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我聽我爸說的,這是內部訊息啊,你可別出去亂講,據說是封鎖了訊息的,不然媒體曝光這事,人販子狗急跳牆,那小孩指不定會有性命危險呢!”
謝隨一把攥住了戴星冶的衣領:“誰被拐了?”
“還能有誰啊。”戴星冶扯著他的手:“哎,你瞎激動什麼啊又不是你兒子,快放開我。”
謝隨將他攥得更緊了,眼神裡透出難以抑制的兇戾之氣:“說清楚。”
“就是厲氏集團的小少爺,厲庭的老來子,厲小意啊,說是在小學門口讓人販子拐了,現在警方正在查。”
謝隨終於鬆開了戴星冶,無力地坐在沙發邊,臉色低沉,操起桌上的易拉罐可樂猛擲出去。
戴星冶理了理自己的衣領,說道:“不是我說風涼話啊,甭管是窮人家的小孩還是什麼公司什麼集團的小太子,只要是被人販子拐了往山裡一送,那就真的是天涯路遠,再見靠緣了,報警也沒轍。”
謝隨怔怔地坐在沙發邊,這是他第一次回想起那個小孩的模樣,
他很漂亮,面板特別白,眼睛漆黑透亮,有時候好像什麼都懂,像個小大人似的,有時候又會犯蠢。
他總叫他“謝隨哥”,雖然他總是罵他,不准他叫,但這小孩最好的一點就是從不記仇,見到他仍然笑嘻嘻...
“幾天了。”他嗓音微啞,問戴星冶:“失蹤幾天了。”
“好幾天了吧,具體我也不清楚啊,我就聽我爸順口提了那麼一嘴。”戴星冶看著謝隨,好奇地問:“你幹嘛這麼關心厲家的事。”
謝隨顧不得回答他的問題,起身走出了家門,邊走邊給叢喻舟和蔣仲寧打電話:“出了點事,老地方見。”
幾個男孩都是底層摸爬滾打一路爬出來的,多多少少黑的白的社會關係都有那麼一點,尤其是謝隨,他面冷心熱,也曾經幫助過不少身處困境的傢伙,現在他有事情找別人幫忙,那些人自然一口答應下來。
謝隨把他的照片給了幾個朋友,讓他們幫忙調查,但希望並不是很大。
江城每年有多少小孩失蹤,找回來的沒幾個,這是連警方都束手無策的事情。
酒吧裡,叢喻舟觀察著謝隨的臉色,忐忑道:“聽說人販子都是先找好買家,再踩點拐小孩,現在人還在江城的可能性很小,多半已經送出了...”
“厲小意今年也不算小了吧。”蔣仲寧道:“人販子一般不都拐嬰兒麼。”
“你當嬰兒這麼好找啊。”叢喻舟說:“他這個年齡的小男孩,被拐賣進山裡給人家當兒子的,多了去了。”
“隨哥,這事你別管了。”蔣仲寧對身邊的謝隨說:“離高考沒幾天,你之前那麼玩命地學,這會兒可別被耽擱了啊,找不到就算了,左右跟你沒什麼關係,自己的前途比較重要,你答應了小白,跟她念同一所大學呢。”
謝隨知道蔣仲寧的意思,那小孩是程瀟的兒子,是程瀟在厲家穩穩紮根的籌碼,說到底,即便是叫他一聲“哥”,他就真的是他弟弟了嗎?
不,不是。
厲小意是厲琛的弟弟,但不是他謝隨的弟弟。
“你說說厲家是多流年不利,老子剛住進醫院,兒子就讓柺子給賣了。”蔣仲寧感嘆著說:“真是掙再多錢都沒用了。”
“你還忘了一件事,小兒子被拐了,大兒子順利成為接班人,老頭子要是撐不住,這會兒連個分遺產的都沒有了。”
此言一出,三個男孩面面相覷,突然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似的。
叢喻舟說這話也沒別的意思,但是事情偏偏就這麼巧,偏偏在厲庭病危的關頭,厲琛唯一的“競爭對手”居然被人販拐走了。
所以這件事情無論怎麼看,既得利益者都是最大的贏家。
“不用這麼陰謀論吧。”蔣仲寧說:“那天看厲琛挺護著他弟弟,他倆可是親兄弟啊。”
叢喻舟放下酒杯,從容說道:“厲小意還是隨哥的親弟弟呢,說到底,不是一個媽生的。”
謝隨忽然起身,匆匆走出了酒吧。
“隨哥,你去哪兒!”
“哎,等等我們!”
叢喻舟和蔣仲寧也趕緊追了出去,酒吧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幕裡,謝隨攔了一輛計程車。
男孩們擔心他出事,也趕緊攔了輛計程車追上去。
……
晚上九點,厲琛將轎車駛出了公司的地下停車場,剛轉過街道角,滂沱雨幕中,忽然出現一個男人的身影。
他猛地一腳踩下剎車,憤怒地開啟車門,吼道:“瘋了嗎!”
男人氣勢洶洶地朝他走了過來,近光燈照在他的臉上,厲琛才看清了他的容貌。
謝隨!
他臉色低沉,漆黑的眼眸裡閃動著暴戾的兇光。
厲琛心道不妙,連連後退,坐回車裡猛地按下車鎖。但還是遲了一步,謝隨走上前將厲琛揪出了轎車,猛地一拳揍在他的腹部。
厲琛重心不穩,倒在了街邊的水灘裡,劇烈的疼痛讓他死死咬著牙關,狼狽不堪。
“你把他弄到那兒去了!”
謝隨又是一拳打在他臉上,順勢揪住了厲琛的衣領,壓著嘶啞的嗓子問:“你把我弟弟弄到哪兒去了!”
厲琛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看著他,嘴角忽然掛起一絲冰冷的笑。
“回答我!”
他怒吼著,好幾拳衝他腹部砸了過去,厲琛根本不是謝隨的對手,他悶哼著,一言不發。
謝隨能夠從他眼神中確定,這事跟他脫不了干係!
“不說是吧。”謝隨拍了拍他的臉,眸光變得無比冰冷:“老子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謝隨在見不得光的環境裡摸爬滾打,道上什麼樣的招數沒有見識,骨頭再硬的人都有開口的時候。
他揪著厲琛的衣領,拖著他走進了無人的地下通道。
厲琛忽然沉聲道:“謝隨,你信不信,這世道,善良的人都活不長。”
“我信。”謝隨將他拉近了自己,狠聲說:“但你肯定死在老子前面。”
他抄起一根鐵棍,對著厲琛的頭擊去。
就在這時,叢喻舟蔣仲寧從租車上下來,衝過去抱住了謝隨:“別衝動啊!”
“沒證據,他不會說的!”
“你還要高考呢!別做這些事!”
叢喻舟和蔣仲寧也都是拳擊場裡練出來的,身手自然不錯,但兩個人架住謝隨都還顯得有些吃力。
厲琛見謝隨是真的動了殺心,他也慌了,掙脫謝隨的桎梏之後,連滾帶爬朝著轎車跑過去。
謝隨急紅了眼,撩翻了兩個男孩,朝著轎車追過去。
厲琛坐進車裡按下了車鎖,車窗徐徐關上,他劇烈地喘息著,摸出了手機,但他並沒有報警。
隔著車窗玻璃,厲琛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