多久,恍惚間門似乎又開了關上,窗外的月光將一個頎長的身影斜照在床上人的臉上,之後就再沒移動過。
風輕羽體內的能量還沒有完全吸收融合,身體除了疲憊發熱,感官觸覺也是超常靈敏。他感覺身邊有舒緩勻稱的呼吸,有人的溫度。
迷迷糊糊地再次睜開眼,一歪頭,正對上一雙深邃黑眸,在黑夜暗月輝映下燦燦發亮,不過,可能因為角度的關係,陷在風輕羽咪蒙的雙眼裡就有點驚悚詭異,他‘啊’的大叫一聲,猛地翻身坐起。
床邊的人也往後輕避了一下。四隻眼睛在昏黑的對視著……
“……你幹嘛?”
“……來看看你。”
‘啪’一聲點開燈,風輕羽下意識的被光芒刺的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對著華崇義傻笑。
“嘿嘿嘿,你好啦。”抬手在他光溜溜的腦門上抹了兩把,“嗯,這髮型不錯,手感也挺好。”
華崇義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點點頭,點漆般的凜冽雙眸盯了他好一會兒,薄唇微微開合,才慢悠悠的開了口:“明知道能源種能量龐大,一個弄不好就沒了命,控制不好還會連累無辜,你還一意孤行?”
風輕羽對他這口氣有點來氣,笑容一下就僵住了,“怎麼著,小爺救你還救出錯來了?”
華崇義難得口中含喏,“……我不是這個意思。”
風輕羽用眼神刮他,一記窩心腳就踹了過去,“那你啥意思?你啥意思?嗯?”
“……”
華崇義也是剛醒就過來看他,身體不給力,加上尋思著風輕羽現在這模樣也使不出多大力來,乾脆也就沒躲,直直接下這一腳,右手迅速一把抓住他的腳踝,鉗制在懷裡。
“放開我,撒手……”風輕羽平時就是個軟雞,這會更是不給力,華崇義的大手整個將他腳踝包裹住,掌心彷彿跟個烙鐵一樣,燙的他臉頰暈紅。
華崇義似乎是被他這副樣子取悅了,嘴邊笑紋加深,“行了,別鬧了,我剛說錯話了還不行嗎?”
風輕羽趁機抽回自己的腳,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巴掌,“哼,你到時好了,渾身上下連個疤都沒留,剛起來就來氣我,我現在還發著高燒嗯,你是存心的吧,有你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嗎?恩將仇報啊你是。”
華崇義難得不聲不響的聽他數落,等他閉上嘴,才伸手將手背貼在他的額頭上,“是有點熱,方尤來看過你沒有,是能源種進化留下的後遺症?”
“用不著你管。”
“……”
不用說哄人,華崇義從小到大連句體己話都沒說過,也不是說沒有這樣的人,親戚兄弟關係好的有,以他優越的外表和酷帥的性格,纏著他想要和他好的人也有。也不知是他性子太冷淡,還是壓根對這方面沒興趣,他就是從來沒跟誰那麼親近過,要麼是他不屑,要麼是不值得,要麼是他不願意,唯一最念想惦記的,除了張子堯再無其他人,可張子堯性格向來周到齊全,從小到大都是他哄著他,根本用不著他卻費心思,在且說,他也從沒面對過張子堯彆扭的時候。
可現在面對風輕羽,他不是不願,更不是不屑,一路走來拼命相互,也更是值得的,可他就是不會。
再說風輕羽,說到底,其實他也不是什麼彆扭性子,更不是因為華崇義一句話不對勁兒了就拿喬,但是少爺從小到大被人疼寵呵護是習慣,向來只有為他想的,沒有他去想的,這輩子唯一一個讓他一反常態,甚至連命都能豁出去的,就是面對華崇義性命安危的時候,這時候的風輕羽心裡的恐懼有兩種,一種是對外界不可抗的致命因素,一種是華崇義的死活,很明顯,在情急之下他選擇的,後者重於前者。
這個時候他會有種類似於自我唾棄的感覺,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