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的醒了平白受疼。
黎莘見禇清沒說兩句又要睡去,心知是蠱毒的緣故,當下也不願多打擾他,只靜靜的陪在他身側,見他在不知不覺中又闔上了雙眸。
素日深沉的男子,這會兒也在她懷裡睡的安穩,睡顏純淨如稚童一般。她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輕輕的撫過他的眉間。
若是日後他敢忘了她,她必定要把現代的唐禇給抽個千八百遍。
——
“姑娘,忍著些。”
明晃的燭火下,醫者肅著一張面,手裡捧著黎莘的手腕,他小心翼翼的劃開了一道淺口,鮮血立時一湧而出,滴滴答答的淌在禇清的胸膛上。
黎莘的眉間微蹙,口中咬著一截白布,額際滲了點點的汗珠。
蠱毒需十日方能清除,如今是第七日,已是侵入了五臟六腑,宛如毒蟲啃噬般的疼痛。
黎莘卻只是微微的變了臉色。
她經歷末世時,收到的懲罰比這疼上許多,咬咬牙也就忍了。只是不知到了第十日,她還能不能活下來。
船隻早已不往南朝,而是繞著彎往姜國開。禇清近日昏昏沉沉,睡時比醒著多,也方便了他們行事。
直至最後一條蠱蟲鑽入了黎莘的身體,她才緩緩的抒了一口氣。
醫者立時為她細細的包紮了,命黑衣人端了藥汁給她服下,一邊不忘了叮囑道:
“姑娘,還有三日便大功告成,切記養好了身子,老朽定當盡力。”
黎莘這會兒早已累的不行了,只對他擺了擺手道:
“莫說這些,你且幫我吊著命。若是三日後你不曾醫治好他,我做鬼也不會放了你。”
疼痛雖能忍,她自己的身子她再是清楚不過,已漸趨油盡燈枯之態。這蠱毒,果然如系統說的那樣厲害。
某亙:古代快結局了……應該,可能,不算虐?
瑪麗蘇黑道大姐大X反穿魔教教主【六十二】為我作畫(第二更古代結局上)
十日時間不過眨眼工夫,如醫者所說,第十日算得上是生不如死。她隔著白布咬破了唇,鮮血淋漓的一片。
那些作亂的蠱蟲,在她體內肆意的流竄著,饒是醫者早有準備,也只能堪堪的抑制住些許。
黎莘也清楚,自己被掏空了身子。
她平生最是討厭這些蟲子,如今卻任由它們在自己的體內,若不是實在疼痛難忍,她倒真想為自己感慨一番。
禇清啊禇清,你倒是佔了便宜。
身子給了,命也給了。
蠱蟲被壓制在胸口,那些綻起的青筋已經自脖頸蜿蜒至面頰,過了足一個時辰才緩緩的褪去。黎莘在半夢半醒間看到了醫者的表情,三分不忍,三分感慨,還有四分的疼惜。
她只輕笑了一聲,便在醫者的嚴峻目光中沉沉睡去。
第十一日。
禇清一早起來,便覺得身子有些不對,往日的疲憊消退了不少,原本隱隱作疼的胸口,也逐漸的恢復了正常。
細細想起來,似乎是每日都能好一些。
他心中有些不對,便命人喚了醫者,想要好好的問他一番。
派去的人還不曾叫回醫者,黎莘卻已經從外頭竄了進來。她額際散著微微的汗珠,雙眸明亮,嘴唇硃紅一點,竟是神采奕奕的樣子。
禇清記起她前幾日越來越懶怠,這會兒卻像是全然恢復了,忍不住笑道:
“什麼有趣的玩意兒,叫你也來了精神?”
黎莘卻拉了他一把,雙眸彎彎道:
“外頭有些好看的東西,你隨我來。”
語罷,便不由分說的拉了禇清下榻,要往外頭走。
禇清險些以為自己要跌一跤,不想真的站住了身子,才發覺下盤有力,沒有絲毫的綿軟感。
他一時呆愣,只得隨著黎莘走了出去。
彼時不過天方微曦,船頭上早已立著幾個侍者,如那日一般,為他們安置了筆墨紙硯,茶水點心。
黎莘拉著禇清坐下,兀自蹭進了他的懷裡。
察覺到懷中的溫香軟玉,禇清不由得忍俊:
“我可不知你這般主動。”
他勾了唇,目光所及之處,是她烏黑的髮旋。細細的青絲垂在肩畔,時不時的拂過他的面頰,幽香沁人。
黎莘卻一反常態的沒有反駁,而是輕輕摟住了他的腰肢,低聲道:
“這景甚美,你為我作一幅畫可好?”
若不仔細,聽不出她嗓音中些微的顫抖。
禇清正覺得身子爽利,又有黎莘在側,一時不察,只笑道:
“我的畫,豈是你說要就要的。”
黎莘聞言,忍不住嘟囔道:
“若是錯過了,豈不可惜?”
他們面前,水色粼粼,淺淺的光暉被揉碎了灑在水面上,宛如一層暖金色的碧波。
天門依約開金鑰,雲路蒼茫掛玉虹。
黎莘微微側過頭,正見禇清半邊玉瓷似的肌膚,精雕細琢的一側下頜,被蒙上了朧朧薄紗。
“畫罷?”
她強忍著喉頭的血腥味,笑道。
她絕不會默默無聞的離開,便是死,也要叫禇清記得清清楚楚,一生一世都忘不了她。
禇清無法,只得應了她。
只是黎莘卻不願離開,只窩在他懷裡,讓人想著她畫。禇清被她逗的哭笑不得,無奈道:
“你不叫我瞧你,如何將你畫在景裡。”
黎莘任性道:
“那便要考校你了。”
瑪麗蘇黑道大姐大X反穿魔教教主【六十三】與君相別(第三更古代結局下)
某亙:鑑於窩不想精分,今天只更玉體,明天再更百鬼。
許是身子好了,禇清倒沒了置氣的意思,反倒真的依她所言,鋪開宣紙,點了墨,緩緩的勾勒起來。
黎莘看著他的一筆一劃,淺淺的揚了唇,眼皮子卻漸漸的沉重起來。
她掩嘴打了個哈欠,靠在他肩畔,低聲道:
“我困了。”
禇清有些莫名,方才還見她精神,才半柱香的功夫,卻一副困頓的模樣。只是他這角度瞧不見她的面色,單單感覺到她緊緊的依偎著自己。
略一思忖,他便拍了拍她的背道:
“睡罷,醒了我便畫好了。”
饒是素日聰敏細心的禇清,也沒瞧見黎莘慘白似雪的臉龐。
旁邊的侍者將一切盡收眼底,然而他們早就得了黎莘的吩咐,這回當做自己看不見,只在心裡嘆了一聲。
黎莘迷迷糊糊的眯著雙眼,頭昏腦脹,那半夏晨曦的美景,在她眼中化為模糊的一片白光。
隱約間,她似乎見到了唐禇的臉,又倏忽變作了禇清的臉,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