緘其口。

晚上劇組發來訊息說要整頓內部，讓第二天先不用到場，推後的時間如果和大家之後的安排有衝突再後續協調。

兩天之後，這次事雖然沒有開始那麼火.藥味重了，但漸漸進入到一種全民探討影視圈生態的局面，編劇大神們揭露編劇界黑幕，出軌組嫖.娼組吸毒組時不時被拉出來遛一遛，老戲骨們批評娛樂快餐現象，小鮮肉小花們的演技被拿出來討論……林林種種，變成一次娛樂圈檢討的狂歡。

肖照臨接到通知再次進組的時候終於見到了方贊飛，因為這次事件，經紀公司取消了方贊飛的一部分通告，讓他這陣子專心待在劇組裡。

肖照臨見到人的時候，方贊飛正好化完妝，對方見到他進來，高興地打了聲招呼。

肖照臨見他情緒不錯，不似受到最近事情的影響，正覺得有些詫異，便見方贊飛拉了把椅子坐到他旁邊。

方贊飛遞了一支筆和一個小本本過來，有些忐忑地道：“肖老師，您是我的偶像，我特別喜歡您在《戰無不勝》裡面那個角色，能不能請您給我籤個名？”

這請求大大出乎肖照臨的預料，他整個人定在那兩秒，被那雙誠懇的眼睛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接過本子和筆簽了個名：“老師這種稱呼就……免了啊，多不好意思，要說人氣我跟你還差得遠了。”

方贊飛接過本子，珍而重之地放回自己衣兜，嘿嘿笑了笑：“那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喊肖哥吧？”

肖照臨覺得這稱呼順耳多了，就應了下來。

這一出迅速拉近了兩人的距離，肖照臨就覺得方贊飛的個性似乎挺好的。

自此之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方贊飛只要沒戲拍就往他這裡湊，肖照臨在演戲他就安靜在旁邊看，肖照臨要得空了就過來和他聊天。

肖照臨一開始還多少有些不太習慣，後來開始和方贊飛演對手戲，就發現他確實和自己的想象有些出入。

現在除非是一些比較危險或者有必要的鏡頭，能親自上的戲方贊飛都親力親為。

外界批評他耍大牌，到處軋戲，在外人看來，他豎立起來的形象多少有些浮躁和急功近利。但當方贊飛完全待在劇組裡之後，肖照臨卻發現對方出乎意料的專注。

不只是表面上的專注，而是更深一層的態度上的專注。

方贊飛飾演的男主角霍星，是個曾經很紅的明星，後來因為一些醜聞而人氣大幅下滑，霍星在最低谷的時候遇到了從替身做起的女主角蘇思簡，他一開始看不慣蘇思簡的行為，覺得對方是在假惺惺的裝努力，後來在一次又一次的相處中被蘇思簡所感動，他開始在意蘇思簡的一舉一動，對蘇思簡天天掛在嘴邊的偶像肖照臨十分嫉妒。

方贊飛第一次和肖照臨演對手戲的時候，演的是霍星撞見肖照臨指導蘇思簡表演的一幕，他上來就衝著蘇思簡發火，過氣而又衝動的霍星與平和淡定的肖照臨形成了巨大的對比。

蘇思簡覺得霍星不可理喻，遂憤而離去，肖照臨看著憤怒的霍星，奉勸對方不要被憤怒矇蔽雙眼。

當時肖照臨和方贊飛的第一場對手戲就是蘇思簡走後，兩人直面對方的這一段。

開拍之後，肖照臨維持著一個還算悠閒的姿勢站著，方贊飛氣勢洶洶地衝進鏡頭，彷彿社會小混混一般拽住肖照臨的前襟衣服，大吼道：“怎麼，連個替身演員都不放過，現在娛樂圈前輩都是這麼當的啊？！”

肖照臨：“……”

果然過了不到一秒，導演那邊就喊了咔。

導演：“怎麼就要幹起架來了，這感覺不對啊，你們是中學生泡妞啊？你倆要不再對一對戲？”

休息的當口，方贊飛拿著劇本跑到肖照臨身邊來，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

“肖哥，真那麼像中學生泡妞啊？”

肖照臨想想也覺得是挺像的，忍不住笑了一聲：“霍星好歹也是曾經大紅過的明星，又不是愣頭青，這上來就拽領子瞪眼的，也太掉價了吧。”

方贊飛眼裡一亮，立馬一拍手掌心：“對哦，這人現在可能不火了，但必定還是心高氣傲的，就算是生氣，也會維持表面的樣子。”

肖照臨見對方一點就通，也有些驚喜，“我甚至覺得，他可能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內，這樣的一個人，你讓他上來就招架幹，這是太小看他的自尊心了。”

方贊飛若有所思。

再開拍的時候，方贊飛迅速調整了狀態，這一次對角色的處理就要含蓄而有層次多了。

他雙手插兜，和肖照臨隔著一段生疏的距離，眼中帶著幾分怒火，毫不忌諱地直視著肖照臨：“怎麼，連個替身演員都不放過，現在娛樂圈前輩都是這麼當的啊？”

這句臺詞他說得不緊不慢，但說到“娛樂圈前輩”的時候，語氣中隱隱有種不屑的感覺。

肖照臨眉頭皺起，表情嚴肅起來：“請注意一下你的語氣，你腦裡想什麼我管不著，但對一個堂堂正正認真做事的人，麻煩你放尊重一點。”

方贊飛雙眼微微眯起，沒有說話，肖照臨留意到對方插在兜裡的手似乎慢慢握成拳頭，現場的氣氛頓時有些劍拔弩張起來。

導演的喊聲中斷了這有些凝固的氣氛，空氣終於又活絡了起來。

“可以了，剛剛這次就挺好的！”

方贊飛明顯鬆了口氣，他三兩步跑到肖照臨跟前，笑道：“肖哥，怎麼樣？”

肖照臨點了點頭：“我覺得比之前明顯要好太多了，尤其是你兜裡握拳那裡。”

那藏在暗處的握拳，表現出霍星的怒火與不甘，那一瞬間，他對自己的不爭氣突然生出巨大的羞愧和失望。

方贊飛抓住了那細微的角色內心波動。

老實說肖照臨有些吃驚，他沒有料到對方領悟得這麼快，甚至有些超出了預期。

接下來方贊飛只要休息就會和肖照臨對戲，兩人迅速熟絡起來。有一次肖照臨瞧見方贊飛正拿著手機刷微博，也不知道他刷到什麼，自言自語地道：“大家罵人的花樣怎麼都不創新一下呢，看多了也累啊。”

“什麼？”

方贊飛回頭看見是肖照臨，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手機：“沒什麼，我就閒著沒事上網看看大家都怎麼罵我的。”

肖照臨：“……這愛好很獨特。”

方贊飛瞅著離他們最近的工作人員都在忙碌之中，小聲對肖照臨說道：“我們這些小鮮肉，天天被變著花樣噴，搞得現在評論罵我的數量少了我都會不習慣。”

他說這話時表情輕鬆，語帶調侃，可肖照臨還是聽出無奈和苦惱。

肖照臨看了他幾秒，道：“小鮮肉這個標籤是其他人給你貼上的，你不要被它限制住了，沒必要這麼快給自己下定義。”

“何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