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趕了那麼久的路總算找到了一口水喝。”

蕭亦靈上輩子天天煉丹，除了丹房，做些師門任務，很少和宗門外的人接觸，極少被人搭話，她點了點頭，實在不知道回些什麼話。

婦人以為蕭亦靈是太過害羞靦腆了，再看看蕭亦靈身上洗得泛白又有些破爛的衣服，更覺得惹人憐愛。

“小姑娘你是哪裡人啊？”婦人善意地笑了笑。

蕭亦靈沒說話，剛剛那婦人一直瞅她身上的衣服，她也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角的補丁，身上的衣服是她從山腳的一戶農戶家偷拿的，拿的還是看起來最破爛的粗布麻衣，此時她真的有點心虛，擔心是債主上門，總不至於那麼巧的吧。

涼山毗鄰峰龍山，那個地界上已經大旱三年了，莊稼地裡顆粒無收，餓死了不知道多少人，這些年本地人被逼無奈全都逃奔外鄉。婦人不禁想到這小姑娘可能也是從涼山逃難來的，孤身一人，衣衫襤褸，心道一聲可憐，正想著去安慰卻被身旁的丈夫用手肘戳了戳。

婦人斜眼瞟過去，她丈夫衝她擠眉弄眼，她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他們從涼山逃荒過來，早就花光了所有的盤纏，如今要去投奔親戚，指不定還要怎麼被排擠，眼下正好是一頭肥羊，看模樣也能賣兩個子，到時候得了錢，買幾畝地，照樣能把日子過得滋潤起來。

“小姑娘別怕，我們也是從涼山逃難來的，要去潼城投奔親戚。”

男人黑壯身材，長著一張忠厚老實的臉，可說話時眼裡卻放著精光，見蕭亦靈還是沒有抬頭，他瞄了一眼左右，又給婦人使了一個眼色，把婦人往前推了推。

夫婦倆對了個眼神，婦人想到上前伸手去抓蕭亦靈的胳膊，卻被蕭亦靈下意識地避開，她撲了個空，在那邊尷尬的笑了笑。

蕭亦靈警惕地看著眼前的婦人，感覺情形有些不對，她轉身欲走，腦後卻突然捱了一個重擊，接下來整個人完全失去了意識。

“梁媽媽，您看看能不能多給幾個錢，俺們要不是萬般無奈也不會把娃給賣了啊。”

“這些錢別說買一個女娃，十個女娃都能買了，別不識抬舉。”

“可這娃是俺親生的閨女，再說這模樣，您再多看兩眼啊。”

“也就模樣能看點，再給他們二十兩。”

“謝謝梁媽媽，謝謝梁媽媽。”

蕭亦靈迷迷糊糊之間又聽到之前那兩個人的聲音，聽著這交易，蕭亦靈想也不想就知道自己算是被那兩個人敲暈之後就給賣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蕭亦靈腦袋後面的大包還沒有消腫，疼得她嘴角一抽，恨恨地咬了咬牙，忍不住開口罵了句。

第一次有人敢在她背後敲悶棍，得手之後還被轉手給賣了。傳出去她怕是要成為修真界的笑話了，金丹期的天階煉丹師，被傳聞中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給打暈了賣了。

重生的第一天，蕭亦靈的腦門就差沒戳上一個倒黴的黑章了，鬱悶到了極致。

吱呀一聲，破舊的柴火門被推開，大量的白光一起擠入，蕭亦靈被強光刺得眯著眼睛，看著眼前靠得越來越近的巨大的兩團陰影。

“呦，小妮子醒了啊～”

刺鼻的香味猛然湊近，蕭亦靈的下巴被人緊緊捏住。

眼前的女人臉上敷著厚厚的幾層粉，嘴唇像是剛吸完血的水蛭，因為胖，五官像是被擠壓在一起的麵糰，切開一條縫的地方便是眼睛，饒是蕭亦靈在修真界見慣了奇葩，也被這長相驚得一震。

