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的礁石群。

“自然是要等到月圓之夜。”蘇洵兮溫聲說道，她早應該知道師姐的心急，不該賣那個關子。

“月圓之夜？”

“每月十五，它會出現在海上，只要到時及時進去就好。”

“那我們現在是初十，就是說還要再等上五天。”

“對。”

蕭亦靈輕輕嘆了一口氣，她沒想到要等那麼長時間，本來以為可以到地方就可以快點進行淬體的。

蘇洵兮問道：“怎麼了？”

蕭亦靈掰著手指頭，有點糾結地道：“就是有點想風靈了，也不知道它過得怎麼樣？吃得好不好？有沒有瘦了？”

蘇洵兮一聽蕭亦靈這樣說，就忍不住在心裡生起悶氣，剛剛就應該不問的，師姐人在她的身邊，居然還想著別的鶴。

過了好久也沒見人搭話，蕭亦靈反應過來，轉身一看，蘇洵兮早離她幾百米遠，在樹下整理儲物袋裡的東西。

好吧，貌似像是生氣了呢。

被人唸叨著的風靈可就過得快活極了，走路帶飛，身輕如燕，脖子上還繫了一個紅色的小包裹，看起來精神氣十足，它此時正被一個嫵媚的女子摟在懷裡，一個勁的誇它可愛。

多虧了蘇洵兮的特意關照，它出門的時候還被一些玄幽宗的弟子圍住，給它送了很多好吃的，把包裹都裝得滿滿的，一路過得相當快活。

青蕪摸著風靈的腦袋，給它輕輕地擦洗著額頭上的血汙，柔聲說道：“你別亂動啊，這邊還沒擦乾淨。”

風靈乖乖站好，仰著頭往上看，用最軟嫩的聲音道：“好。”

青蕪被它撲哧一聲逗笑，她稍後故作嚴肅地問道：“你是從哪裡偷跑出來的仙鶴？”

“才不是偷跑出來的，吶，這是靈兒給我的玉簡。”風靈傲嬌地哼了一聲，生怕她不信，把玉簡從包裹裡抖出來給青蕪看。

青蕪只看了一眼，便認出這個玉簡和之前大人給她的玉簡一樣。她的嗅覺極為敏銳，這隻鶴的身上殘留過大人的味道，所以她刻意接近了它，看來這個仙鶴很可能知道大人在哪。

自從蘇洵兮走後，梁媽媽就因買賣婦孺，被剛上任的縣官抓捕歸案，她就用攢了些的積蓄把玲瓏閣盤了下來，做了一段時間的主管，突然覺得也沒什麼意思，也收了收心，就想著來修真界看望一下大人和蕭亦靈。

本來到了修真界後是想透過玉簡直接來聯絡大人，但是不曾想蘇洵兮給她的玉簡忽然失效了，再怎麼注入靈氣也還是無法使用，只好在半路停下，沒想到在溪邊洗澡時偶遇了風靈。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只要繼續接近這個仙鶴，就能得到大人的訊息了。

“你把玉簡收好，不要給別人看到了”，青蕪把地上的玉簡撿起來，擦乾淨後，重新給風靈塞進了包裹裡，她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既然不是偷跑出來的，為何腦袋上會有血汙啊？”

“還不是因為宋……送東西的時候摔了一跤，所以才受傷了。”風靈言語之間目光有些閃爍。

想不到這隻鶴還挺聰明的啊，剛剛若不是她摸到了這隻鶴的材質，差點被她騙了去，極品精鋼做的身體怎麼可能摔一跤就流出血來，這隻仙鶴對她尚有戒備之心吶。

青蕪笑容清淺：“剛剛你說的那個靈兒是你的朋友嗎？”

風靈仰著脖子，一臉驕傲道：“靈兒是我最好的朋友。”

青蕪道：“那她就只有你一個朋友嗎？”

風靈道：“當然了，不過她還有一個不算是朋友的朋友？”

“不算朋友的朋友？”青蕪有些疑惑，這隻鶴的說法有些古怪啊。

風靈氣呼呼地道：“靈兒對人家做了壞事，卻沒有打算負責。”

青蕪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難得八卦道：“做了壞事？”

風靈故作神秘地道：“羞羞的事情。”

青蕪瞬間懂得了風靈的意思，她淺淺一笑，柔聲問道：“那她那個不算朋友的朋友叫什麼名字啊？”

風靈朗聲道：“蘇洵兮啊。”

話音剛落，青蕪一下子愣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

蘇洵兮剛搭好了帳篷，就看到蕭亦靈正拿著小石子往海水裡丟，丟完後雙手環抱著膝蓋，長髮被海風吹得凌亂，殘月的光華把她包裹成小小的一團，整個人看起來渺小極了。

既落寞又惹人心疼。

蘇洵兮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緊，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無助的蕭亦靈，她快步走過去，離得近了才刻意放慢腳步，坐在蕭亦靈的旁邊。

蕭亦靈似乎察覺到身邊有人來了，她收緊了手裡的石子，頭埋到膝蓋上，悶聲道：“你來幹嘛呢？”

“想你了，就過來看看。”蘇洵兮也做了和蕭亦靈一樣的動作，歪頭看向鴕鳥一樣一動不動的蕭亦靈。

“剛剛不是生氣了嗎？”

“沒有生氣啊。”

“明明就有。”

“……”

兩人之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直到蘇洵兮的手悄悄過去覆上蕭亦靈的手，蕭亦靈攥緊的手指被一根根地輕輕掰開，把那顆石子從手裡拿出來，小心按揉著蕭亦靈的手心。

過了許久，蕭亦靈才睜開眼睛，緩緩把心事吐露出來：“蘇洵兮，我覺得有點累了。從峰龍山到現在感覺一路以來經歷了很多事情，好像上一世才是一場夢一樣，而這一世卻一直都像是被什麼追著跑的感覺。”

蘇洵兮沉思了片刻，斟酌著問道：“不喜歡這種感覺？”

蕭亦靈輕輕嗯了一聲，她今天覺得累還有一方面，就是因為殺了許多雷獸後的精神力透支，帶來整個神海麻木般的陣痛感，而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會持續多久？

“我很抱歉，和我在一起，你吃了很多苦吧。”蘇洵兮的聲音也隨之低落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小蕭要被吃定了……慘吶……

第六十四章

蕭亦靈轉頭看向蘇洵兮, 解釋道：“不是因為你,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幫我。可我卻突然生出了想要逃避退縮的心思, 這樣的我是不是根本就不配修道？”

清冷的月光流進蕭亦靈的眼睛深處, 原本如同深潭般的眸子，此時凝成一片死寂, 整個人看起來極為頹廢。

明明之前師姐一直都很樂觀堅定，和她相處的時候從未表露出這種跡象, 終究還是她疏忽了嗎？

蘇洵兮柔聲勸慰道：“師姐一直都是很適合修道的人, 靈根和悟性比大多數人都要好, 而且足夠堅韌勇敢，是因為遇到什麼困惑了嗎？”

蕭亦靈面露沮喪：“不是這樣, 我並沒有你說的那樣好。我的精神力已經沒辦法支撐我煉丹了, 這樣的我根本不配成為一名煉丹師，既然沒辦法煉丹，也沒法成為武修去進行戰鬥, 這樣的我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