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莘怔了怔，隨即低下頭去，狀似隨意的應了一聲：

“知曉了，東西都收拾齊全了？”

她本不該過問這些瑣事，但今晚……她總覺著，與他多說會兒話也沒什麼，總歸以後見不著了。

算起來，他也算是這個世界裡，與她最親密的人了。

商晏華的嗓音壓的悶悶的：

“是。”

他望著她的側臉，幾次欲言又止，卻生生忍了下來，任由心口的刺疼蔓延，一直苦到咽喉。

“在外頭做事總歸是麻煩些，那些洋人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你自己小心。”

黎莘乾巴巴的說了幾句。

她其實也不知還有什麼好囑咐的，以她和商晏華的關係，說這些難免尷尬，但是不說沉默著，憋的又難受。

商晏華忽而一笑，難得的有了幾分神采：

“夫人在關心我？”

黎莘聞言，啐他一口：

“我是怕你惹了阿姐，她素來嚴苛，若你不做好事，我也保不住你。”

商晏華聽了，不由得來到她身側坐下：

“夫人前頭不是說了，是死是活都不管我嗎？”

他靠的近了，身上的氣息又傳過來，黎莘再熟悉不過。

淡淡的香，混合了書墨的味道，讓人嗅著就覺得安心。

她今日卻聞的心煩意亂：

“你明白就好，離的那般遠，我也不替你去收屍。”

說著，還把頭側到一邊。

商晏華細細聽完，也不惱，而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忽然起身去床榻的方向。

他在枕邊摸索了一陣，取出個小小的木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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