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一段時間或許一切都歸於沉寂,畢竟大家都健忘。
他沒能力去跟這事件背後的人硬碰硬,然而去告一個普通人,或者說靠一個拿錢辦事的普通人出氣,沒多大的必要。
“你自己有分寸,我也不過多幹涉,追究的權力你可以保留,但是尚光那邊的建議是,把收集和整理證據的工作進行下去,你想啊,很多東西都在網上掛著,時間長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刪除了,賬號什麼的也改了,萬一哪天你想追究,那時候要再找這些資料可就比現在難得多。”
“是這個理。”嚴序笑,把水杯遞給她,“應該可以喝了。”
坐到沙發上,他雙手抄在胸前:“兩個月裡,你變了很多,以前你都是好好先生的。”
辛迪搖頭:“好人難當。雖然人緣好,但人緣也不能完全當人脈用,還會成為被人欺負的軟肋。以前我怕得罪人,現在想想,我的藝人吃香了,那些我怕得罪的人反而會怕得罪我。我怎麼樣無所謂,擋我藝人出圈的,我不答應。”
嚴序無意義地點著下巴,略略沉吟,問:“公司裡,這段時間沒人為難你吧?”
“那誰都走了,誰還為難我?想起來了,有公司的品牌部還打電話到公司,想跟你談代言的事,汪總差點就替你接了,還好我及時攔住。”
“怎麼回事?”
“一個三無產品,給的代言費很可觀,但是藝人不是這麼壓榨的。汪勇奇那個草包還跟我吵了一架,說我沒眼光。”
“你是對的。接了我還得讓你幫我去解約。”他手上不自覺地去摳下午新換的紗布,傷口在癒合,有時候疼,有時候又癢。傷口有些深,就算癒合個七七八八也得一週的時間。
“還有一件事,我今天在尚光看到賀隨了,跟她喝了杯茶。”
“她去尚光?”
“我們找尚光前,賀隨就和這個律師事務所有過聯絡,宸溪有跟你提起什麼嗎?她沒遇上什麼麻煩吧?”
“沒有。不過遲遲不受公司重視,賀隨給她找個事務所當顧問也不是不可能。”
遲宸溪日常就是在劇組拍戲,也不會遇到什麼事,要真有事,也就是微博上前段時間有慕南和其他女明星的cp粉罵她,但她不至於那麼玻璃心為這種小事找律師。
要麼是因為合約問題,要麼就是關於粉絲被人肉事件。“光腳薏仁”真的是她的話,這事就能解釋的通了。
但是他沒有和辛迪說穿的打算,藝人自己開小號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他不至於把這事到處跟人宣傳。
只是遲宸溪這麼容易就被他發現了,保不準哪天會被網友扒出小號的身份來,尤其現在網上的風氣不好,動不動就人肉,她的“薏仁”小號跟慕南的好幾個粉絲硬槓過好幾回,早該記到那些人的黑名單上了吧。
遲宸溪的確回來的晚,她不讓嚴序去接,說他手上有傷,開車危險,他也不勉強。
林彎彎出院了,遲宸溪收工之後去看過她,又跑會爸媽家吃了個飯,然後緊趕慢趕地往嚴序家去。
她在A市待三天,之後就得回劇組,因為劇組轉場,現在去河北,她才有空檔回來。
一進門換了鞋,她就黏在嚴序懷裡,手又是冰涼的,這次她的手直接鑽到他後背去暖,凍得他一哆嗦。
“你等一下。”他返身想去拿東西,遲宸溪跟長在他身上似的摟著他的腰。
“幹嘛?”
“送你個可愛的東西。”他就那麼拖著她往廚房走。
“蛋糕嗎?”
“不是。”
沒看清他把什麼東西放到微波爐裡,定時30秒,她彎腰去看,微波爐裡是個小小的布偶。
“你給我買了一個小腦斧啊。”
“對呀,小腦斧。”他學著她幼稚的發音。
“我在網上還看到哈士奇來著,形狀要圓一點。”
“那明天給你買個哈士奇樣式的。”
30秒很快到,門一開啟,一股淡淡的香草味就彌散開來。她雙手捧著老虎模樣的寒握寶,在手心裡搓著底部的蕎麥粒兒。
“你還說有什麼禮物來著。”
“在我房間。”
他低頭看了看,因為第二天就得走,她今天尤其黏黏糊糊的。
“要不要揹你去拆禮物?”
“不用,我抱著你就行。你的紗布換新的了,沒等我看看傷口。”
“難道還要把傷口拍給你看?”
“看嘛,你明明是能想到的,就是不給我看。”
“單獨拍傷口很猙獰的,其實沒多大問題,哪個男人身上沒點什麼疤。”他屈著腰,“上來?”
“好。”她這下決定得可乾脆了,跳上他後背,胳膊勒住他脖子,“被男朋友背的感覺真好,早點我怎麼不找個男朋友跟我玩呢?”
“還好你沒有早點找,其他男朋友沒我好玩。”
兩人的對話越來越幼稚,遲宸溪忍不住小聲笑,偏偏還在他耳朵邊笑,呼吸直往他頸間鑽。
嚴序乾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到了臥室,他一手護著她,一手拉開衣櫃門,果然如他所說,裡面碼了好些禮物,有的有包裝,有的沒有。
“不是每天都有,有時候想送你的是吃的,可是不能放啊,我幫你吃掉了,但是我存圖了,沒吃到,還是可以看到嘛。”
她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滑到地上,盤腿坐到櫃子前拆禮物。
“這個是去《一天的偶像》節目組,我們有個環節的道具,長得像不像你。”是一隻兔子。
她拿在手上晃了晃,她才不像兔子,可是仔細看一看手裡這個小玩偶,好像的確跟她有點像。
“節目組真好,還送道具。”
“買的,節目組的道具不賣,去外面買的,一個店裡,一屋子的兔子。”
“哇,一屋子的我。”
她大驚小怪地說完,把兔子放好,拆第二個包起來的禮物。每個禮物她都喜歡,但是不能一眼看穿的有盒子的東西更能引起人的好奇心。開啟之後是個不規則原木組合的小燭臺。
“你新家太單調了,要添點小擺件。”
“好精緻啊。”
“我做的。”
“真的假的?”
“做了一下午。”不是當紅藝人,沒那麼多工作安排,他閒下來就自己動手做些小玩意。
她停下來,雙手撐著下巴,嘴角一直揚著。只要在嚴序身邊,她就忍不住要一直笑,不是哈哈哈的大笑,而是發自內心的小小歡喜,即便他什麼都不送她,她也很開心。而他花一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