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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聽見樂濡的聲音,要抽身就走,就被這兒子抱住大腿哭。無論他蓬萊島樂氏,還是楚國蕭氏,都沒有過這一款子孫。但這小公子長得實在漂亮,假哭也哭得梨花帶雨,叫人揪心的痛。樂逾把兒子單手提起來,小蛾越大越像幼狸,樂逾竟見不得他頂著這張臉哭。

樂逾道:“行了,有什麼招數,演一遍給我看。”樂濡面露喜色,叫道:“春草妹妹!”藺春草被年長的侍女牽著,軟軟道:“小哥哥,在這裡呢。”

這小公子精神抖擻,提起木劍來連出幾招。藺春草才六歲不到,沒見過高手出招,就連養父練劍都沒有見過幾回。此時屏著呼息,睜大雙目,只覺得小哥哥這兩下舞得人眼花繚亂,拍起手來。

樂濡也得意,對她團團作揖,樂逾懶懶道:“過來。”樂濡眼睛一閃一閃:“父親,你要誇我?”樂逾笑道:“你老子要揍你,你信不信?”

樂濡皺鼻子道:“對兒子出手,真不羞。”藺春草也偷偷笑了。樂逾道:“你老子不動手,你只管把你那兩招再來一次。”樂濡半信半疑,舉起木劍才練一招,樂逾竟從地上踢起一塊石子,那石子疾飛,砸得小公子木劍脫手,捂著腦袋抱頭亂竄,還是被砸到髮際,腫起一個包,疼得眼淚汪汪蹲在地上。

他練劍只練個花架子,樂逾自然要給他點教訓。教訓完了,竟在這兒子身邊席地坐下,道:“你十歲了,想不想出島?”哭哭啼啼的小公子登時沒了哭聲,睫毛上還掛著淚水,卻已經滿臉期待,轉頭看向父親,眸子眨都不眨。

每任少島主長到十歲,在正式出門遊歷之前,都要做島主交代的一件事。每件事不相同,有的極其簡單,易如反掌,譬如就在島上折一枝梅、釣一條魚;有的艱難到莫名其妙的地步,譬如到塞外找一種酒,或是向當世琴技名家學一首曲子,再或是練出一身好廚藝。當年樂羨魚要兒子做的事,就是去東吳蛙鳴池,待晚間汲一皮囊水回來,只因她昨夜心念一動,突然想起昔日旅經池畔古剎,見過蛙鳴池上高懸的明月。

樂逾帶兒子入鯨鯢堂,堂中只有父子二人,他自牆上取出一隻木匣,扔給樂濡,這小公子一激靈抓住。抓耳撓腮想知道匣中是什麼,卻不敢開啟親爹的封條。只在耳邊搖著那木匣,聽得裡面輕輕的撞擊聲,似是裝滿了小粒的東西。就被他爹拎起來,放到鯨鯢堂外,道:“送去南楚,把這匣子放到楚帝枕邊。”就讓他出去了。

樂濡躊躇一會兒,也苦惱怎麼才能把這匣子放到楚帝枕邊,心道他爹是南楚欽犯,指不定匣內放了一整匣曬乾的死蟲子要嚇楚帝一跳!這麼一想就頭皮發麻,捏著匣子回含桃館要乳孃和侍女姐姐們收拾包袱,橫豎能出島玩就歡喜——心裡又有一點開花似的癢,要是,要是能遇見那個喜歡穿男裝的襄公子就更好啦。

這位小公子被拘在有爹的島上,想偷閒躲懶都戰戰兢兢的,此番能出島,就好像小鳥飛上雲霄,一刻也等不得,連夜陪著乳孃與侍女收拾包袱,次日就精神奕奕地上船走人。以往在島上是扭扭捏捏、蔫了吧唧的好看,如今揹著包袱跳上船,乳孃和侍女都覺得,這小公子就像逃出他親爹的爪子似的,滿是鮮活生動的好看。

