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哦,”周子璋黯然一笑,說:“也許,我也想效仿古人。”
這天晚上,霍斯予應酬完了又開車過來,打電話命周子璋回公寓,又將他抓進浴室洗了鴛鴦浴,既而把人抱上床,就著溼淋淋的身子開始享用。他順著周子璋蜿蜒的脊椎曲線往下親吻,草草塗上潤滑劑後,進入時一如既往的猴急,而周子璋也一如既往沒有反應。霍斯予有些不滿,猛地一用力,周子璋仰頭悶哼一聲,就在此時,他的右臂伸出,抓緊床單,霍斯予笑了,一邊大動,一邊興致起來,就著相連的姿勢將他倒轉過來,將人圈在懷中,改成坐在懷裡的姿勢。劇烈顛簸之中,周子璋受苦不堪,眼淚忍不住都要掉下來,卻咬著唇不肯討饒,霍斯予一把抓住他的後腦親了過去,又順著脖頸一路啃噬,到了胳膊內側,不住舔吻,就在此時,他忽然停了下來,猛地翻過周子璋的手,低喝問:“這怎麼回事?”
那原本瑩白細滑,形狀漂亮的手臂內側,布上星星點點的紅色針孔,看起來悽豔可怖。
周子璋咬緊嘴唇,扭過臉去,喘著氣一聲不吭。
霍斯予下面使了大勁,撞得他呻吟出聲,提高嗓門喝問:“我問你呢,這到底怎麼弄的?誰他媽弄的?”
周子璋目光含水,轉過來瞥了他一眼,似乎又哀怨,又委屈,卻偏偏欲言又止,看得霍斯予心頭一軟,緩和了口氣問:“說,怎麼回事?”
“我,”周子璋垂下睫毛,囁嚅地說:“我,自己弄的。”
“你他媽有病是不是?啊?有病是不是?”霍斯予火了,心裡也不知是著急還是煩躁,將人放平了,腿架上肩膀一下下猛撞,低吼:“敢這麼自虐,我都捨不得往上面留印子,你膽肥了,真是欠收拾!”
周子璋受不過呻吟出聲,含著淚低聲說:“痛,輕點,啊……”
“就是讓你痛,不然不長記性!”霍斯予氣喘吁吁地說:“膽肥了你,我看你是,不打不行了,是不是想挨皮帶抽啊?啊?”
周子璋咬著唇,初時還忍受著,漸漸地呼吸急促,猛地一下推開霍斯予,緊著踹上一腳,將他踹離半步,那孽根啵的一下抽離了出來,霍斯予大怒,反手就要給他一巴掌,周子璋也不躲閃,吼道:“你最好打死我,我謝謝你,你來啊,我受夠了,受夠了……”
他原本只是要裝情緒崩潰,騙取霍斯予的惻隱之心,但一吼出聲,卻覺多日壓抑的痛苦突然間全湧了上來,就如火山噴發,勢不可擋,眼淚刷地流了下來,他也顧不上那許多,胡亂抓住身後的東西胡亂砸了過去,枕頭、小本子、鬧鐘、擺設品,抓住什麼砸什麼,恨不得將眼前這個人砸死算了,或者是徹底激怒他,讓他把自己勒死算了,
霍斯予躲閃叫罵,俯身撈起脫下的褲子,一下抽出皮帶,一揚手就要往周子璋身上招呼,可還沒下去,卻見那男人哭得滿臉淚水,鼻子通紅,一身細皮嫩肉,白得如古代官窯細瓷,心裡莫名其妙想著該很疼吧他,這一皮帶就掄不下去。周子璋卻豁出去了,梗著脖子怒吼道:“有種你就打死我,來啊,反正我過夠了,過夠了!”
霍斯予有些莫名其妙,卻也有些心疼他這麼亂嚷嚷,把皮帶一丟,大吼說:“行了!鬧個屁啊,你他媽第一天被我操啊,有話說話,跟娘們似的鬧什麼彆扭!”
周子璋喘著粗氣,哽噎著說不出話來。
霍斯予放軟了口氣,嘴上卻不依不饒:“受夠什麼?受夠是你說的嗎?老子還沒玩夠,你有什麼資格喊停?”
周子璋狠狠地瞪著他,怒道:“我是人!霍斯予,我也是人!我不像你是畜生!長工還有放假的一天呢……”
霍斯予從沒見過周子璋這副模樣,倒比他平時死氣沉沉的樣子不知鮮活多少,他噗嗤一聲樂了,說:“誒,什麼長工,長工有你這麼高學歷高收入?盡扯些沒邊的,說吧,手怎麼回事?你不會是,靠自殘來排解那什麼壓力吧……”
周子璋氣得渾身發抖,伸出胳膊晃到他跟前大聲說:“你當我願意啊,你,你這麼沒天沒日的折騰我,我哪裡來的時間和精力學習啊?我累得不行,不刺自己兩下怎麼提神?”
霍斯予真的呆了,他從小到大,沒試過刻苦學習,有小聰明,家裡背景又過硬,就從沒在名次班級上費心。他在英國的時候,不是沒見過中國留學生刻苦拼搏的精神,租用便宜的地下室跟鼴鼠似的啃白麵包拿獎學金,但這些對霍斯予來說太可笑,太迂腐。在他看來,人生來就該飛揚跋扈,得意須盡歡,金樽不空對月,這才是少年郎該過的日子。成年後經營一家大公司,爾虞我詐,互相算計,這對他來說不啻為另一種冒險和智力上的挑戰,只覺刺激,不覺辛苦,他活了這麼大,腦子裡從來沒想過平常的老百姓怎麼過日子,怎麼像攢錢一樣,一點一點,辛辛苦苦攢下自己的人生。
他瞬間腦子有點亂,有些氣餒地說:“要提神你不會喝茶啊?要不,咖啡也許……”
他沒說完,這話在接觸到周子璋悲憤莫名的目光後自動消音。然後,一種強烈的情緒包裹著他,那裡頭有他一直弄不明白的酸楚和歡喜,也有他第一次正視周子璋的人生所產生的悸動和沉默,然後,他終於弄懂了一件事,弄懂了胸腔裡為何好像填充滿氣體,滿得他隱隱生疼,這種感覺,叫做心疼。
他終於弄明白,自己原來,在心疼周子璋。
霍斯予第一次在周子璋面前有些尷尬地別過臉,他□的兄弟也終於耷拉了下去,他俯下身,撿起衣服,丟到床上,走到周子璋身邊,伸手拉住他。
周子璋掙扎起來,有些發慌,罵:“你要幹什麼?”
霍斯予用力收胳膊,將他不由分說抱在懷裡,拉過一旁的被子,將兩個人罩了起來,然後按住周子璋的頭,強迫他貼著自己胸口,悶聲說:“累了,睡覺。”
“我不想睡……”
“別鬧!”霍斯予低吼一聲,圈緊胳膊,有些遲疑說:“我今晚在這,你陪我睡。”
他分出一隻胳膊關了燈,抱著周子璋真的就這麼矇頭大睡,周子璋怎麼可能睡著,又急又怕,又疑惑又尷尬,過了半天,才忽然醒悟到,這是霍斯予第一次跟自己過夜。
他很不習慣,不死心地提醒:“你,你不用回去?這裡可沒你明天上班的衣服。”
“睡吧,哪那麼多廢話。”霍斯予在他頭頂命令說。
周子璋沒辦法,只好閉上眼,他最近確實也體力透支,不知不覺就有些眼皮發沉,正迷迷糊糊間,聽見霍斯予好像嘆了口氣,摩挲自己的頭頂,輕聲說:“傻瓜。”
也不知道在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