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喜歡那張照片,只好硬著頭皮道:“大爺你能把這張照片發給我嗎?”
“加我微信。”大爺加好友地操作極其熟練,一看就是平日裡沒少拓展自己的聯絡列表,“對了,我還有個公眾號專門來發我的遊記,有興趣可以關注一下哦。”
何斯覺得大爺可愛得很,隨手就點了關注。
一個月後,大爺公眾號更新了他西南之旅的總結遊記,文章最後居然也展示了他們的這張照片。
大爺還給這張照片取了一個文藝的名字,《彩色的陽光》。
何斯將那篇遊記加入了收藏。
告別了花海,他們在天黑之前趕到了汽車營地。
秦歸新買的帳篷設計的十分有意思,帳篷最頂端是透明材料,下層的布料拉開,躺在帳篷裡的人就能看到天空。
兩人也沒辜負這個設計,肩挨著肩躺在一起,從日落看到星河遍佈。
何斯突然就想起秦歸說起過的浪漫。
“我的浪漫可沒有你的有創意,就是帶著喜歡的人去看星星……”
“其實你挺有創意的。”何斯突然開口,搭配了之前默契的靜謐。
“那是。”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秦歸也沒搞明白何斯再說什麼,但是既然是在誇自己,那虛心接受就好。
何斯撞撞秦歸的肩,“你還帶誰去看過星星啊?”
秦歸總算明白過來,“我和很多人一起看過星星。”他出來的次數多,和一起的同伴看過不少地方的星空,“但是我只想帶你來看星星。”
他還想帶著何斯去他去過地方,去他沒去過的地方看星星。
何斯在秦歸看不見的地方笑開了花。
搭在汽車營地裡的帳篷都離得不遠不近,旁邊的帳篷裡的人們似乎在玩牌,笑聲隱隱飄過來,但這一切似乎又和何斯他們彷彿不在一個世界。
“何斯。”秦歸第一次這麼正經地叫何斯的名字,“你是天生的還是……”
說起來兩人之前的開端,應該是從秦歸有意無意地逗何斯開始。秦歸最初覺得何斯性格有意思,見面後又覺得何斯哪哪都長得和他心意。他承認他揣著小心思在和何斯相處,但其實從來沒有奢望過何斯的迴應。
他不希望自己的所作所為,讓何斯原本的人生軌跡有所偏差。
“我沒喜歡過女生。”何斯回答得老老實實,“上次出現類似喜歡的感覺的物件,也是個男的。”
這還得了?
一問居然給自己問出了個情敵。
秦歸一下子坐起來,看向何斯,“誰啊?”
“不重要,後來我發現我不喜歡他。”何斯拽著秦歸的肩把人拉下來,“你呢?天生的嗎?”
“嗯。”秦歸聲音有點悶,“當時看片我興奮的物件不對我就知道了。”
確認性向了,就不能迴避一個問題。
“你出櫃了嗎?”何斯問秦歸。
“沒。”秦歸說得乾脆,“也不用了。”
“我爸媽……在我大二的時候出車禍,都走了。”
何斯猛地轉身不敢置信地看向秦歸,他見過秦歸床頭與父母的合照,一家三口看著就其樂融融關係親密。
秦歸臉上沒有太多的悲傷,更多的是懷念。
“別這樣看我,”秦歸也側躺過身,伸手捂住何斯的眼睛, “到時候帶你去見見他們,你這麼可愛,估計他們也沒什麼意見。”
他感覺到何斯的眼睫毛在他的掌心裡跳動。
“我父母離婚了。”雖然何斯覺得兩人互相說自己的傷心事有些傻,但忍不住開口,“當時我爸有一個出國進修的機會。”
那是何斯的初一,他媽還沒有帶著他四處租房,一家人住在他父母的婚房裡。他的學校是個重點,作業多課程緊,儘管何斯每天心思都在學習用功上,但也感覺到了家裡氣氛的不同尋常。
那段時間何斯氣管炎發作,說來也是巧,那天他沒帶藥,和老師告假後回家拿藥,剛好撞見父母在家裡爭吵。
“你對這個家你做過什麼!”他媽媽顫抖地質問著,“連家裡的電燈泡壞了都是我換的。換的時候我從椅子上摔下來,磕著了腰還要趕著給斯兒做飯自己去上班。”
何媽媽控訴地都是生活裡的小事,但是就是這一點又一點讓她寒了心。“你一出國又是好幾年,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母子兩怎麼在國內生活?要麼出國要麼離婚,你選吧。”
“你冷靜一點。”何斯的爸爸說,“你也知道這個機會我爭取了多久……你就不能再支援我一次嗎?”
一段關係中必然有妥協,但有的妥協換來了感激,有的妥協換來了一而再再而三。
何斯那天沒有拿上藥就又回了學校。他趴在桌子上咳嗽得眼淚直流。
回家後他對何媽媽說,“媽,你離婚吧。”
何媽媽楞著說不出話。
何斯的爸爸如期出國,何媽媽帶著何斯搬離了原先的家,開始了四處租房的生活。
那個婚房變成了一個沒人住的擺設,唯一的價值就是那張名字從何斯父母變成何斯的房產證。
何斯有一次回家,坐在空空蕩蕩滿是灰塵氣息的房子裡,心裡滿是怨言。
為什麼就不能為他想想呢?
為什麼就不能再為他妥協一次呢?
為什麼就不能為他留下來呢?
他的體貼為什麼不能換來父母一點點的不忍呢?
但出了那個房子,何斯又做回了那個懂事的何斯。
季子少離家出走的那一晚,他告訴季子少,父母的人生不僅只有孩子。
但他走出房間,看見秦歸坐在那裡,就有了一種訴說委屈的衝動。
時隔這麼久,這種委屈終於傾訴而出。
何斯講的途中,秦歸想把捂住他眼睛的手放下來,卻又被何斯按住。一直到故事講完,何斯才放開了一直交疊在秦歸手上的手。
“小傻子,”秦歸有手指描繪著何斯眼睛的輪廓,“你又沒哭。”
“大概因為你在吧。”
“那以後也不要哭了。”
第四十八章 怪事
“你們居然揹著我偷偷出去玩!”季子少哭哭唧唧地控訴秦歸何斯兩人的背信棄義。本身高中放假就比大學遲,季子少作為即將升入高二的學生又迎來喜聞樂見的補課,一直到現在他還在學校裡上課,就更別說和秦歸何斯一起出去玩了。
“我們哪有偷偷摸摸,”秦歸補刀,“不是當著你的面光明正大地不帶你嗎?”
季子少氣哼哼地道:“不跟你們玩了!我去寫作業!”
二踢腳發了一張快遞的照片:“你們寄給我們的東西都收到了。”
“我的昨天就到了。”不知所蹤說,“我跟我媽說是一起打遊戲的人給我寄的她非不相信,還罵我亂花錢。”
何斯和秦歸一路上買了不少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