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下去,捂住手心大喊大叫:“你幹嘛舔我手!”
喻文州看著睜大眼睛的黃母哭笑不得,只能拽著黃少天的手把他拉回房裡。
“我不是故意舔你手的。”進門時喻文州一個趔趄,藉著慣性把黃少天扔到床上。
“故不故意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舔我手!”黃少天驚恐地望回去。
站著的人不知道躺著的人在那一瞬間想了些什麼,從面板到大腦感受到了什麼。黃少天覺得手心一熱的同時覺得呼吸一滯。正常人會想手很髒有細菌,舔手心很噁心,那個人是不是在故意捉弄自己,或者只是放鬆的一笑置之。然而那一刻他渾身的感官都只是在瘋狂叫囂,他腦子裡只有喻文州的溫度很高,要把他灼傷這種想法。他是一隻飛蛾,朝光和熱一股腦衝過去,反抗機制在那一刻停止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黃少天紅透的耳朵,喻文州突然冒出一種既然他打算打破對那個人放下的狠話,那黃少天就得再多給一點好處的自私想法。他走過去把黃少天拉起來,握住剛剛引發鬧劇的那隻手,貼到它主人的唇上。
“剛剛我真的不是故意舔到你的,我道歉。”喻文州喉頭動了動。“但現在我是故意要和你間接接吻的,我絕不道歉。”
黃少天大腦宕機藍色畫面,而始作俑者卻拿著睡衣往浴室走。哪怕今天溫度確實不太低,喻文州還是結結實實嘲諷了一次G市冬天——洗了個冷水澡。剛才也就是一時衝動,衝動到他自己的腦子都在燒壞邊沿,連同青春荷爾蒙氾濫的下半身,他需要物理冷靜。
喻文州從浴室出來時黃少天已經恢復平時模樣,就是眼神有些閃躲,抱著睡衣逃進浴室,只留水聲。
這不是黃少天第一次被喻文州一個小動作打暈到找不著北,但這是第一次喻文州明著給他放了個煙花,噼裡啪啦,滿目繚亂。他一直以來都沒思考過性取向這個問題,生出來沒什麼毛病,對女生也沒有莫名恐懼,打球的哥們一個比一個身材好都沒激動過。他沒有正視過那些悸動,保護性地將一切都劃到太親密所以不習慣的範疇,可現在有人扯著他的手把他拉到鏡子面前強迫他去看。如果剛剛換做別人,他絕對毫不猶豫就是一拳過去,不見紅不收手。
躲在浴室不是路子,黃少天你大膽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頭!
兩個人躺在床上,熄了燈,黃少天先開口:“那什麼,剛剛......”
“我沒有開玩笑。”喻文州說。
黃少天長吁一口氣,其實他根本沒想好要說什麼,只是覺得如果都不說話,那今晚不用睡了。而對方彷彿腹中蟲,準確抓住他潛意識中害怕的那點,將不安源頭打破。是的,他怕喻文州逗他,怕喻文州只是報復他任性,怕他在浴室裡那麼多的思考只是自作多情。他是蜜罐里長大的,做不到一眼看穿人心,只有親耳聽到對方親口說他才能把心放回肚子。
“我也不想把這種鄭重的事變成玩笑。”黃少天說。
兩個人很有默契的在正確時間結束無果話題。喻文州把手挪過去,用自己的小拇指勾對方的小拇指,黃少天沒有拒絕,也沒有主動纏上去,只是任他勾著,次日陽光叫醒他們時,這個動作依舊保持。
“看來我昨天睡得挺乖的,沒張牙舞爪把你踢下床。”黃少天自己都有些驚訝,他那放蕩不羈的睡姿居然沒有出現。
人獨居睡眠時警醒程度會高於家裡有人時,一點上樓腳步都會醒來。緊張於第二天有重要事要辦時也會自然醒得早一些。黃少天能一動不動大概是心裡想著不能破壞這種狀態,那麼他選擇尊重對方的意見,不去打破平衡,喻文州想。
“感謝少天不踢之恩。”喻文州和尋常一樣打趣,昨天的事,就當一場夢吧。
黃少天拿著手機擺弄,把日曆調出來給喻文州看。有些事得乘熱打鐵,他是生怕對方反悔的。“喏,你昨天是答應我了的,除夕夜的前一天去看你爸爸行嗎?”
“好。”
喻文州笑著答應下來。真到了那天,緊張的卻是黃少天。他雖然有些調皮,鬼點子多,可從來沒違法亂紀過,少管所都不知道在哪,現在突然要去監獄探監,還真有點不適應。說G市是黃少天的領地的話,那F市就是喻文州的地盤,他輕車熟路的帶著黃少天坐公交。
“待會兒,要我陪你進去見嗎?”黃少天小心翼翼的問,他有些好奇喻文州父親的樣貌,又怕打擾他們父子說話。
“少天想嗎?”喻文州反問他。
黃少天思考了一會兒,決定還是讓喻文州自己進去。這些事本都是喻文州家裡的,他不該越界去摻和,更大的一個理由是他覺得應該讓對方自己解開這個心結。
“我沒想到你還願意來看我。”
喻銘詫異,畢竟他兒子當初是說不會再來了,那句話聽來就是斷絕父子關係的意思。他在牢裡想了很多,為什麼喻文州說不會原諒他。他努力工作也好,貪汙受賄也好,都是為了給自己已經缺少母愛的兒子更好的未來,更好的條件。
“嗯,在監獄還好吧。”
喻文州語氣平淡。隔著玻璃看裡面的人,喻銘瘦了,鬍子也沒刮乾淨,和以前威風的市長形象天差地別。說不心疼是假的,說很在乎也不是真的。他對父親的情不夠濃,親切感更是少得可憐,以前每天堅持說晚安只是他覺得應該這樣做。
“挺好的,你呢?”
“我在藍雨的訓練營,你知道吧,G市的電競戰隊。”
打遊戲和學習,喻文州選擇了前者。喻銘有些驚訝,一直以來喻文州都是優等生,學習自覺,不需要督促,老師總誇他積極上進,而他拿到好成績也會高興。喻銘覺得自己兒子是喜愛讀書的,還安排自己現在的老婆一定要承擔喻文州的學費。
“你......喜歡這個東西嗎?”
“嗯,很喜歡。”
喻銘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兒子會說出不原諒他這種話。他從來沒問過喻文州的想法,只給他錢,舒適的房間,最好的學校和師資,甚至在政治階層中為他鋪路。他給了他所能給的物質,卻獨獨忘了交心。他甚至不知道喻文州會打遊戲,不知道喻文州喜歡的是打遊戲,現在想來,他連喻文州喜歡吃什麼都不清楚。他突然從位子上站起來,把後面的看守嚇得緊張起來。
“文州,對不起,我以為我做了一個好父親,太自以為是了,從來沒問過你是怎麼想的。”喻銘給喻文州低頭鞠躬,當賠禮道歉。
“你......”喻文州一時手忙腳亂,自己父親給自己鞠躬道歉算什麼。“你別這樣,我受不起。”
“對不起。”喻銘咬牙不肯抬頭,聲音微抖。“我想求得你原諒,不管我幹了什麼傻事,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