“瞧瞧這小臉，水嫩嫩的，真討人喜歡。”

說著左手作勢要往蕭亦靈左臉捏過去，蕭亦靈咬緊牙關，脖子向另一邊扭過去。

“嘖，還是個有脾氣。”梁媽媽獰笑了一聲，眼睛裡發出惡犬一樣的兇光，隨即收回了手，轉身對一旁候著的丫鬟道，“去，把我的鞭子拿過來，老孃今天要給這小蹄子鬆鬆骨頭。”

“是，媽媽。”丫鬟應了一聲，很快把鞭子拿了過來。

鞭子在地上炸出霹雷一樣的響聲，鞭子上是用鐵鉤鑲成的寒光閃閃的細小倒刺，打在人身上不但能扎得深，還能連皮帶肉一起勾出來。梁媽媽享受般地聽著手裡鞭子的發出的脆響，手指滿意地摸了摸頭上帶著的金累絲鑲嵌青紅寶石的步搖，突然揚鞭出手。

沒有意料之中鞭子落在皮肉上炸開的悶聲，梁媽媽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鞭子的另一頭被蕭亦靈死死地拽住，紅色的鮮血從蕭亦靈的手心中滲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快速染紅了地面。

眼前少女眸子裡露出來的冰冷狠厲讓她沒由來嚇得瑟縮了一下，不由得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手中鞭子忽然一鬆，梁媽媽再回過神來，鞭子已經在蕭亦靈手中。

梁媽媽臉上嚇得沒有半分血色，下一秒整個人被鞭子纏住，皮開肉綻。

梁媽媽在地上嚇得滿地打滾地躲著，可鞭子卻像長了眼睛一樣往她身上使勁抽打。

蕭亦靈脾氣不好，是整個虛溟宗見面要繞著走的大爺，丹霞峰的護山神獸都敢上去拔毛的主，先被敲暈再被調戲，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這個該死的老妖婆居然還敢拿鞭子打她，她要是不出這口惡氣，她都對不起她虛溟一霸的稱號。

梁媽媽被蕭亦靈幾鞭子抽得有些懵，反應過來才鬼哭狼嚎地往門外爬，一邊爬一邊吼道，“來人吶，快來人吶！”

蕭亦靈暗道一聲不好，聞聲而來的一大群護院拿著刀劍棍棒從外面衝過來，把老妖婆護個嚴嚴實實，而她卻被一群人牢牢圍住。

因為修真界大多是用靈力催動法器，招式學得粗淺，而她也不是武修，這個身體沒有煉過體，凡鞭都能抽出血來。剛剛也是藉著巧勁才從老妖婆手裡奪回鞭子，雙拳難敵四手，她恐怕不敵這些人。

“去把她給我綁起來！反了她的！”梁媽媽顧不得扶著頭上散亂的步搖，氣得暴跳著發號施令。

鋒利的長刀把蕭亦靈圍成一個囚牢，蕭亦靈沒有半分慌張，看著梁媽媽的表情似笑非笑，若不是手裡還拿著那隻沾了血肉的鐵鞭，倒像是如閒庭信步一般。

梁媽媽被蕭亦靈這樣盯得心底發毛，明明是三伏天她卻手心發涼，她也算是見識過各種各樣的達官貴人，本來以為整治一個小丫頭還是綽綽有餘，不想小陰溝裡翻船，捱打的時候連求饒都忘了說。

呸！明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她有什麼好怕的！

梁媽媽想起自己剛剛的挨的打，更加氣得怒火中燒，挺起飽滿的胸脯，衝著一旁離得近的護衛狠踹一腳道，“愣著幹什麼，老孃養著你們是留著吃閒飯的啊，還不快點把她綁起來！”

護衛們剛剛聽了這麼大的動靜，都不敢輕舉妄動，被梁媽媽氣急敗壞的聲音催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