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匿在面具後的雙眸微深了深，他緊抿雙唇，最後還是轉了身去，沒有再偷覷屋內光景。

來的不是時候。

黎莘讓人備了水，躲在床幔裡等人來了，復又強硬的遣散她們，不許人伺候。

倚在窗邊的寧舒曜聽見動靜，側目望過去。

他本想著，黎莘收拾好自己，待衣衫完整了才好去尋她說話，不然又要討她一記打。

不想這一瞧，竟瞧了個清清楚楚。

黎莘拖著過於寬大的衣衫，踮著腳走下榻，沒了衣衫中的夾物，她纖細的骨架便一覽無餘。

她拿了一把篦子，將長髮撥到胸側，慢悠悠的梳理著。

寧舒曜見過三皇子，知曉黎莘與他面容肖似，女扮男裝幾可以假亂真，尋常人根本無法分辨。

然而她洗淨鉛華，素面朝天的模樣，他還是頭一回真切的見。

沒有了面巾遮掩，只瞧得黛眉細秀，那雙清麗明眸合上了半邊如玉臉龐，七分的顏色，如今也成了十分的嬌妍。

這般看她，與三皇子又渾然兩人似的。

梳完頭髮，黎莘將篦子放到一旁，十指穿插進發絲，鬆鬆的開啟來，接著將它挽到腦後。

她做這動作是極平常的，然而男女有別，在寧舒曜看來，簡簡單單的姿勢，就讓她帶出慵懶風情。

他自知如今所為不是君子，好在，他從未自詡君子。

黎莘用手撥了撥水，探著溫度差不離了，就解開裡衣扣帶，衣衫稍松，自她身上滑落。

寧舒曜瞳仁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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