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當真是個好奇寶寶,明明下一句電視裡就會給她解答,她偏偏要迫不及待問花染一遍。
也就花染脾氣好,竟然真耐心細緻地給她講了一遍。
“……絲夢的品控十分嚴格,每一件產品需要經過至少十位員工的檢驗,最終成品在包裝完成之後還要進行抽樣拆包檢查。”
白書一看著電視裡解說的畫面,不解地道:“誒,等下,這個牌子是絲夢的嗎?我經常穿誒,不是說是國外的牌子嗎?”
“絲夢有很多國外品牌的代理,待會兒我們會看到他們自己的衣服,那些都是手工製作的……我帶回來的兩件衣服就是絲夢自己的品牌。”
花染為白書一和白文雪各挑了一件衣服,算是慷他人之慨。別說白書一了,白文雪也開心得不行。
她把花染當作孩子一般,見她有好發展,又想著自己,自然是打從心底高興。
“嚇?也是全手工的嗎?那是不是很貴啊?”
白書一雖然從沒為錢煩惱過,花染也頗有些大手大腳,但本質上可是個小財迷。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據司總監私底下說他們每年都要處理掉不少衣服,讓我盡情挑呢。”
“處理掉?不是捐掉嗎?”
“不是的,據說會採用焚燒之類的方式,不過這部分都是司總監私下和我講的,其他人也不覺得奇怪。”
花染當時聽著可心疼,差點沒管住手想多拿幾件了。
白文雪道:“對於絲夢這樣想創立品牌形象的公司來說,這是很正常的。如果把剩餘的衣物捐掉……你想那些買了衣服的顧客會怎麼想?還有人願意買他們的衣服嗎?”
“這……”
白書一沒想到,造成這樣大浪費的竟然是這種理由。
第125章
和白書一一起真是完全不用擔心會沒有樂趣, 而且她總能恰到好處地疏解花染的緊張與不安。
三人正和樂融融地看著節目, 花染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一看是花建國打的, 一邊對白書一和白文雪示意了一下, 一邊起身接電話。
“喂,爺爺?”
白書一知道是花建國打來的, 並不打擾,點了點頭乖乖等她。
花染走到陽臺還沒聽到那邊的回覆, 正有些疑惑, 手機裡終於傳來了花建國的聲音。
“染丫頭, 你怎麼可以參加那個比賽?”
參加比賽的事花染沒有告訴花建國,一個是因為難為情, 一個是怕他擔心, 但她從沒想過花建國會反對。
“爺爺?”
花染還從未曾聽到過花建國用這樣嚴厲的口吻與自己講話,疑惑不解之外也有幾分委屈。
她原本以為這應該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可似乎在村長爺爺看來並不是這樣。
“你是不是認了那個女人?你難道忘記了她當初是怎麼拋棄你的嗎?”
花染的頭腦至此終於一片空白, “爺、爺爺,你在說什麼?”
花建國在看比賽之前從花萌萌那裡聽說時也頗為高興, 晚上特地全家一起看這個節目。可當過場中出現那個女人的身形時, 恐懼與憤怒讓他徹底忘記了喜悅。
花染虛弱的聲音讓他錯以為是心虛, 氣憤道:“你不用再瞞著我了!要不是認了她,你怎麼會參加她當評委的比賽?染丫頭,做人得有骨氣啊!她蕭鳳生如今是發達了,可你那麼多年受的苦到底是誰造成的?你認她,難道就不怕你爺爺死不瞑目嗎?”
村長爺爺到底在說什麼?
花染思緒混亂, 像是不願承認自己所想般慌亂地解釋道:“爺、爺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評委是誰……我認誰……”
那邊突然沉默了下來,最後豁出去似的道:“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但蕭鳳生……蕭貞……如果你還認她作母親,以後就不要再叫我爺爺了。”
手機從花染手中滑落。她愣了一愣,蹲下身去撿,雙腿卻沒有了再站立起來的力氣。
花建國的話盤旋在她的腦海之中,聲音越來越大,逐漸壓過了她找的各種理由。
或許爺爺和她一樣認錯人了呢?
可,為什麼他會這樣篤定?甚至知道對方改了名字?
那麼……蕭貞一直都知道嗎?
花染突然覺得很冷,十月的夜晚已經有了初秋的涼意。陽臺上的月光彷彿冰冷的碎霜,把她凍得瑟瑟發抖。
她手腳僵硬地跪在陽臺上,指尖麻木得連電話也無法順利撥出。
而且,她又能打給誰,又能質問誰呢?
“染姐姐?”
白書一左等右等,半個小時還沒見花染回來,擔心她夜裡在外面站久了著涼,特地給她送了件衣服出來。
但她看到的卻是花染無助柔弱的模樣,冷月清暉之下,對方衣著單薄地跪倒在陽臺上,彷彿一隻受了傷的鳥雀般環抱著自己。
“染姐姐!”白書一急忙上前蹲到她身邊,一邊把厚實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一邊問道,“你怎麼了?是哪裡難受嗎?還是太冷了?”
一觸碰到花染她就感覺到了,對方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她想也沒想就隔著外套把她整個人包裹在懷裡,又用臉頰去試探花染臉上的溫度。
“染姐姐,你是不是哪裡難受?我們先回房間……”她很快察覺到了對方哭泣的事實,冰冷的淚水沾溼了她的下頜,讓她的心也跟著疼痛了起來,“染姐姐……你怎麼了?”
花染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緊緊抱住了她,第一次完全放棄了姐姐的尊嚴,在比自己小四歲的白書一的面前無聲痛哭。
白書一不再說話,只默默抱著她,輕柔地親吻花染的臉頰。
“小白……小白……”花染似是受她的溫柔所動,終於發出了一點聲音。可那聲音聽起來太脆弱無助,彷彿被全世界拋棄了一般。
白書一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花染,明明無論面對怎樣的困難與艱辛都不曾認輸,明明不論遇到怎樣不公平的待遇都不曾放棄,明明是看起來柔軟溫和卻無比堅強勇敢的人。
這時卻似乎被什麼無比悲傷的事徹底催垮了。
“我在呢,染姐姐,我在這裡。”白書一像是要幫她取暖般用手掌摩挲她冰冷的臉頰,吻住她滿是淚水的眼角,輕聲哄慰著她,“我會陪著你的。”
“小白……”花染滿心的苦痛與憤懣,那些苦澀的回憶彷彿潮水一般向她湧來。
比起父親去世,被母親拋棄更讓她成為被人嘲笑的物件。她想知道母親去了哪裡,想知道她為什麼拋棄自己,可平日裡慈祥溫和的爺爺只有這時候會嚴厲起來。
她連媽媽兩個字都不被允許提及,彷彿她生來就沒有母親一般。
漸漸長大之後她聽到了更多的流言蜚語,說她的母親跟別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