辜薪池與樂逾接耳,略皺眉道:“小蛾不解世事,他如何能有辦法進入楚宮?”更別說有垂拱司高手環護的楚帝寢殿。樂逾攬他肩道:“他知道他和顧三家的女兒有婚約。”要是連未來岳父都不會找來幫忙,這兒子就真是個傻的了。

然而這兒子真是傻的。林宣每一二日將島外小公子的動向交給辜薪池看,辜薪池看得頭痛,這小公子才上岸半天,便被人忽悠得目瞪口呆,喜滋滋地將價值千金的名馬換了匹騾子,倒貼出去錢財若干,還自覺自己真是太精明啦。他騎著那騾子上路,三五日的路程整整走上七天,因那騾子是隻病騾,小公子最後竟然為給騾子請大夫花完錢,開始典當物件。

好容易走到梁城,牽著騾子走了三圈,卻不入春雨閣,在春雨閣外張望兩眼,險些引出暗衛,就牽著騾子大搖大擺走了。將春雨閣當成名勝一般!

林宣在辜薪池面前,倒是不再忍笑,笑得手抖,還擺出一臉肅然,道:“先生,小公子的動向可要交給島主?”樂逾平日看的密報都是他們選過的,辜薪池嘆道:“免了。”心道:知子莫若父,他只怕早就知道小蛾會是這樣,才懶得看。

林宣含笑道:“眼下該如何?讓小公子這麼一路散財童子下去,也不是辦法。”南楚海商會的人大多數撤走,如今留在南楚的蓬萊島管事的副手正是當年陪樂逾出島的童子春寶。樂濡十歲,他也至弱冠之年,跟隨年資深厚的管事在外歷練。有這些人暗助,入楚一行,哪怕小公子再不靠譜,也不會出亂子。

但不完成島主的要求,按例是不能回蓬萊的。辜薪池道:“代我磨墨,我要寫一封信,交給春雨閣主人。”

樂濡並不知他背後有多少人暗中相助,只是一路遇難呈祥,化險為夷。晃晃悠悠十餘日,安然無恙到了都城錦京。他的文書在蓬萊便備好,只是一個小少年獨行,總招人側目,為免盤查,憑藉三腳貓功夫混進城去。

進城之後,方才發起愁來,牽著騾子繞宮城走了一段,避開侍衛,卻也不知如何潛進去。日到中午,又愁又餓,懷中木匣都捂熱了,肚子空空地叫起來,一翻囊中,只剩下幾個銅錢,唯有哭喪著臉一步一回頭地到小攤上吃湯餅。

他是哭喪著臉,可旁人只覺這男孩打扮的女童年紀雖小,卻不似旁的孩子看不出眉眼,而是眉眼分明,生得姣麗,偏是那形狀清楚的眉不展開,小小的人臉上籠著一層輕愁。

他坐下吃一碗湯餅,湯餅便是湯煮麵片,面以絹布篩過,冷水調好,捏成薄長條,放入熱湯中煮,是北地南傳的吃食。熱騰騰的湯餅端上來,樂濡也不知道該如何吃,就提箸夾住面片一端,繞箸捲成一卷,待涼了再送到嘴邊,微微低頭小口地吃。

他才吃了幾口,就發覺周圍人都在看他。唬得愣了一愣,不敢再吃,過了一會兒才小聲問:“你們……你們為什麼都看我呀?”卻不知旁的食客吃起湯餅喝起湯來,難免稀里嘩啦呼嚕呼嚕的,他生得秀氣,吃起湯餅來竟也異常秀氣,玉雪般的一個孩童,像是酥酪凍上以後捏出來的,不止食客看,就是路人也情不自禁地伸脖子多看兩眼。

他卻看向路人,便見遠處宮城中走出一行侍衛,跟在一個大姐姐身後。那姐姐容貌清麗,氣質沉靜,有幾分面熟。那女子是明鑑使蘇辭,樂濡自不記得三歲時曾與她在蓬萊島上一見,還在雪地裡送過這好姐姐手帕包的一塊熱糖糕。此時精神一振,想著這漂亮姐姐從楚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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