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殿裡也有四皇子的人?抑或是……賢寧王的眼線?”
“祝侍郎啊祝侍郎,您這命是真賤。前幾日還與我說想要多活,這怎麼,輕輕易易的就尋了死呢?”她惱火得不行,揪著那未染霜白的墨色髮絲便拖著祝雲深起了身。他渾身發軟,重量便全數由腦袋上拽著他的素手扯著,但凡宿歡鬆開手,他頓時能癱在地上。看著他連掙扎都沒了力氣,宿歡不禁冷笑,“祝侍郎忠心不改,連命都捨得不要了?”
終究是百多斤的重量,宿歡這麼提著還是有些費力的,而後將胳膊略往下放,祝雲深便彎曲著雙膝軟軟跪在了地上,神色恍惚,滿眸渾濁。他此刻連話都講不出,頭皮被扯得生疼,此刻被鬆開後便是麻木一片,昏昏沉沉的倒在地上,意識渙散。
“著人看好他。”不解氣的往他身上又踹過去一腳,宿歡看著他蜷著身子瑟瑟顫著,唇角揚起的笑略添戾氣,“待到過幾日身子受得住了,便動刑罷。”
她既清楚問不出話,那便不問了。身後的箭傷還未痊癒,時不時的還隱隱作痛。雖是於她來說無關緊要,可這仇還是得報復回去的。
人無完人,她便不信尋不出祝雲深的軟肋。
斂下眸底寒涼,宿歡再道,“方才那幾個進過這兒的人,喚過來問問。”
暗殿裡的掌權者慣來是帝王,再有暗部、影部等各司其職,餘下分支不盡詳述。關押祝雲深的刑房極為隱秘,能到此來再下毒後堂而皇之離開的,這等本事,讓宿歡唇角輕抿。
而這番詢問自是甚都問不出來。
用腳尖兒踢弄著他的身子,宿歡在半昏過去的祝雲深身上肆意踐踏著,尋著關節處略微用力,便聞得清脆悅耳的“喀嚓”一聲。用珠履踩著他的小腹,腳下那發顫的身軀卻逃脫不開,待她狠狠壓下去——
“啊……”
瞧著他胯間被濡溼的大片衣襬,宿歡笑得戲謔,“祝侍郎,您這是……失禁了?”
宿歡:不答應就親你~【有皇帝陛下,避雷免費】
他虛弱的喘息著,那較之祝長安更添風韻的眉眼此刻慘淡一片,對宿歡的侮辱恍若不覺。
宿歡看著也沒了心思再折騰,離開刑房後便轉而去尋楚舊年。周遭宮人安安靜靜的站著,宿歡未曾被攔下,此刻看著他不禁一怔,慣來勤政的帝王此刻倦怠的側倚在軟榻上小憩,卻睡得並不安穩,眉尖輕皺、愁緒難解。她抿了抿唇角,往前幾步去輕輕拍著他的肩,柔聲喚道,“陛下,陛下?”
喚了好幾聲,他才緩緩轉醒過來,待看清眼前人後又不禁有些懵怔,連忙起了身,“宿歡……你怎麼來了?”
“您怎麼在這兒睡著了,待會兒仔細起來的時候落了枕。”宿歡親暱的去為他理著衣襟,下一瞬卻乍然被他往前扯去,攬住了腰身,埋首在她身上。略微愣住後宿歡便就勢環住他的肩,問道,“您怎麼了?”
“……無妨。”他雖是這麼說著,卻仍舊抱著宿歡不曾鬆開半點兒。過了良久,方才多問道,“祝侍郎他……如何了?”
“命還在。”意簡言駭的說著,宿歡又問,“您與他多年前的情分如何?”
