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殷嘴裡也念起她已聽過數萬次的敬語,在凌雲之境即便是一個孩子也能背誦。
“村長,你知道我為何而來嗎?”駱殷站在老頭的身前,任由這年邁的老人跪著。要知道在這原始而淳樸的天地間,尊敬老者是最基本的道德,駱殷的無禮自然也招來了人們的低聲議論以及埋怨的目光。
“老夫……不知。”老頭兒深深的低著頭,但同時他又用力的抬起左手,之前鎮長交待過,如果駱殷不輕拍他的左手,他便要一直跪著。
駱殷自然的忽視那支孱弱的手臂,她走過老人的身前,輕輕的邁著步,緩慢圍繞著老人的身邊轉了一圈。
“村長,把花給我,你們村的人就可以在附近的城裡生活,不用在冰天雪地裡過日子。”駱殷她說得誠懇,可她生性冷淡,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更像是威逼利誘。
“回大人,這花只是一個傳說,老夫真……的不知。”老頭兒再一次拒絕道。
“是啊,我們村長說他不知道!你這個人……啊!”人群中一個高大的男子上前半步說道,但話還沒有說話便被一個黑衣士兵用槍托狠狠的打在了臉上,其它計程車兵也端起了槍。
“你看,村長。”駱殷蹲下身子與老頭兒平視:“你把花交出來,大家都沒事。”
“大人,這花就是我們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傳說,老夫在這裡生活了八十年,從來也沒見過這花長什麼樣子,”老頭兒見駱殷的人真得下了手,心裡怎能不急,他現在哪還在意駱殷讓不讓他起身,反而是兩手按地,不斷的磕著頭。
“我相信你不知道這花的事,但花就在這山裡,”駱殷看著遠處的高山,四處都是皚皚的白雪,這雪已積攢了千百年,進了這雪山,也不知道有幾人能出來:“如果你給不了我,那我就麻煩你村裡的人去幫我……”
駱殷話沒說話,便覺得腳下微微震動,在看那遠山,看似白茫茫一片但卻又有些不同,好似有一層層的浪花激起,隨著地面震動的加大,那白色的山頂好像也變得激盪起來,盡然能看到決堤的雪流從山上湧下,震動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那雪浪竟有千軍萬馬之勢。
“雪崩了!”
村民之中不知誰驚呼了一聲,所有的人恍然大悟,原本忌於黑衣士兵的槍口並未輕舉妄動的村民突然間亂成了一片,而那些嚴陣以待計程車兵們在這樣的大難前也無法恪守崗位,一時之間這小小的村落中驚呼四起……
“快跑啊……!”
“保護公爵,撤退!撤退!“
“找地方躲起來,快!快!”
“帶公爵上飛機……”
“天吶,山倒下來了!”
駱殷最終有沒有上到飛機,這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天這個叫梅朵的村子並沒有飛機飛出來,或者說這個叫做梅朵的村子消失在了凌雲之境的地圖上。這個沒有森林,也看不見動物,只有光禿禿的大地的地方就像什麼也不有發生過一樣,與四百年前、四千年前沒有任何的不同。
第2章 紅鐵荒原
紅鐵荒原字如其景,三萬六千平方米的平原上積滿了廢棄的金屬,它們密密麻麻又層層疊疊,沒人知道它的前身是怎麼樣的,為什麼這裡又會有這麼多被廢棄掉的金屬,如果細細的看,能在這裡找到不要的汽車、坦克、保險箱,絞手架,如果運氣好甚至還能在這裡找到一根沒人要的火箭,當然是只剩殼子的火箭。
就這樣這些多年來無人問津的金屬們組合成了無邊無際的荒原,這裡鐵塊堆成了小丘,鐵皮搭建了房子,汽車與大型鐵製物件的空殼成了孩子的樂園,這裡好似什麼都有,卻唯獨沒有土地和植物,只有快生鏽或已快生鏽的廢鐵,它們多數已脫掉了外面的漆露出了氧化發紅的肉體,如果這些鐵塊有著人一般的生命,那這裡與亂葬崗已無任何區別,處處都是腐爛的肉生,和寄生於這些肉生而生長的可憐蟲們。
“真沒想到這裡居然生活了這麼多人。”說話的是一個男人,看身高估摸著有一米九的樣子,體格健碩,他的聲音低沉渾厚,想來並不年輕,總得來說像是一個滄桑的男人。但可惜這個男人臉上帶了一根厚實的圍巾,並不能看到他是否真的擁有歲月的痕跡。
“我就來自這樣的地方,這沒什麼好奇怪了。”跟在男人身後的人若無其事的回答道,那人比男人矮小不少,與男人相似的裝束,都是三色沙漠服,臉上戴著圍巾看不見臉,聽聲音還是能辨別這是一個年輕的女人。
“以後的事還要多仰仗你呢,霧雪。”男人停下腳步,從腰間掏出水壺大口的喝了起來,水順著他的下巴往下滑落,和他頸間的汗水交雜到了一起。
這個叫霧雪的女人倒沒有理會那漢子,只是在附近找了一塊背陽的地方坐了下來,這遮陽的東西看起來像是一個挖掘機的鏟子,附近還散落了幾個斗大的輪胎。
霧雪也擰開自己水壺,放在圍巾之下小心的喝了起來,生怕溢位了半滴,接著從腰包裡掏出一個懷錶模樣的儀器,上面顯示著經緯度,而在儀器上有一顆紅點在他們的西北方閃動。
那漢子也走了過去,他在霧雪身邊坐下,斜著眼瞥了瞥儀器,小心的問道:“我們離它還有多遠?”
“如果按剛才的腳程走應該還有兩小時,我們先休息一會吧,半個小時後再出發。”霧雪說著將那儀器也揣進了懷裡。
見霧雪不說話,男子也沉默了起來,這安靜也沒有持續太久,男子又向霧雪挪了挪身子,還是剛才那種小心翼翼的口氣道:“你說咱這一票又不用盜竊也不用殺人,怎麼買家就願意給咱們這麼多錢?你說……這是不是有詐呀?”
“託雷,你要害怕可以回去。”女子橫著眼看了看那漢子,帶著分嘲諷說道。雖然這女子也是看不見臉,但這眉目間卻有別樣的風情,想來這圍兜下並不是一張和她外形一樣剛毅的臉。
“沒沒沒,我不是這個意思。”叫託雷的男子擺擺手:“我能入行還全靠你,賞金獵人也不是誰都能做的,你願意帶我,這都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以後我不問了就是,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這下行了吧。”
霧雪心裡默默嘆了口氣,如果託雷不是瓊娜的先生,以她現在窘迫的情況,也不願意帶這樣一個生手去外出辦事。自然的她也不會去接這樣不值錢的任務,曾幾何時殺一個人換三斤的黃金,現在這找東西的工作只值黃金二兩外加三包抗生素,她都不好意思與託雷平分。
“別說了,”霧雪聲音放軟了些:“你把你的感激留給瓊娜吧,我全當還情了,好好休息吧,一會還上路呢。”
“誒。”託雷點點頭,他知道霧雪不喜歡他,也就不再插嘴了,只靜靜的坐著,看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