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一處不完美,連帶著從掌心傳來的酥麻癢意也是。
“塔……塔希爾。”
拉美西斯在恍惚間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怎麼?”
塔希爾隔了一陣才回話,畢竟他在專心處理拉美西斯手臂上的傷勢。
就來時的慘烈想象而已,拉美西斯受的這點傷的確只能算是“小傷”。
可塔希爾難以描述自己的心情。
大抵是慶幸的,放鬆的,還摻雜了些毫後怕和……說不出緣由的惱意。
他想著自己沒有跟拉美西斯置氣的必要,但從實際行為來看,還是漏出了置氣的意思來。
方才拖了那麼一陣才用魔力給笨蛋治療就是證明,但也很奇怪,置完氣的現在,他又開始為前面的拖延感到後悔了。
因為向來話多的拉美西斯忽然不怎麼說話了,反常得一點也不像他。
難道是太痛了?
再不嚴重的傷被有意拖了這麼久,也會變得嚴重。
沒有及時想到這個問題,是他的不對。
塔希爾不自禁地將唇線抿成了收緊的平直弧度,以此來隱藏自己心中的不安,只想要快點將拉美西斯的手臂治好。
至於拉美西斯叫了他,又說了什麼,塔希爾並沒有分出太多的心神去聽,反正肯定重要不過……
“好奇怪。”
拉美西斯已經神遊萬里了,但也正因如此,從他這裡脫口的話語,才是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不會被任何顧忌所影響:
“我們沒有離得太遠,也沒有離得太近……還是說,其實已經很近了,但我就是莫名其妙地覺得,還想離你再近一點呢?”
“什麼又近又遠的?”
是聽不太懂的話,塔希爾剛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就聽到拉美西斯繼續說:“我明白了,摩西說得有道理,但又不是完全對!”
恍然大悟。
不用再想再糾結,到了這一步,已經豁然開朗了!
最近一直在困擾,始終不得解的那個困擾——
經歷了萬千思緒在腦中炸開的震盪,拉美西斯的眼前忽然閃過了代表線索的靈光。
“塔希爾!”
突然間,褐發王子一下子站起,伸出已經徹底不痛的臂膀,將“摯友”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抓緊。
他的臉上寫滿了恍然和興奮,而塔希爾的目光微變,似是猜到了什麼,心中竟也生出了不可控制的波瀾。
站起來之後果然比“摯友”了高出一大截,拉美西斯情不自禁抓住被襯托得格外柔弱的大祭司。
俊美非常的王子將自己真正不容許他人躲避的氣息傾撒過來,猶如鎖鏈,將塔希爾鎖定。
這下子,身體微僵不能動的人便換了一個。
由於變故來得太快,塔希爾也來不及反應,便只能渾身僵直地直視逼近知道自己面前只差分毫的燦燦金瞳,心跳幾乎停滯——
“我不想從那些根本不熟悉你的人的口中聽到你的名字,我不想讓那些根本不瞭解你的人對你滿口誇耀,因為,我才是最瞭解你,離你最近的那一個!”
“我想知道你的所有想法,我想和你一起治理國家,不僅僅是這是我們小時候的約定,還因為……”
“你是我的摯友,也是我,拉美西斯,認定的——血濃於水的兄弟啊!”
“……”
不知道他發沒發現,反正突然被扣成“兄弟”的大祭司大人的表情凝固了。
這邊拉美西斯還在激情昂揚:“果然摯友的程度還不夠,我們還要再親近一點!你給我的感覺,比曾經的皇兄還要親切。唔,摩西可能會有點介意,但之後再跟他解釋好了。”
“既然是兄弟,那麼我現在最衝動想做的事情就能得到合理的解釋了。塔希爾,我突然想給你一個擁抱——”
“…………”
“塔希爾?塔希爾塔希爾?”
“你。”
拉美西斯完全沒想到,塔希爾非但沒有對他展露笑顏,反而更顯冷若冰霜。
就說了這一個字。
連後半句話都省略了。
大祭司大人拿起燈,轉身就走的姿態分外優雅,也分外冷酷。
拉美西斯錯愕:“等——”
話還沒說完,他下意識抬手,接住了被人拋來的小小一盒東西。
是用小圓盒裝著的傷藥。
而等拉美西斯接了藥,再想叫住塔希爾時,人已經沒了。
他不知道。
在自己剎那間陷入奇怪極了的幽怨和苦悶之時,石屋內還有一位重量級的存在沒走。
普通人看不見的梅傑德大人騰空躍起,踩到笨蛋王子的頭頂,一陣猛踩。
踩完,它就跳回到地面,不屑一顧地飄然而去。
第31章
即使在疑似用幾句話將“摯友”氣走, 腦袋還出奇地得到一陣被猛踩般的劇痛的現在。
拉美西斯也還是沒能理解,自己怎麼又把塔希爾給得罪了。
他的胸腔中似乎還殘留著未熄滅的火焰在燃燒, 那處一陣滾燙,需要再冷靜一陣,莫名亢奮起來的情緒才能夠得以平息。
之所以這般激動,可能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終於想通了困擾多久的難題,除了這個,壓根沒有別的答案了。
拉美西斯心想, 他對塔希爾的感情在不知不覺間,的確奇怪到了現在的他很難說清楚的地步。
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親密的夥伴。
是彼此都最信任的存在, 默契早已埋下,成為將他們兩人緊密牽連在一起的斬不斷的線條。
不知道為什麼,只做“朋友”,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心中漣漪不斷,似有一頭貪婪的小獸藏在深處叫囂著不甘。
“剛才肯定是梅傑德大人又跳上來了——嘶好痛,它又踩我幹什麼啊!”
摸了摸還在作痛的頭頂, 一摸就摸到被踹出來的包, 拉美西斯的俊臉又不禁變色, 覺得自己真是冤枉得很。
以往他們依著習慣跑到沒人知曉的秘密基地來, 可以聊上一整晚的天。
就算不聊天,塔希爾坐在屋內唯一的那張木桌前看書,拉美西斯就坐到一睡就會嘎吱嘎吱響的木床上去, 託著下巴看金髮少年在燈下寫滿認真的側臉。
永遠那般溫暖的燈火成了能將一切冰冷的輪廓軟化的紗幕,讓王子隔著這層紗看到的景色跟著變得溫暖了起來,再怎麼看,也不會感到無聊。
然而這次,塔希爾還沒跟他多說幾句話,就提前走了,今晚大概只有拉美西斯一個人會待在這裡。
他其實也是可以離開的,畢竟被塔希爾“濫用職權”略加修繕的石屋本身就條件有限,裡面的擺設不算精細,只能說勉強能夠住人,要想有多舒服是不可能的。
現在回皇宮去,還不用等到天將亮時避開人悄悄地走。
但拉美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