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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的已沒有什麼人了。坐進了包廂,他才抬手看了看錶,已是下午兩點鐘。

四少笑了笑,有一些不好意思,“怪我,”他伸手招呼服務生,眼睛卻看向靳筱,“餓著你沒有?”

他們坐在餐車的包廂裡面,劉士官已被他打發去外面用餐去,便不必餓著肚子在四少身邊候著。

靳筱撐著下巴,去看餐車外面的風景,搖了搖頭,“吃了一些點心了。”

其實沒有。他那會腦袋壓在她肩膀上,她並不敢動,怕弄醒他。列車上睡得原本便不舒服,再中途醒過來,人會很難受。

夫妻之間,日子過久了,便曉得說一些小小的謊,反而讓彼此心裡舒服一點。

選單上東西倒很多,據說這一段行程的飲食,被一家頗知名的旅行社承擔了,做的精緻可口,很受好評。

價格自然也不便宜。整個火車上便只有這一小節餐車,大多數的平民都選擇在停靠的時候,去買窗外小販們叫賣的食物。

煮毛豆,或者烤地瓜,那是平民在列車上的飲食。有運氣好的,能花幾塊錢,買到一隻香噴噴的油雞。可若遇到了黑心的小販,列車一開,開啟包裹的玻璃紙,發現其實是一隻小小的鵪鶉,或者乾脆偷換成了烤烏鴉。

可車已經開了,無法同小販撕扯,便只能扔掉,或者吃兩口,剩下的旅程,就憋了一肚子氣。

好像人多半的煩惱,都來自於錢,想要省錢而反而吃了虧,或者想要發財卻又折了本。

可若不必為錢財煩惱呢?會否日子就一點苦頭都沒有了?

好像也不是那樣,一隻飛蟲落到了窗戶上,靳筱偏了偏頭,沒有注意四少喊她,等她回了神,他已經把選單推給她,“看一看,吃些什麼。”

餐車上的飯菜不錯,縱然不比家裡,也能看出是大廚的手筆,車上的餐具都是舶來品,上面印著產地,似乎來自德國。

他們從包廂出來,劉士官已經候著了,包廂外也沒有多少人,只有零零星星的幾位,有抱著孩子的,或者喂孩子喝一杯熱牛奶,想來方才飯點的時候,沒有顧上吃。

靠近門的地方,坐了一大家子人,已經用完了,正在付賬。似乎因用的是餐券,日期有些不對,讓服務生有些為難。

靳筱同他們還有一點距離,便聽見那還抱著孩子的婦人,聲音尖細,“怎麼就用不得了?印的時候怎麼不說?”

雙方爭執了幾句,那婦人又叫道,“你曉得我們是什麼人?這樁事情我捅到軍政府去,讓你們全都回家喝西北風!”

女人撒起潑來,便有天然的氣勢,可是這餐車原本裝修成了西餐廳的樣子,聘的也是知名的廚子,旨在招待頗有地位的乘客。她這麼一叫,旁邊的幾位客人也都側目偷偷打量。

若真讓她吵吵鬧鬧的,弄得像市井,像菜場,恐怕更不好擔待。那服務生又看了眼餐券,嘆了口氣,收起來,也不再說什麼。

那婦人說的話進了顏徵北耳朵,教他皺了皺眉頭,大抵覺得這一家子既不體面,又很市儈。

到底他是個少爺,並不知道政府最底層的小官員們,日子是如何過的。體面和尊重,同一大家子享用一頓昂貴的午餐相比,實在是可以輕易丟棄的事情。

靳筱她母親也曾經這樣,拉扯著一群孩子,像一個好鬥的母雞一樣,去爭吵,去撕扯,為了什麼?好像是一筐雞蛋,或者是一趟順風車。

她身後的孩子和丈夫,也同那一大家子一般,是冷漠的,是木然的。心裡頭覺得丟臉嗎?興許是有的,不然也不會擺出作壁上觀的態度。

縱然東西也吃到自己的肚子裡了,卻把渾水都留給做母親的來攪和。

靳筱突然想笑,原來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曾經的自己是這樣的,埋在那兩個男孩子裡的,一張麻木的,臉譜一般的素面。

這感覺新奇又悲哀。

餐車原本便狹小,他們一大家子離了席,四少他們只能在後面等著。劉士官想要上前開道,被四少攔住了,便堵在了半道,離那一家子兩三步的地方,耐心等前面的人先行。

那婦人的丈夫,有一些肥胖,行動便遲緩了一些,方才結賬的服務生回來了,低了頭去收拾餐桌上的東西,又被那婦人白了一眼。

一家子人轉了身,總算要離開餐車,顏徵北剛要邁步,收拾的服務生卻像發現了什麼,回了頭衝著他們幾個喊道,“太太,怎麼少了一副餐具?”

那婦人回了頭,又要叫喊,服務生卻彷彿忍無可忍了,走過去,“太太?您是不是拿走了一份餐具?少了餐具,我是要自己掏腰包賠償的!”

餐券過了日期,賬目上還有做手腳的餘地,多少可以粉飾太平了。可他負責的桌子丟了餐具,實打實要扣他的工資,凡事扯到自己的利益,便再沒有忍耐的必要。

那位太太嘴上說著“什麼餐具?我看是你們少拿了一份餐具給我們!”可她下意識往後退了退,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

她往後退,大約因她後面的丈夫和孩子,便是她的底氣,那婦人雖然兇悍,可這樣強裝鎮靜的樣子,又有幾分可憐,因她身後的人,並沒有同她撐腰的意思。

想來真有什麼事情,第一個跑掉的,便是她身後的孩子們。

劉士官也覺得他們這樣拉扯,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剛要上前,那位服務生一把拉住了那婦人的袖子,那婦人掙扎了幾下,咣噹一聲,寬大的旗裝袖子裡,真的掉下了勺子和刀叉。

德國產的餐具,在市面上價值不菲。

當場被抓了包,那婦人一時間失去了所有氣焰,整個人縮在哪裡,服務生也沒有方才息事寧人的耐心,誠然她剛剛態度不這麼囂張,也不至於鬧得這樣難堪。

服務生一面去撿地上的餐具,一面啐了一口,“過期餐券吃飯便罷了,還偷東西。”

他撿起來,晃了晃手上的勺子,又看向當家的那位,“真以為就你們家認識人?偷拿公物,哪個貴人同你們搭人情?”

他聲音不小,一個車廂的都可以聽到,這輛車離終點站也不剩幾站,真鬧得難看了,就成了北省的笑話。

那婦人還要辯解,站在她身邊,方才站起來,還要人攙扶的丈夫,這會卻有了力氣,柱著雕花的手杖,上前一步,揮手便給了他一巴掌。

他面上帶著羞惱,又一幅家門不幸的樣子,“早知道就不要帶你出來,這樣丟臉!”

他身旁高個子的男孩子,學生模樣,這會也發了聲,“娘,怎麼可以拿人東西呢?”

做母親的,被丈夫當場掌摑,原本懵在那裡,這會兒子也指責自己,那婦人立馬扯開了嗓子,一面抱著懷裡的孩子,一面指著她丈夫,什麼也不顧了,哭叫起來,“是我要拿的?我要拿幹嘛只拿一份?還不是你要貪這個便宜,要自己拿回去用?”

那服務生拿著餐具,這會有好戲可看,也不管其他客人的眼光,乾脆去看他們自己人撕扯。那婦人越說越覺得委屈,嚎啕大哭起來,“你自己要用,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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