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在各玩兒各的有的還在休息的模樣，可是提起名字，讓別人聽了去，總是不太好的。

況且，她知道，高顏明白她說的是誰。

再說了，中文的“她”和“他”，發音都是一樣的，比叫出名字，方便太多了。

“嗯。”高顏看向喬璟燃，抿了抿唇，點頭承認道，“她……後來互相瞭解過，才發覺……其實她也是，她和我……是同類。我們大概……都有為‘人生的意義’這種事情而迷茫過吧……”

“那，後來呢？”喬璟燃挑眉。

“後來……後來啊。”高顏低垂著眼眸，似是回想起，那一年的那個下午，她被賀芷晴抱住那一刻，內心的激盪不已與心跳加速，“‘既然我們彼此都不知道人生的意義是什麼的話，那就一起去找吧’，那個時候，是這樣說的吧。”

“然後，我們找到了彼此。這就是人生的意義。”高顏抬起頭，對上喬璟燃的視線，眼神裡流露出對過去難得的留戀。

“……”聽到這話的喬璟燃，微愣，過了好幾秒反應過來，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說道，“哇嗚，學姐，情話滿分吶。”

“……”高顏舔了舔嘴唇，略顯尷尬的說，“情話……滿分……這些東西，都是很虛無的。到頭來，還是隻有我一個人記得而已。”她並不是在抱怨當年的意外，更不是在責怪賀芷晴的失憶，只是……提起過去的事情的時候，實在……難以掩飾，過去與現在對比，而產生出的那種……失落。

心裡始終是有些落差感在的。

不過，值得高興的是，高顏沒有覺得特別難過什麼的……

至少，她是替賀芷晴感到高興的。

哪怕過去發生的那些……很多，很多，數不清的美好的事情，賀芷晴都不記得了，可是相對應的，過去那些讓人感到難過和壓抑的事情，賀芷晴也一併不記得了，無論如何，在這一點上，是好的。

至於……那些不快樂的，高顏想……她能夠承受得住。

因為，這五年來，她一直都是這樣撐過來的。

“……不好意思，高顏，我不是故意想……”喬璟燃有點迫切的想要解釋，她並不想要提起讓高顏傷心的事情的，只不過……她也發覺，高顏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瀟灑，其實她的心……始終還在賀芷晴的身上。

“沒關係，不用那麼在意，都過去了。”高顏笑著擺擺手，她的情緒並不是因為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而被牽動的，只是……她自己忍不住把過去和現在的事情對比而已……

“你之前說過吧，把小芷顏好好的養育成人，就是你現在人生中惟一的目標。”

“嗯，對啊，沒錯。”

“之前你這麼說，是因為沒有重新遇到她吧，可現在又是一個新的情況了。你的想法……沒有改變麼，或者說是，你的想法……沒有哪怕一絲的動搖嗎？”喬璟燃想試探一下，高顏現在的真心。

或許準確點來說，是她想知道，高顏現在心底真實的想法吧。

“……”高顏沉默了，她既不想要肯定，又沒有辦法去否定。

“說起來，怎麼不帶她來，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可以攜帶家屬的麼。”喬璟燃挑著眉，調侃之意相當明顯。

“……”高顏撇嘴，看了一眼喬璟燃，“那你呢，既然可以攜帶家屬，你為什麼沒帶呢？”

“……”好吧，喬璟燃認輸，高顏有時候說話是真的能夠膈應死人啊，要不怎麼說她在律師界也挺有名氣的呢，這張嘴還真不是吹出來的，喬璟燃往日裡也沒少領教過。

“我們不說這個。”喬璟燃認慫，她說不過高顏，換話題，總行了吧？？

“呵，怎麼，說不過我了，認慫了啊？”對付喬璟燃這種人，高顏表示，就是要得理不饒人。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情況。”喬璟燃湊到高顏的耳邊，小聲地和她說道。

“怎麼？”高顏挑挑眉，示意喬璟燃繼續說下去。

“這兒……人多耳雜……”喬璟燃表示，這裡講，不太方便。

高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照理說喬璟燃也挺聰明的，可事蠢起來那也不是一般的蠢啊，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指了指。

“……”喬璟燃會意，擺出“ＯＫ”的手勢，便開始用手機打起字來。

“她……不想要被別人誤會。”

“……”看到這句話，高顏心下便了然了，也能夠猜出個大概來了。

“雖然你偽裝的不錯，但精神不太好，是因為這些？”高顏也用自己的手機敲上一排字，遞給喬璟燃看。

雖然喬璟燃有刻意偽裝過，也的確是有開心的樣子，可是她的那種疲憊，高顏還是看的出來。

“我……有問過她，關於‘出櫃’的事情。”

“？？？”高顏一臉懵逼，現在就談出櫃，也太早了些吧，高顏用膝蓋都能夠猜到，喬以楓會是個什麼回答。

絕對，是拒絕。

想都不用想好嗎！

“她拒絕了爸媽的要求，不再去相親，可同時也告訴了我，她不會選擇出櫃的。”

“嗯，意料之中。”

“……”

“所以，因為她說不會選擇出櫃，你心情不好？”

“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喬璟燃突然整個人都停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又嘆了一口氣，“我又何嘗不知道，她不會選擇出櫃呢。只是……她的反應，讓我沒有那麼多的信心。”

“什麼反應？”

“我可以理解，她不想傷害爸媽的心的那種心情。可是除此之外，她也在害怕這件事情。”喬璟燃咬咬唇，她看著一旁默默的，乖乖的，在吃小零食的芷顏，心裡想的是，小孩子的話，多好啊，可以不用面對那麼多的困惑跟煩惱，如果可以的話，她大概……也想要像蝸牛一樣縮排殼子裡去。

“我也能夠接受，她不願意主動去出櫃這件事情。可是，世事難料，萬一……我們‘被出櫃’了呢，那個時候……要怎麼辦呢，被動－ｘｉｎｇ－的－情況，不是沒有發生的可能，到時候她會選我嗎？”喬璟燃敲完這些字，卻將手機握在手中，遲遲沒有遞給高顏看。

她自己對這個問題的答案，真的一點把握都沒有。

她甚至覺得……

“在我和家庭之間，也許……她不會選我。”喬璟燃默默地又敲出了這樣一句話，等到意識過來的時候，又立刻刪掉了這句話。

但是，高顏已經看到了。

她瞟到了喬璟燃敲出的那些話，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接著卻還是選擇了閉上嘴巴，高顏看著喬璟燃垂頭喪氣的樣子，很努力的想要告訴她些什麼。

卻發覺，能夠說出口的話，大概都是安慰之類的。

如果只是安慰的話，喬璟燃自己對自己說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