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棟寫字樓:“寂氏集團的繼承人,那棟樓最頂層的辦公室屬於她。”
他輕蔑地看著謝隨:“你又算什麼東西,你連站在她身邊都是一種玷汙。”
謝隨點點頭,轉身走了兩步,忽然回頭,猛地一拳砸在厲琛的臉上。
厲琛被巨大的力道帶得翻了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
謝隨出拳很猛,他感覺到自己後牙槽好像都已經鬆動了,還不等他站起身,謝隨走過來,一腳踩住了他的手,用力碾了碾。
正如那日厲琛這般碾軋他的手,謝隨其人,從來睚眥必報。
厲琛嗓音裡發出一聲悶哼。
叢喻舟和蔣仲寧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走到謝隨身邊,防著他搞出人命來。
謝隨冷漠地看著趴在地上的厲琛,正如他當初站在他身前,輕蔑地睥睨著他一樣:“我不算什麼東西,沒錢沒勢,但命硬,拳頭更硬,你既然搞不死我,就只能被我搞死。”
猛的幾拳落在厲琛身上,打得厲琛都快吐血了。
叢喻舟連忙上前拉住了謝隨。
“謝隨,就這點本事嗎。”厲琛趴在地上,扯出一絲冷笑:“用暴力解決問題。”
“你把這叫暴力?”謝隨蹲下身,面無表情地睨著他:“未免太輕鬆,這幾拳不過還你算計我的事情。”
“我看得出來,寂白有野心。”厲琛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強撐著膝蓋站起來:“但她想要的那個位置,只有我能幫她。恰恰相反,如果寂老夫人知道她欽定的未來繼承人和你這樣的傢伙在一起了,她會怎麼想?你的存在,永遠是她身上的汙點。”
謝隨耐心地等他講完,然後平靜地問:“厲琛,你對小白瞭解多少。”
這個問題似乎把厲琛問住了,在他的記憶中,小時候的寂白害羞而怯懦,很能激起別人的保護欲;但那日在年會上見到她,她拉奏大提琴,技驚四座,溫雅而從容,言談舉止落落得體。
厲琛驚豔了,沒想到那個柔弱的小女孩,竟然蛻變得如此自信而優秀。
謝隨問他了解她多少,厲琛不知該如何回答,高中時期,他早早地修完了課程,隨家中長輩出國遊學了一段時間,增長見識。
寂白這些年經歷了什麼,他一無所知,也從來沒有走進過她的內心...
“我不需要了解她,我選擇的是寂氏集團的繼承人,而她擁有這樣的身份,很多事情別無選擇,就算你追到了她,這也不代表你們有未來。”
“你知道小白最討厭什麼?”
厲琛當然不知道。
謝隨輕撫著胸口的白玉觀音,望向厲琛,沉聲說:“她最討厭成為別人的附屬品,討厭被人操縱。所以,不是我追到她,而是她選擇了我,選擇了有我的未來。”
厲琛臉色微微變了變。
就在這時,一個揹著書包的小男孩忽然跑到厲琛面前,張開雙臂護住了他:“我不准你欺負哥哥!”
謝隨看到那個小男孩的時候,眼神裡劃過一絲驚詫。
“小意,你怎麼來了?”
厲琛也沒想到,這小傢伙居然會跑到他的學校。
“我剛剛放學,和一起哥哥回家啊。”厲小意兇巴巴地望著謝隨,伸手打他:“壞人!你為什麼要欺負我哥哥!”
謝隨沒有對小孩動手,倒是蔣仲寧走過來,將小孩拉開:“你個小屁孩,瞎湊什麼熱鬧。”
厲琛連忙將小男孩拉到自己身後護住,對謝隨道:“我弟弟跟這件事沒關。”
“我還不至於對小孩動手。”
揍也揍了,該說的話也說明白了,謝隨懶得再和他廢話,便轉身離開了。
他聽到身後的小孩問厲琛:“哥哥,他為什麼要欺負你啊。”
厲琛回答道:“他沒有欺負我,我們在聊事情。”
蔣仲寧和叢喻舟連忙追上謝隨。
“算便宜這小子了。”蔣仲寧憤憤地說。
“江湖道義,不能當著小弟的面,揍人家大哥。”
“算他運氣。”
謝隨忽然頓住了腳步。
蔣仲寧和叢喻舟不解地看著他:“隨哥,怎麼了啊。”
良久,謝隨回答:“那小孩...是我弟弟。”
**
大排檔裡,叢喻舟點了幾杯啤酒,蔣仲寧已經開始嗑瓜子了。
邊嗑瓜子邊聽人家狗血的家事,有點過分了啊,叢喻舟雖然這樣想,但還是從蔣仲寧手裡抓了一把瓜子,也跟著磕了起來。
謝隨也是剛剛看到那個小男孩,才反應過來自己母親程瀟所謂的嫁入豪門,原來是嫁到厲家。
豪門是真豪門,難怪她這般忌諱謝隨的存在。
謝隨回想起小時候的事,那時程瀟會給隔壁鄰居嬸嬸錢,讓她幫忙照顧謝隨,卻從不會來看他。
謝隨初中以後就知事了,明白自己是母親的累贅,要強的他拒絕用程瀟一分錢,也不願寄人籬下,寧可自己去餐廳後廚幫忙洗盤子,自己養活自己。
這些年社會底層摸爬滾打,他什麼都做過,酒吧當過安保,給人當小弟打架,後來學會了打拳,一開始總是被揍得鼻青臉腫,但他很聰明,招數一學即會,自己摸索,慢慢地身子骨長了起來,骨頭硬了,拳頭也有力量了,他再也沒輸過。
而這些,程瀟從來不聞不問。
謝隨從來沒當她是自己的母親,她的小孩,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蔣仲寧表情很高深:“原來你和厲琛...有共同的弟弟啊,你們完全已經不是單純的情敵了,這關係真的牛逼。”
叢喻舟思忖了片刻,忽然說道:“原諒我的關注點偏離了,我只想問,厲琛不是厲氏集團唯一的太子爺嗎?”
“對啊,拳擊室的人都這樣說,厲氏集團的小厲總,唯一的太子爺。”蔣仲寧道:“不過你幹嘛問這個。”
“我陰謀論一下啊,那小孩是謝隨的親弟弟,也是厲琛的親弟弟,你說他長大了會不會威脅厲琛繼承人的位置啊。”
“臥槽,你太狗血了吧,你以為是爭奪皇位的宮鬥劇呢。”
謝隨緩緩抬起那雙淺咖色的眸子。
他想到了那晚深巷裡狼狽的女孩,那枚帶著hiv病毒的針管,還有寂靜習以為常的神情......
現實不是電視劇,但現實比電視劇狗血多了。
**
週末,校籃球館。
謝隨和朋友們正在為下週的年級籃球賽做準備,這是高考前的最後一次集體活動了,謝隨他們幾個雖然成績上總體比不過重點班那些小學雞,但是這種體育運動從來都是他們的天下。
謝隨班級正好對上陳哲陽的班級,他勢必給他點厲害瞧瞧。
謝隨一個三分上籃,瀟灑地重重落地,接球的間隙,叢喻舟忽然低聲對他說:“看門邊。”
門邊站著一個穿牛仔揹帶褲的小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