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導演轉身,假裝聽不見。
中央市場是布達佩斯最大的市集,有新鮮瓜果蔬菜,有當地特產,有旅遊紀念品,十分熱鬧。
大家各自分開,大概花了半個多小時完成購買。
再次回到民宿集合,導演請每個人展示自己為對方購買的禮物。
鄭薇這一隊剩的錢最少,選擇實在太少了。鄭薇買的是一個布達佩斯交通標誌黃色小電車的冰箱貼,彭海翔買的是一顆巧克力,彼此都挺喜歡。
其餘有的買香料包,有的買蕾絲手帕,有的買手工藝品,都是儘量在能花的錢裡挑選比較好的禮物。
大家聚在一起,互相點評每個人挑選的禮物,都覺得還不錯。
倒數第二是陸邢文的禮物。
各人展示禮物的順序是節目組決定的,大家心裡清楚,肯定是按照禮物的精彩程度跟咖位來排的。
陸邢文跟費可這一隊被安排在最後並不令人意外。
陸邢文用兩根手指,小心翼翼又優雅地從紙袋裡捏出一張明信片,笑著說:“這是我的禮物。”
一張明信片???
大家都愣住了,華靖成第一個喊出聲:“你們剩那麼多錢,你就買了一張明信片?!”
他因為買了一個聖誕老人的手工藝品,不合時節又不浪漫,被張珊文嫌棄得不行,此時感覺自己似乎有了挽回的餘地,興奮起來。
攝影師大哥用同情的眼神瞥了一眼華靖成。
費可接過明信片。
是波光粼粼的藍色多瑙河。
費可翻過面,明信片的背面寫著幾行漂亮有力的字。
我願意是急流
我願意是荒林
我願意是廢墟
我願意是雲朵
就算費可是個理工男,也知道這首極其著名的詩,這是匈牙利詩人裴多菲的名作,大家都在語文課本上學過的。
這是一首,愛情詩。
眾人驚撥出聲。
莫瑤喊:“太浪漫了吧!”
攝影師大哥搖了搖頭,這還沒算完呢。
陸邢文鄭重其事地將紙袋收起來,說:“我的禮物總共有五份,本該寄給你,蓋上布達佩斯的郵戳。但導演說今天就必須送,先給你這一張。我每日去郵局寄一張,回國後,你就能收到這段旅程我每天寄的禮物了。”
費可一下說不出話來了。
眾人:“……”
服了服了,不愧是戲劇派的。
眾人將期待的目光轉向費可。
影帝這麼浪漫的禮物被安排在倒二,那倒一的費可的禮物,該有多精彩!
費可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拿著陸邢文手寫情詩的禮物,支支吾吾,吞吞吐吐,慢慢悠悠,從袋子裡掏出了——
兩盒鵝肝醬。
費可:“昨天吃飯的時候,你說布達佩斯的鵝肝好吃,我就……買了兩盒鵝肝醬……”
陸邢文:“……”
陸邢文接過鵝肝醬,忍住笑意:“非常體貼,我很喜歡,謝謝你。”
眾人內心:導演,快上車去維也納,我們不想在這裡待了。
第四十四章 多瑙河之旅⑥
從布達佩斯出發,坐火車到維也納,時長近四個小時。
在布達佩斯拍攝完交換禮物的流程後,眾人收拾好行李出發。在火車上拍了幾段素材後,攝影機就關了,工作人員各自休息。
節目組給每一隊安排了單獨的包廂,不管在節目上表現得多麼熱情開朗,私下大家都不想營業了,只想好好安靜休息幾個小時。
陸邢文的手寫明信片,被費可好好地收在了行李箱裡。他看見自己買的兩盒鵝肝醬,也被陸邢文收了起來。他是在聽到現場眾人的鬨笑聲後,才發覺自己送鵝肝醬,似乎有點傻氣。
費可手裡拿著電紙書,頁面停留在《浦溪路三十二號》,一直看不進去。
陸邢文氣定神閒地玩著手機。
馮傑在微信上問他,節目錄得怎麼樣?
陸邢文告訴他,錄得很好。
馮傑表示擔憂。
【你別營業過頭了,我現在居然操心你營業過頭了!】
費可悄悄起身,陸邢文頭也沒抬,問:“去哪裡?”
“洗手間。”費可回答。
“去吧。”陸邢文說。
費可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正巧碰上了莫瑤。
莫瑤一改鏡頭前甜甜模樣,冷著臉,在車廂跟車廂之間的連線過道里抽菸。
費可見她抽菸,心裡吃了一驚,覺得自己又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點了點頭問好,想趕緊躲開。不料莫瑤朝他招了招手,費可只好走過去。
過道旁開著一扇小窗戶,垃圾桶的周圍散落著許多沒扔準掉在地上的菸蒂。
莫瑤吐出一口煙,感嘆:“跟任智琪這個**一個包廂真是憋死我了。”
費可感到有點尷尬,不知怎麼接話。
莫瑤瞥了他一眼,笑了:“你別那麼緊張,我跟任智琪感情破裂的事,不是什麼驚天大秘密,整個節目組都知道,圈內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炒cp嘛,趁著這一波熱度,你知道我接了多少工作賺了多少錢嗎?錢,好東西,比男人可靠多了。”
莫瑤抽完最後一口煙,將菸蒂扔進垃圾桶,嘆氣似地說道:“小弟弟,我看參加這個節目的都是人精,就你跟周思之兩個傻子。”
費可愣住,自己?周思之?
莫瑤看著他:“你看不出來?當然了,你跟周思之一樣是傻子。翁柔曼不過是拉著周思之炒熱度罷了,周思之這個傻子,嘴沒個遮攔,想說什麼就說,你看翁柔曼什麼時候制止過他?”
費可仔細想了想,他是真沒看出來。
翁柔曼一直溫溫柔柔安安靜靜的,看不出來是這麼有心機的人。
怕不是莫瑤太敏感了吧?
費可沒忍住疑惑,問:“我怎麼傻了?”
莫瑤反問:“你不傻嗎?”
費可:“……”
莫瑤:“整個節目組,包括八個藝人,都看出來你跟陸邢文是假結婚了。”
費可急忙否認:“沒有的事,你別亂說。”
莫瑤噗嗤一笑,用跟在鏡頭前完全不一樣的尖銳語氣說:“小弟弟,你在鏡頭面前是什麼樣子你自己知道嗎?”
過道里的風吹得費可有些發冷。
“你在鏡頭前,根本不像一個跟陸邢文談了一年多戀愛然後結婚的人。在鏡頭前,你就是一個剛剛認識陸邢文,被他迷得昏頭昏腦無法思考的小弟弟。”
莫瑤踩住一隻落在地上的菸蒂,用腳尖用力碾了碾。
“我勸你一句,不管你跟陸邢文是怎麼回事,別太真情實感了。你在鏡頭前的樣子,陸邢文看不出來嗎?他提醒過你嗎?沒有吧?我看他倒是很享受逗著你玩。”
費可想辯解:“你、你別亂說……”
莫瑤掏出小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