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出去採買的丫鬟們在討論,知曉了太守大人和夫人上府來拜訪,大機率是同穆小姐的失蹤有關。
採春壓低了聲音,更靠近了江琬槐一點,將自己早些時候聽見的訊息同江琬槐說了:“娘娘,穆小姐昨天一日一夜沒有回府,太守府都發了瘋在到處找呢,失蹤的訊息也已經傳開來了,今日估計就是因為這一事上門來的。”
江琬槐聽罷採春的話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腳上的步子仍舊是不緊不慢的走著。
太守和他夫人定然是不會知曉穆楚晴就是被太子殿下的人抓起來的,這一遭前來,多半是為了請求太子能夠出手幫忙尋找她。
太守府自己找尋穆楚晴得耗費上大把的時間和氣力,也不一定能夠尋找的到。但是拜託太子殿下幫忙就不一樣了,以太子殿下的勢力,定會比他們自己尋找起來快得多。
客廳裡頭只有盧葉春和她身後跟著的丫鬟,太守為了避嫌,便隻身候在了正院等待著。
不過幾日不見的光景,盧葉春臉上已經憔悴了不少,較之一夜都沒怎麼睡的江琬槐有過之而無不及。江琬槐一隻腳方踏進了廳裡,盧葉春便立馬幾步上前,在她面前跪了下來,喚道:“參見娘娘。”
江琬槐腳步一頓,道:“夫人不必多禮。”
盧葉春聽見她的話後,不但沒有起身來,反而朝著江琬槐的方向磕了個頭,說道:“臣婦今日過來,是有一事想要求娘娘和太子殿下幫忙。”
“臣婦的女兒昨日的時候,便突然不見了,臣婦當時還以為她只是出府去玩了,便沒有在意。只是昨夜一整晚,也沒有等到她回來。今日天還沒亮,我們便派了府中的人四處去找尋,只是,這又一上午了,仍舊沒有她的訊息。”
“臣婦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才想要來求娘娘和殿下能夠幫我們一起找找,臣婦不能沒有了這個女兒啊。”
盧葉春越說,話裡的哭腔愈發的掩蓋不住了,忙又在地上磕了幾個頭。
江琬槐見她這樣,粉唇微微的抿了起來,神色凝重的很。穆楚晴現在就在他們這宅子中的某個地方關著,自然不是失蹤了,也不是被壞人擄了去。
太守府敢去尋常百姓家尋人,但卻是絕不敢來這個宅子裡找人的。所以就算是他們將整個衢湖郡都翻了出來,也是找不到她的。
江琬槐心情難掩複雜,她並不知曉陸昭謹的計劃,也不知道能否將這事說出來,於是便下意識地裝作了不知道了。
她垂了垂眸,將盧葉春從地面上虛扶了起來,應道:“這事本宮方才已經聽人說了,夫人稍安勿躁,穆小姐應當不會出事的。”
她說著,臉上還適時的出現了幾許為難:“太子殿下現在不在府中,這事本宮也不能擅自就做了決定,不若夫人晚些時候再來,待殿下在的時候再一道商議?”
盧葉春聽完,並沒有得到太多的安撫,淚水流的更多了起來,哭著哀求道:“娘娘,臣婦是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這多拖一點時間,楚晴的安危就更加未知了。求求你,求求你幫幫我們吧。”
江琬槐眉頭皺了起來,垂眼看著盧葉春的模樣,說不動容是假的。
也不知穆楚晴做這事之前,有沒有考慮過,若是被抓住了之後,自己的下場會怎樣,而她的家人又會因為她遭受什麼樣的痛苦呢。
江琬槐眉心跳了跳,本就疲憊不已的腦子,更加頭疼了幾分。實在想不出該說什麼來安慰她,便噤了聲,沉著臉沒有應答。
聽著屋子裡頭嗚嗚咽咽的哭泣聲,江琬槐實在是煩躁不已,但又不好不顧情面的直接將人趕出去,或者揮揮袖子直接走人。
忍了許久之後,她微微闔眸,揉了揉眉心,開口再次重複道:“夫人,這件事情本宮真的做不了主,你還是待晚些時候再來,等殿下回來了……”
她話音還未落下,像是為了應合她的話一般,陸昭謹修長的身影緩緩邁入了客廳中來,徑直朝主位的方向走了過來。
江琬槐的話音戛然而止,眸子看向了陸昭謹,一眨也不眨的看著他的動作,一直到他在她身邊的位置落座了下來後,也沒有移開目光。
陸昭謹抬眼同她對視了一眼,黑眸閃過了一絲笑意,移開了眸子,看向了下方跪著的盧葉春。
盧葉春見陸昭謹來了之後,臉上的欣喜掩也掩不住,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連忙轉了向,朝他磕了磕頭,請求道:“太子殿下,臣婦……”
她話還沒有說完,便很快被陸昭謹的話打斷了:“嗯,孤知曉。”
他說完之後,頓了幾許,又很快接上了下一句:“這件事情孤是不會幫忙的,夫人還是請回吧。”
態度較之江琬槐的,簡直可以說是毫不留情面。
盧葉春仍舊是不死心,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麼。陸昭謹擺了擺手,起身便要帶著江琬槐出去,同時說道:“穆小姐現下就在孤的人手中,夫人放心,孤不會傷了她。夫人也不用白費力氣去尋找了。”
盧葉春臉上閃過了一絲詫異,沒有反應過來,怔怔地張了張嘴,問道:“什……什麼,殿下怎麼會……?”
陸昭謹臉上已經有些不耐了,直接便朝屋外走了去,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同時留了一句道:“她謀殺儲君未遂,孤會按法將她送去大理寺處罰的。”
他說罷,便頭也不回的離了開去。
章節目錄 第69章
江琬槐看著陸昭謹離去的背影, 也忙站起了身來,想要跟上他。
只是還沒有來得及跟著走出去,腳踝便被人抓了住,用的力道不小,一下子便抓疼了她。
江琬槐垂眸看過去, ,是一雙保養的極好的手, 因為攥著用了力道,上頭的青絲凸起了些許。盧葉春臉頰上頭的淚痕交錯,神情仍舊有幾分茫然, 似乎是還沒有陸昭謹方才的那一通話中, 回過神來。
江琬槐有幾分於心不忍, 卻也沒有辦法,她抿了抿唇, 開口喚道:“夫人……”
盧葉春搖了搖頭, 腦後的金步搖因著她的大力晃動鬆動了起來, 髮髻也跟著鬆散了些許, 她睜大了眸子,難以置信地看著江琬槐道:“怎麼可能,楚晴怎麼可能會謀……謀殺……儲君!”
盧葉春臉上的淚水一顆接著一顆地滑落,攥著江琬槐的力道越收越緊。江琬槐吃疼地皺起了眉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