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他的嘴,把他推出門外,再次說了句:“晚安,明天見。”然後關上了門,且反鎖。
宋亦上被關在外面,朝門輕輕敲了幾下,無人應答,也心滿意足地作罷。他抿了抿唇,嘴裡叼起了自己的房卡,步伐輕快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房間裡只剩下紀嘉奕一個人,手脫離門把後,才覺得腳下的步子很輕,好像隨時都能栽倒在地上。
房間裡溫暖怡人,窗外雪片紛飛,紀嘉奕蓋著一條薄被,側躺在床上,所有的燈都滅了,只剩那一輪明月的清輝,給人無限遐思。
紀嘉奕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合上了眼睛,他的眉頭一會兒緊蹙,一會兒舒展,近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晨到了劇組,紀嘉奕來得特別早,宋亦上在酒店門口等了好久都沒等到紀嘉奕,一打聽,對方早就走了。
一大早劇組鬧哄哄的,眾人陷入忙碌的準備當中,紀嘉奕早上戴了口罩,有序地指揮著現場,宋亦上好幾次想插話都插不進去。
時間終於給到宋亦上了,只不過不是給他一個人,紀嘉奕給一群人講戲。平時這個時候宋亦上根本不會插嘴,只會默默聆聽,今天罕見地活潑。
“導演你早上為什麼沒有等我?”
“導演你為什麼戴著口罩?”
“導演看你臉色不太好,昨晚熬夜了嗎?”
宋亦上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周圍的人都覺得他今天話多的不正常,一點也不宋亦上,紀嘉奕盯了他一眼,摘下了自己的口罩,扔進衣兜裡,算是無聲的迴應。
宋亦上斜眼看了一眼,又說:“原來你沒事兒,我還以為是因為昨晚……”
“咳咳咳咳……”紀嘉奕突然強烈的咳嗽了起來,一邊咳嗽一邊瞪著眼睛看宋亦上。
宋亦上彎了彎眼睛,也故意咳嗽一聲,裝模作樣的正經起來:“你剛剛說什麼來著,我們演這裡時要注意什麼?”
紀嘉奕無語。
周圍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不過大家還算體面,除了不理解宋亦上今天為什麼心情這麼好之外,別的他們一無所知。
宋亦上以往看紀嘉奕的時候,要麼偷偷一瞥,要麼打著各種旗號,今天的眼神非常赤.裸.裸了,紀嘉奕時不時察覺到貼在自己身上的熱切的目光,偶爾朝那源頭看一眼的時候,宋亦上大大方方地朝他發愛的電波。
紀嘉奕下意識的還想再咳嗽,哪怕他嗓子再沒病,也被宋亦上整出病了。
一幕戲拍完後,忙了一早上的副導演終於得以喘口氣,端著保溫杯一隻胳膊搭在紀嘉奕肩膀上聊天,紀嘉奕坐在椅子上看著分鏡頭,不時接他兩句話。
宋亦上看著這情景嘆了口氣,他拿著劇本走了過去,很自然也很不見外的把副導演的手輕輕提了起來,自己低下頭去問紀嘉奕:“你看的是什麼,是劇本嗎?巧了,我也在看,討論一下?”
宋亦上夾在副導演和紀嘉奕中間,把兩個人分開,副導演被他擠得慌,拍拍他的背:“你來幹什麼,有正事嗎?”
宋亦上轉過頭:“有,挺重要的,要不您先去別的地兒休息一下,一會兒再過來?”
副導演一臉無奈:“好吧。”
誰知過了一會兒,宋亦上又感到有人在拍他的背,他轉過頭髮現還是副導演。
宋亦上:“您不是要走了嗎?怎麼,還有事兒?”
副導演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胳膊:“我是想走,要不你先放手?”
宋亦上即刻鬆開自己的手,副導演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走人了。
不遠處的方翰淵看到這一幕,抓住經過的錢餘問:“宋亦上有什麼喜事兒嗎?感覺他今天的心情格外好,整個人都燦爛了起來。”
錢餘剛從室外回來,整個人被凍的還在哆嗦,他朝宋亦上和紀嘉奕看了一眼,搖頭說:“不知道,可能他們兩個人之間有重大進展吧。”
方翰淵來了興趣:“什麼重大進展?”
錢餘警惕地朝方翰淵瞥了一眼:“你是不是又在套我的話,抱歉,我真不知道,但是聰明又有經驗的你應該懂啊。”
錢餘刻意加重了“聰明而又有經驗”這幾個字的語氣,方翰淵苦笑一聲,看見錢餘還在哆嗦,手指通紅,不禁埋汰他:“之前給你暖手寶你不要,現在知道冷了吧?”
錢餘把手又往袖子裡縮了縮,但依然沒全縮排去,他也堅持著上次的觀點:“那些是粉絲送給你的,我不能用,我用了你的粉絲會殺了我的,如果完完全全是你自己的,那還可以考慮一下,不過就算是你的,我也不會……”
他的話還沒說完,手已經被方翰淵塞進了自己的大衣衣兜裡,方翰淵拆著一根能量棒的包裝,說:“這個暖手寶怎麼樣,完全是我自己的。”
錢餘的手放在方翰淵口袋裡,一動也不敢動,但他能感覺到,口袋裡除了他的手,還有一串鑰匙和一張卡。
手在溫暖的衣兜裡漸漸暖和過來,血脈暢通,五指伸展,錢餘愣了一會兒,忽然把手抽了出來,並謹慎地東張西望,和做賊一樣。
方翰淵一邊咬著食物一邊說:“這麼快你就不冷了?我沒事兒,你還可以多放一會兒。”
“不可以再這個樣子了。”錢餘對他說。
“怕什麼。”方翰淵笑,“你往周圍看什麼?沒人會吃了你,不就是手放在我兜裡取個暖麼?”
“不行。”錢餘直接拒絕了,“影響不好。”
方翰淵又笑了:“坦坦蕩蕩哪兒來的影響啊,你是被宋亦上帶壞了吧,但我看你哥哥倒是挺敢的。”
錢餘兩手交握,手心裡緊張的都是汗,長達好幾天的心理建設也在這一刻崩潰,方翰淵坦蕩,但他不坦蕩。
他對方翰淵的態度轉變始於宋亦上的生日會那晚,此後,方翰淵在他眼裡已經和之前的方翰淵不一樣了。而不一樣的原因是因為錢餘猛然意識到方翰淵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在撩自己,但自己在乎方翰淵,方翰淵的行為舉止是假的,自己的一廂情願是真的。
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趟了渾水。這是他從未想過的,也是他沒有料到的。方翰淵每一次挑逗,每一次耍無賴的時候,從夏末到冬雪,從憤怒到享受,他早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
他只是不知道,對方根本沒當真而已,對方只把他看成直男而已。
在我們錢助理有生之年好不容易為愛失眠的晚上,他甚至想過是不是可以告訴方翰淵自己不是直男,那樣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然而這個方案最後被他自己給否決了,他不想自取其辱,他和方翰淵明明哪裡都不配。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大明星,一個是默默無聞的小助理,怎麼可能呢?方翰淵那麼有型,又帥又會撩,人品還不錯,配得上他的人絕不可能是自己這種慫貨,他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