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不可能騎著那頭驢子回去,只得心疼地拍了拍驢子的腦袋,戀戀不捨放開那個緊抱著的驢脖子,一步一回頭地上了馬車。
===========================
回到府裡,蕭荊山細細盤問,這才知道原來這位賣驢的家中老母生了重病,正沒錢醫治,那位公子恰好在他家的破茅屋裡借住了一宿,便好心說要酬謝他。可是那位公子說他也沒錢,便讓這位賣驢的漢子幫忙做一件事,說事成之後自然有百兩紋銀。
賣驢的這麼說:“這位公子指了指自己牽著的毛驢,說是讓我把這頭驢牽到這裡來賣,賣得銀子就歸我了。”
蕭荊山回想了番,皺眉沉聲問道:“那位公子還曾說過什麼嗎?”
賣驢的摸著腦袋想了半響,終於說:“他好像曾經說過,若是事情辦成,也算是一舉兩得,他既謝了我的留宿之恩,又謝了別人的一言之恩。”
蕭荊山略一沉思,便點了點頭說:“好,我會讓人給你取一百兩紋銀,你先下去吧。”
這個人將信將疑,像是唯恐蕭荊山不給他那百兩紋銀,畢竟銀子不到手什麼都是白高興,但看蕭荊山也不像是那說謊的人,便疑惑地跟著下人出去了。
魯景安終於憋不出了,問道:“那個什麼公子到底是什麼人,你心裡可有想法?這個人的心思可真曲折,還說什麼一舉兩得!”
蕭荊山笑道:“你記得我們攻打柳州前的白衣男子嗎?”
魯景安想了想,不滿地說:“記得,這個人給我們找了許多麻煩。”
蕭荊山解說道:“這個人曾請我為彭王爺說項,當時皇上為了如何處置彭王爺猶豫不決時,我曾勸皇上留他一條性命。”
魯景安冷笑了聲:“是啊,留了一條性命,整個人都已經是廢人了。”
蕭荊山點頭說:“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人應該就是那個白衣人,他應該是感謝我曾為彭王爺說項。而這驢子嘛,我記得梅子前往上京時他就曾經在路途中出現,恐怕那時候驢子已經在他手中了。”
旁邊一直不曾插言的呼延忽然開口說:“這個人做事倒很是周密,怕是早有預謀,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來歷。”
蕭荊山皺眉道:“彭王爺被皇上下令施了嚴刑發配邊遠苦寒之地,據說隨行的竟然還有一個小廝,那個小廝我派人問過,竟然無法打聽出其姓名來歷。”
魯景安和呼延倒不曾聽說這個,聞言眉頭俱是一皺。
蕭荊山低頭沉思道:“我猜想,這個人一定是彭王爺關係匪淺,因此對於彭王爺的做法雖不苟同,但卻只能盡心維護。”
魯景安點了點頭,卻又忽然想起一件事:“皇上這次處置彭王爺,我等不得不憂心,優柔寡斷,這哪裡是天子的做派。”
蕭荊山卻笑了下,淡淡地說:“皇上這是有意為之吧,他心胸寬大,既然能饒了彭王爺一條性命,自然不會去對付那些原本不該對付的人。”
魯景安卻頗有些憤憤不平:“那又如何?天下初定,他這番做派,怕是不能長久!更何況後宮裡還有一個莫嫣在那裡興風作浪。”
73、割草
說起這話魯景安看了看四下,見除了他們三個兄弟大廳外並無其他人,忍不住不滿地看向蕭荊山:“當日若是你聽從我們的勸說,就此黃袍加身,我等兄弟又哪裡會為今日的局面煩惱!”
蕭荊山看著他滿臉埋怨的樣子,挑眉笑道:“你和她倒是不謀而合。”
魯景安聞言一愣,半響憋出一句話:“這叫殊途同路,我是為了我們的將來,她是為了皇后的位置。”
不過他說完這話,反過來想了一會兒,感嘆說:“不過說起來真是世事難料,假如你當時真得放棄了世子自立為皇,那莫嫣兒不還是皇后嗎?她當皇后,我可受不住!”
呼延在一旁一直靜靜聽著,此時忽然插嘴道:“荊山志不在江山,多說無益。況且若是他當日真得聽了你的規勸,那此時怕是與眼前這位情投意合的嫂夫人無緣了。”
魯景安大點其頭,雜亂的鬍子也跟著動:“不錯,依你的性子,既然當時答應了娶那個女人,必然不會食言的。”
蕭荊山點頭笑道:“如此不是正好,大家各得其所。”
魯景安卻還是不滿:“可是我如今每天睡覺都不安生啊,自從他當了皇上,又寵幸那個女人,把咱們多年的兄弟情算是快忘光了。”
呼延將軍點頭同意,皺眉道:“從那個女人投入他的懷中的時候,他就已經背棄了你,也就背棄了我們。”
蕭荊山苦笑了下,眸子裡浮現出一絲無奈:“也許並不是那個時候,早在他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再是過去我們認識的那個世子了。我若是當時知道他竟然如此鍾情於那個女人,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和那個女人有半點瓜葛的。”
魯景安擺了擺手:“罷了,這事也不能怪你,自古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乃是千古至理,再好的兄弟也有散夥的時候,況且他的出身本來就和咱們不一樣,放到他那個位置,就算不像當皇帝沒有啥野心也得被家裡的老爹趕著鴨子上架。”
說著這一長串,他頗有模樣的撫著鬍子一聲嘆息:“皇上如今到底是愛江山還是愛更愛美人,我們真是看不出來了。”
蕭荊山點頭道:“你說得不錯,自古權勢皇位最易變人心,但是你們放心,我在離開之前,定會給他一個定心丸。”
呼延將軍沉思道:“今日我看他倒是放心了許多,畢竟看著你和嫂夫人恩愛有加,他知道他的皇后算是沒指望了。至於他是不是擔心他的江山,這個倒沒什麼,我等也不是貪戀榮華富貴的人,大不了隨著你一起歸隱山林。”
魯景安聽了連連點頭,捻著他雜亂的鬍鬚說:“這話說得是,我這幾年來也積攢了許多銀子,我們帶著銀子找個偏僻的地方當土財主,娶幾個媳婦生幾個兒子,日子肯定過得逍遙。”
=============================
梅子當然不知道大廳裡這幾個男人的各種憂慮和打算,她正樂顛顛地抱著自己的小毛驢東看西看。
小毛驢看來也經歷了許多事情,望著梅子的眼中溼潤得很,平生增加了幾分別後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