楚舊年這時從那光怪陸離的夢境裡緩和過來,再嗅著她身上的香氣,不禁有些羞慚。壓下了那些綺念,他牽著宿歡坐在身側,溫聲答她,“祝雲深與你叔叔熟識,在他離京後專心經商,不過幾年的工夫便讓祝家成了新貴,甚於隱約有壓過那些沒落世家的趨向。而後再待到買官入朝,你父親當年是不允的,可那年南朝西面郡縣旱災嚴重,朝廷收到訊息過晚,賑糧運在路上,倘若不應下,還不知會枉死多少人。”
她聽得認真,“……嗯。”
“他頗有才能,多年前雖說性子是……風流了些,卻也再檢點不過,不知如今為何竟成了這樣。”楚舊年寥寥數語略過了這個話題,頓了霎那再道,“好姑娘,這件事你莫要管了,交由我來罷。”
“您擔心我?”
輕輕四個字,聽得楚舊年耳根作熱,卻還是顧慮著她慣來好強,便忍著羞澀應她,“……嗯,擔心你。”
“可我也擔心您啊。”宿歡低低嘆著,抬指挑起他的下頜,用指腹在那細膩溫軟的肌膚上輕蹭,“您這邊要有了動靜,賢寧王那兒還會留手麼。如今真鬧起來,您豈不為難?”
“無、無妨的……”他被這番話弄得滿心慌亂,卻又歡喜得不行。哪怕僅僅是此刻看著她,也貪戀得捨不得挪開眼眸,“如今他們……”
“您將此事交予我不好麼?”打斷了楚舊年的話音,宿歡不過低首在他唇上輕啄一下,便讓他潰不成軍,“嗯?您聽我的可好?”
“可……”
淺嘗即止。
“宿……”
再親一下。
“都聽你的。”楚舊年被哄得一敗塗地,服軟示弱,“我聽,聽你話、唔……”
再被吻上時,他闔著眸子不禁想——
昏君,真是昏君。
“陛下……”
而後被輕輕的一聲喚,惹得再想——
怨不得周幽王,他此刻竟連江山也想為她奉上了……
“您又害羞了。”唇舌溼軟,宿歡低低笑著促狹了一句,“那您可喜歡我這麼待您?”
“……嗯。”
——喜歡。
未盡之意,無需多言。
宿歡說,“倘若有錯,那錯的也是我。”【有皇帝陛下,避雷免費】
壓著唇角的弧度忍笑,宿歡親暱的蹭了蹭他的鼻尖,對上那溫柔的眉眼便滿心溫軟,再稍稍挪開距離,態度是極其認真的,“您莫要憂心,若連這些我都應付不來,往後又該如何?”
楚舊年被她寬慰著,哪怕再怎麼憂慮擔心也只得化作一聲無奈的輕嘆,朝她笑著責怪,卻更似縱容,“既已答應了,你還怕我反悔不成。”
他語氣是柔的,溫溫和和的目光也是柔的,“你若要插手此事,可得要收斂些,莫要再鬧出甚大動靜了。”
“嗯,我曉得的。”宿歡應著他,頓了一下,不禁再提起先前的事兒,“祝侍郎的事兒……是哪個動的手?”
她隱約有猜測,卻未曾講出來,待聽到楚舊年答了,心下一定卻又難免蹙眉,“四殿下是自個兒的主意,還是……”賢寧王下的吩咐?
這回,楚舊年卻不曾出聲,顯然是也不確定的。他垂眸沉默少頃,而後輕嘆著轉身攬住宿歡,埋首在她頸間,抱怨道,“真是累。”
宿歡無從多說,便抬手柔柔撫著他的脊背,給予安慰。
不消多久,楚舊年靜下心來,側首在她耳畔低道,“琢之怨我了。”
些許失落,些許好笑,語氣裡更多的卻是低沉澀頓,他問宿歡,“我是不是錯了?”
“殿下性子溫和,昨兒是對您發火了?”宿歡卻不曾答他,迂迴著這麼問,“您怎麼會覺得他怨您?”
楚舊年低低的笑,“哪兒還要發火啊……”心底指不定怎麼罵他呢。
“殿下太年輕了,您別多想。”她說了句自個兒都不信的話,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