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她,順便把腦袋鼻子胳膊腰腿什麼的都教了。
林康試圖勸林員外吃飯,林員外讓他自已吃。
教著教著,林員外的肚子突然叫了一下,嚕嚕馬上低頭,指著他:“肚子!”
林員外哈哈大笑,心中的煩悶情緒消了大半,“來,咱們先吃飯,別餓壞了肚子。”
“吃飯,肚子,喵……”嚕嚕疑惑地重複道,這回她沒有聽懂。
真像個剛學說話的孩子!
林員外摸摸她的腦袋,慈愛地道:“別急,以後都慢慢教你,吃飯,吃飯!”把碗推給她,夏日天熱,哪怕耽誤了這麼久的功夫,粥也能喝呢。
林康終於有空插言了,他奇怪地看著嚕嚕,小聲問:“爹,你怎麼把個傻子帶回來了?”雖然挺好看的。
林員外笑容一僵,撂下筷子,肅容凝視著他,“你表舅死了,怎麼不見你難過?”
林康臉白了一下,馬上道:“爹,表……白管家對你做出那等以下犯上背信棄義的惡行,他死有餘辜,兒子沒什麼好難過的,只後悔以前沒有看出他的狼子野心,因他的小恩小惠疏遠了爹,誤以為爹不喜歡我才嚴厲管教的。爹,兒子知錯了,以後一定好好聽你教導,再也不耍小孩子脾氣了。”
明明懂事了,林員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十幾年都沒有懂事過,這悔過的是不是太快了?
他細細端詳著林康的五官,心越來越沉。
林康從小就像白平,特別是臉型,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林康滿月時,周姨娘說林康長得像她姑父,也就是白父,所以當他眉眼漸漸長開,臉上有了白平的影子,林員外就沒多想,外甥像舅,他也不是沒有見過,更主要的是,周姨娘安分守己,白平忠心耿耿,他從來沒有往那方面想過。但是,昨晚臨死前的那一瞬,他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林康,到底是誰的兒子?
“阿康,你終於懂事了,爹很高興。好了,爹這裡不用你陪,你姨娘那肯定不好受,你去後院陪陪她吧。”懷疑只是懷疑,在沒有證據之前,他不能光憑懷疑就不認這唯一的骨血。
“爹……”林康撒嬌。
“去吧,我有嚕嚕照顧。”林員外端起碗,不再看他。
林康只好走了。
門簾一落,林員外便放下碗,望著地上發呆。
“喝粥!”嚕嚕一直盯著他呢,見他有些不高興,立即催促道。老族長的肚子都叫了,必須多吃飯,否則做什麼都會沒力氣的。
林員外回頭,對上嚕嚕擔心催促的眸子,朝她笑笑,勉強喝了一碗。
飯後,丫鬟送了湯藥進來。
林員外服了藥,讓丫鬟把桌子收拾下去。
兩個小丫鬟乖乖巧巧的做事,嚕嚕一會兒瞅瞅她們,一會兒看看靠在大枕頭上的林員外,心裡十分敬佩。她覺得老族長越來越厲害了,在貓族,所有族人都聽他的話,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他照樣成了這裡的頭頭。雖然老族長說的不是貓族話,她卻看出來了,那些人都很怕老族長,老族長說什麼,他們就立即做什麼。
“喵……”她跪到老族長身邊,討好地給他揉肩膀。她真是太幸福了,有老族長護著,就算不回貓族,也不用擔心被人欺負了。
林員外真心笑了,這丫頭,也不知道把他當成了誰,這麼黏著他。
不過,被人親閨女似的伺候著,依賴著,偶爾撒撒嬌,這感覺挺好的。
他閉上眼休息了一會兒,揚聲讓人把常遇叫過來。那小子十二歲起就在他身邊做事,機靈圓滑,再歷練個幾年,當個管家也夠資格了,現在嗎,還是讓吳二管家頂上吧。
“老爺。”常遇很快就到,掃了炕上一眼,對上嚕嚕好奇的目光,馬上低下頭,規規規矩的。
“常遇,你去查查,十四那日上午各處守門婆子的動向,抓到翫忽職守的,有幾個是幾個,不用再來回我,直接按在院子裡各打十板子,讓其他下人都看看,打完了賣到牙行去。”
“老爺,那天白管家說您出去辦事了,我心中有疑,就悄悄打聽過此事,想知道您是什麼時候出門的,然後得知,十三晚上,後院三門的婆子聚在一起賭錢,因吃醉了酒,第二天根本沒有起來,被姨娘發現,喊去跪了兩個時辰才放了回來。”
“……我知道了,你去吧。”林員外攥緊了拳頭,儘量平靜地道,胸口卻氣血翻湧。
常遇沒有走,頭垂得更低,“老爺,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林員外覺得,就算常遇說他看見白管家與周姨娘私會,他也不會感到意外了。
“老爺,三兒那天告訴我,說他瞧見林全少爺與小桃,有所牽扯。”
林員外皺眉,“小桃是誰?”
“姨娘院裡的掃地丫鬟。”
☆、處置
常遇負手立在院子前頭,或許是迎著耀眼陽光的緣故,他微微眯了眼睛,遠遠看著,好像在笑著。就連他的聲音,也不輕不重的,隨和平靜。
“老爺被白平不聲不響地劫走,全因她們三人翫忽職守。咱們老爺心善,不願再追究她們是不是與白平有所勾結,今日只按府中規矩打每人十大板子,發賣出去,但你們都記住了,下次若有誰明知故犯誤了差事,可沒有這麼好運了。”
眾家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垂下了頭。
常遇掃視一圈,朝執板的六個小廝點點頭,“打吧,不用留情。”
小廝們便掄起板子,可勁兒地打了起來,砰砰的悶響,此起彼伏,很快便歇了。三個老婆子嘴裡塞著帕子,根本叫不出聲,但就看她們衣服上的血跡,旁人也能猜出她們遭了多大的罪,一時俱都手腳發抖心中後怕。老爺心善,這幾年誰沒有收過白管家的好處?如今出了大事,看來老爺是下狠心要整頓家宅啊!
“行了,都散了吧,以後本本分分做事,自然不用擔心也有今天。”
常遇擺擺手,便有人將三個婆子攙了起來,連帶她們的細軟,一起送向牙行。常遇跟在後頭,拿賣身契換了三錢碎銀子,單獨去了鎮西頭的醫館,在那逛一圈,把銀子都花光了,這才回了府。來到上房門口,正好碰見小桃出來。
小丫頭額頭都磕破了,也不知是為了她與林全私通的事,還是來告密然後發誓所見為實的。
他輕輕笑了一下,傻姑娘,被林全利用了都不知道,撞破主子妾室姦情,連他這種親信都不敢冒失失開口,她來告密,指望老爺賞她嗎?哪個男人願意讓外人知道自己戴了頂綠帽子?殺人滅口那太嚴重了,但怎麼也要把人支開,最好永不再見才是。
走到門口,常遇剛要請示,裡面忽然傳來一聲短促的貓叫。
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跟了老爺有十年了,無論從脾性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