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讓自己下堂?
劉莘百思不得其解。
與此同時,淮西琅琊王氏淮禮行宮,旌旗高展,彩條飾殿,地上鋪就著厚厚紅色罽毯自大門蜿蜒延伸至禮堂,魏郇與王琪於此正式碰面。
王琪見魏郇身著爵弁服遠遠一路走來,玄衣纁裳帶韎韐,無比威嚴可畏,氣勢逼人。待其走進,王琪看清了魏侯的相貌,原本雀躍期翼的心情漸漸下沉,王琪曾聽聞人贊雍州魏侯之貌,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今一見,乃知其真。
王琪倏忽間失了自信,每日與這般如錫如金,如圭如璧的檀郎朝夕相處,他的了了真的就能不動心嗎?
王琪心頭大震,面色卻不露分毫,起身迎向走進的魏侯,深躬一揖,起身道:“王琪恭候魏侯大駕。”
王琪不知他這廂震撼糾結,魏郇那方亦是見到他那一刻起,便開始天人交戰,悔心漸起。
魏郇也未料琅琊王琪竟是如此翩翩佳郎俏郎君,風流多姿。面色雖有些蒼白病弱,卻仍舊光茂其華。以他來試探劉莘,自己真的有勝算嗎?
魏郇只覺腹中一陣陣酸水翻滾,恨不得轉身便走,去他勞什子聯盟,去他勞什子潁川齊家,他只想帶著劉莘趕快離開此是非之地。
可事已至此,已由不得他任性變卦。
魏郇對著王琪澹澹一笑,道:“世子多禮。早聞世子風華其貌,今一見方知不假。”
王琪禮儀有佳,回:“君侯謬讚,君侯乃人中龍鳳,旁人難以企及。”
司空逸在旁聽著這倆情敵相互誇捧,心道,這倆人在這心心相惜,好戲還在後頭呢,只望別虐他主公太狠,不然他日子也不好過。
在祭司的主持下,魏郇、王琪二人對著天地三拜九叩後,抽出匕首,各在腕上劃一刀,滴血入酒碗,溶二人鮮血於一處。
二人爽快飲下混著二人鮮血的烈酒,歃血為盟。
禮一成,一直在外候命的琅琊將領宋飛將軍立馬率十萬大軍前往豫州相助潁川,另一名琅琊大將呂成率另十萬大軍突襲兗州。
魏郇於此抱拳對王琪以示感謝。
王琪澹笑回禮,以只二人可聞之音,言:“魏侯知我所求。”
魏郇身型一僵,強行忍住上翻的怒氣道:“你隨我來。”說完,提步出了禮堂。
琅琊氏家財大氣粗,曲曲一座行宮都修建得粉牆黛瓦,假山群簇,曲水流觴,好一番江南好景。
魏郇沿廊廡一路悶頭直走,不看王琪,不觀景緻,不開口。
“魏侯對於我提出的不義之請作何看法?”王琪終是忍耐不住問道。
“世子也知此舉不義,何為還提?”魏郇言語澹澹,讓人覺不出情緒。
“其因想必司空先生已經明稟魏侯,恪之不再多言。恪之只想說彼之□□,吾之蜜糖。魏侯何不成人成己之美。”
“世子又怎知,汝之蜜糖,非吾之。”
“恪之還是很相信琅琊信報的,魏侯大婚數月,放著嬌昳昳的新婚妻子不予理會,不曾圓房。若是汝之蜜糖,想是不可能的。”王琪大膽直言。
“汝可知,換個身份,換個境地,如斯放肆,汝必薨。”
“恪之心知魏侯乃梟雄,不會為難於恪之。了了於魏侯,乃荊棘一叢,有家仇在一日,魏侯便接受不了她一日;然,了了於我,乃心頭明月光,我願盡全力孰回。”
“了了?”魏郇一愣,首次聽聞此名。
“然也,了了,京陽公主小字。魏侯竟不知?”
魏郇被王琪梗得一口氣憋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的,許久才吐出。
“世子已娶婦,欲至她於何處?”
“若能重得了了,我將休婦重娶。”
“何由?”
“婚三年,無所出。大忌。”王琪言辭咄咄,顯是有備而來。
魏郇似全身氣力被掏空,久久不能言語。
王琪眸光定定望著魏郇,魏郇板著一張臉,看得出在極力壓抑著憤怒……
王琪也是個不怕死的主兒,繼續說道:“魏侯乃謀大業之人,若願放下這份你棄若帚蔽的姻緣,我王琪必將攜整個琅琊王氏肝腦塗地效忠魏侯。”說完,對著魏郇深深一揖。
魏郇極力壓制住即將噴發的情緒,聲色壓抑顫抖道:“她現在驪宮行館……”
王琪大喜,起身再作一揖,欣喜道:“恪之謝過魏侯。”
“言謝尚早,若你不能說動她心甘情願與你走,她還是要回我身邊的。”一句話,魏郇說的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
“是也,恪之必將盡全力之,這便請辭。”語畢,再是一揖,轉身便疾步迫不及待離了去。
魏郇原地怔住許久,猛一拳擊在廊柱上,廊柱一震,裂了條縫,頂上青瓦震得稀疏落下幾片,某一片划著魏郇額角而過,割出一道血痕,魏郇似不知痛,沉沉閉上雙眼,任由額角鮮血劃過,內心惶恐不安祈禱,‘劉莘,千萬別走……’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作者菌因為某事,開了足足八個小時的車,真真是手殘腳廢,累p了~
白天沒有空閒時間碼字,晚上爆肝碼出來這麼一段,居然不足3000字……可是又累得碼不下去了(///▽///)
今天的小粉花要沒有了,強迫症作者菌表示有點接受不了,囧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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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魏郇離開後,劉莘一人在房裡待得百般聊賴,見行館景緻頗豐,便起身出門在驪宮行館裡溜達了一圈,行館花紅柳綠,假山玉簇,甚是一番好景,劉莘心事重重,卻也無多大觀賞的興致。
行館婢僕見劉莘興致缺缺的樣子便主動上前討好道:“夫人,這驪宮行館最富聲名乃是其有一汪玉顏池,池水乃天然溫泉水,不論炙夏嚴冬均是霧騰嫋嫋,最是養膚,夫人可有興致前去潔浴一番,洗去一身疲乏?”
這婢僕當真是極有眼色的。
自劉莘腿·間被磨破後,魏郇便不再允劉莘沐浴,每日夜裡都只讓菊娘給她擦拭身子了事。劉莘頗有潔癖,忍耐了這麼些時日,今總算開始慢慢掉痂,又逢下榻如此奢華的行館,還有溫泉池可泡,劉莘自是欣然允之,暢暢快快潔淨了一番。
想著這幾日魏郇的體貼,自己的邋遢,劉莘便想給魏郇轉換下印象,沐浴後,還刻意打扮了一番。
烏髮高盤,梳了個靈蛇髻,兩鬢髮絲微垂,髮間簪有十數顆零散南海珍珠,峨眉曼睩,一襲對襟蕃水紅色襦裙長及曵地,纖腰以雲帶束之,盈盈一握,丰神綽約。
菊娘嬉笑:“等魏侯回來見到夫人這般打扮,怕是眼珠子都要掉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