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正在開車的唐緒聲音中帶著笑意,“是啊,我還在教他專業課,巧吧?”
唐錯有些慌亂地朝前面看了一眼,沒成想,正好在後視鏡中與時兮對視上。他眨了眨眼,不知道是該偏開目光還是該怎樣。
時兮眼睛彎彎,“是挺巧的。”
第十二章
時兮的演出,唐錯和唐緒的做座位是VIP區,也可以說是親友區,附近都是時兮的朋友,不少人都互相認識。唐緒跟幾個人小聲寒暄了幾句,沒過一會兒又進來了一個人,座位在唐錯的旁邊,唐錯抬起頭,發現竟然是陸成蔚。
陸成蔚面上也有震驚的神色,沒管還在和別人說話的唐緒,死盯著唐錯看。唐錯跟他對視著,隨後偏頭看了看唐緒沒注意到這邊,只好喏喏地打招呼,“成蔚哥好。”
“我靠!”陸成蔚站在高階的大廳內發出了一聲極其突兀的感嘆,“思行!真的是你啊!”
這麼大的動靜,終於讓唐緒轉過了頭,看見來人,他只閒閒散散地揚了句,“來了啊。”
一旁有個男人看見陸成蔚,調侃道,“喲,蔚哥怎麼一個人來的,沒領著個美女我都不敢認您!”
陸成蔚聞言笑罵,“滾蛋!”
一個女生也笑著搭腔,“還真是,你怎麼一個人來了。”
陸成蔚掀開椅子坐下,大長腿直愣愣地劈開了點戳在那,“我倒是想帶,結果票被唐緒截胡了一張,我只能放美女鴿子了。”
開始調侃他的男人笑得更歡,“你應該感謝緒哥,要是時兮知道你帶著你一夜情的物件動用她的VIP門票來約會,你就再也沒有可以跟人吹噓的藝術家朋友了。”
“滾滾滾,不想跟你說話,你想帶還沒人跟你呢!”
“哎呀是啊,我哪有蔚哥的風流倜儻啊,我看你名字最後那個字應該改個調,四聲不適合你。三聲才適合。”
唐錯一直乖乖坐在那聽著他們調侃,沒想到他們的對話越來越跑偏……
“行了啊,我這帶著小孩呢,”唐緒聽不下去插嘴。
那人於是笑著收了嘴,陸成蔚又指著他低聲罵了句小王八蛋,才老老實實靠著椅背坐好。他扭頭看著唐錯和唐緒,開口問,“鬧了半天你是要帶小思行來啊,你們這是什麼時候又聯絡上的?”
唐緒說,“學校遇上的。”
陸成蔚哎喲了一聲,模仿著小品裡的口音,“緣分吶。”
唐緒瞥了他一眼,“閉嘴吧你,安靜點。”
可是陸成蔚要是能閉嘴,他就不是陸成蔚了。接下來的時間他不停地問著唐錯各種問題,雖說是打著關心一下多年不見的小弟弟的旗號吧,但是問得最多的問題就是……
“有物件了沒有啊?”
“以前有過物件沒有啊?談過幾個?”
“沒談過?我靠那怎麼行,來來來,哥哥給你介紹!你看看,我朋友圈這些,你喜歡哪個?誒這個不錯,這個漂亮……哦不對,這個比你大太多了,回頭哥哥聯絡一下倒還行……哎喲我這裡沒有年齡小的啊,畢竟我比較愛惜小朋友,不朝小朋友下手……這樣吧,你喜歡什麼樣的跟哥哥說,哥哥幫你物色去。”
聒噪如烏鴉。唐緒忍無可忍,起身拉了拉唐錯,“換個座。”
沒等唐錯做出反應,陸成蔚就直接一胳膊把唐錯攔住,“別啊,我不想挨著你!”
唐緒無言,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閉嘴?”
“嘖,”陸成蔚揚揚手,“真是的,我和思行弟弟聯絡聯絡感情也不行啊!”
唐緒接著居高臨下,王之蔑視。
“得得得,我閉嘴,求您了,快坐回去吧,您站在這我有心理壓力。”
唐錯:“……”
時兮的確是藝術家,是一名再優秀不過的芭蕾舞者。唐錯並不懂芭蕾,但是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有看時兮的演出,有些是在網上看,有些是買記錄碟看,也有一些,是他自己一個人悄悄去現場看,有時候是在北京,也有時候他會坐很遠的火車去看,到上海,到蘇州。
人們對於時兮的評價,似乎都是一面倒的讚揚,無論是專業的還是非專業的,在看過她的演出後都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這也是時兮的演出如此火爆的原因。她有很多鐵粉,這些人粉了芭蕾公主很多年,見證了她的成長,見證了她基於完美的蛻變,也見證過她的失落。直到現在,時兮當年的復出演出,還保持著舞蹈演出的最快售票記錄。
就算是唐錯,也要心服口服地承認她的優秀。同時,他羨慕這種優秀。
全程大家都看得很專注,就連陸成蔚都一言不發地欣賞著。
演出結束以後,時兮準備謝幕的時候,前排的一個女生忽然將一大束花扔到唐緒懷裡,擠著眼睛笑道,“緒哥快去。”
唐緒接住花,哎了一聲。
“哎什麼哎啊,就知道你沒準備,我都替你備下了,快去吧你,實話告訴你我姐今天就期待著你給她獻花呢!”姑娘好像是還想說什麼,結果看了看旁邊這麼多人,沒說,只是又恨鐵不成鋼地推了唐緒一把,“你快去吧!”
唐緒苦笑,只好跟唐錯說讓他在這裡等自己。唐錯聽話地點頭,目送著他捧著花離開。
舞臺上的大幕再次拉開,所有的觀眾都站起身來鼓掌。在這掌聲中,唐錯聽出了人們對於藝術的尊重,對於這場舞蹈、演繹它的舞者的尊重,以及讚揚。
上臺給時兮獻花的人很多,唐緒是最後一個上去的。在看到唐緒上臺以後,時兮就將滿懷的花都遞給了後面的人,空出手來,獨獨接過了唐緒的那一束。
唐緒微微彎腰擁抱住她,笑著輕聲說,“你跳得最棒了。”
時兮眼裡亮晶晶的,“謝謝。”
而唐錯依然站在觀眾席中,目不轉睛地看著舞臺上擁抱著的兩個人,心口有一點發疼。不過只是有一點而已,他安慰自己。
一到了這種時刻,很多回憶就會不受管控地湧到他的腦袋裡,他想起來很久以前看過的時兮的專訪,那是在她剛剛復出後不久。
主持人問,對於當初失去了進入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的機會,會不會很失落。
時兮那時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笑著,溫婉動人。她說,“肯定會很失落了,那是我心中最好的舞團,也是我向往了很多年的地方,我努力了那麼多年才得到那次的機會,而且這種機會一輩子也就只有一次吧。那一陣子整個人情緒都很不對,再加上不知道以後會怎樣,可以說我變得很偏激。”
主持人順著她的話聊了下去,那段時間是真的很艱難吧?
時兮說,“是啊,真的很艱難,心理上,身體上,都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外界也有很多的議論紛紛,讓我壓力更大。”
主持人接著說,我本身也是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