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課,我還進不去嗎。”
裡頭一陣窸窣,洪建國穿著羽絨服,但裡面卻是一件單薄的塬爹應援服:“你穿的這是幹什麼……”
洪建國虔誠地抬頭:“朝聖。”
屈一嚥了咽口水,飛速從門口閃進來,扒在床架上。
洪建國:“???”
“別朝了,你塬爹已經回宮了。”
洪建國退回兩步,伸腿把門一踢,身上的羽絨服如飛毯似的被一把扯下飛上了床,然後跑到屈一邊上,抱住他的腰往外扔:“你他媽給老子死出去!”
屈一死死摟住床架:“你這樣我要告訴老張了!啊啊!!你再撓我我就打電話給你塬爹告狀!”
免死金牌亮出來,洪建國鬆手,拉過屈一的凳子,坐在上面:“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屈一伸出兩個手指,在桌上往下一跪:“是這樣的,塬爹,就是霸霸。”
洪建國脖子往前一伸:“再說一遍。”
“直播間的霸霸就是靳塬。”屈一小心翼翼道。
洪建國愣了一秒,眼睛沒有焦點地移動:“你的意思是,我和我塬爹,打過很多把遊戲?我們還說過話,我們還聊過天,我還給塬爹送過槍!”
“是……”
洪建國猛地站起來,把屈一嚇得往後一跳,他抓住屈一的肩:“會說話就多說一點!”
“是是是,你們一起玩遊戲,一起吃雞,還有還有……他還和你說過晚安,還叫過你洪醬!”屈一說,“你們已經是名義上的好朋友了!”
洪建國站在宿舍中間:“啊……老子圓滿了!”
屈一把費列羅塞到他手裡:“來一塊巧克力,人生將更圓滿。”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霸霸。
第41章
“吃午飯了嗎?”靳塬問。
屈一看了眼洪建國, 用口型說:你塬爹。
“還沒吃, 我剛回宿舍。”他捂住洪建國的嘴, “你吃飯了嗎?”
靳塬笑了聲:“我也還沒有,”他問,“你那邊有什麼聲音?”
“洪醬,想和你說話,”他鬆開手,抽了張紙把手掌心擦乾淨,“我把電話給他了。”
洪建國幾乎是搶過手機, 但放到耳邊的時候突然又嬌羞起來, 支支吾吾:“塬爹好……”
“叫靳塬就行了,我們也認識這麼久了。”靳塬笑, “我的微信你直接問一一要吧。”
洪建國露出一個不能再美妙的表情, 抓住屈一的手放在自己塬爹應援服的正中間:“謝謝塬爹!”
“沒什麼,”靳塬說, “辛苦你在學校照顧一一了。”
洪建國連連點頭,又總覺得這句話有點不對勁,但還是點頭:“這有啥,我們倆比親兄弟還親!”
“嗯, 年後基地開放,到時候邀請你們過來玩。”靳塬說,“把電話給下一一可以嗎?”
洪建國心滿意足交出手機,屈一拉了椅子坐下:“嗯?”
“今天在你們學院樓下,有個男生攔住你, 是什麼事?”靳塬問。
屈一把桌上空的水果盒扔進垃圾桶:“沒事,就是個討厭鬼。”
洪建國聽屈一語氣不友好,順便問了句:“誰是討厭鬼?”
“就章訴行那個逼。”
靳塬問:“他是什麼人?”
屈一把章訴行的事簡單說了一遍:“他今天應該是剛從學院領了處罰下來。”
“他當你的面說要報復你嗎?”靳塬問。
屈一倒是無所謂:“差不多吧,不過他現在忙著補鉅款呢,哪有時間報復我,估計就是過過嘴癮,”他開啟電腦,“我能讓他抓到什麼,上次花了那麼大功夫,也只能跑到學院去舉報我是同性戀。”
“同性戀”三個字不知擊中了靳塬的哪根神經,讓他連目光都瞬間沉了下來。
他覺得有一萬個理由可以解釋自己的反應,但似乎只有一個接近真相。
可那個真相依然帶著說不清的模糊。
“反正我下個學期也要實習了,”屈一翻了翻網頁,“平時和他也沒多少交流,還有啥,小爺眼裡沒有這個人。”
靳塬的思緒被他打斷,忽而輕笑一聲:“想好去哪裡實習了嗎?”
屈一搖頭:“我正準備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公司和工作室。”
靳塬沉思半晌:“耐心看看,彆著急。”
屈一讓他放心,畢竟他之前合作過的很多甲方他都有留聯絡方式,實在沒有合適的還可以在這些公司之中挑選。
寒假前一年一度的期末考讓圖書館和自習室人滿為患,屈一和洪建國在宿舍度過了漫長的考試周,一個為了獎學金,一個為了不掛科,二人連門都不出,吃喝全靠外賣。
每天兩小時的直播成為了他倆最放鬆的時刻,當然,是洪醬最興奮的時刻。
因為他的塬爹擁有短暫的休賽期,每天都會來直播間露個臉,炸炸禮物顯示存在感,順便再“戲精上身”地和他們打幾盤遊戲。
屈一心驚膽戰,一邊要給靳塬送槍送物資配合他表演,一邊還要謹慎著洪醬漏成篩子的嘴。
他躺在床上,伸出左手:“這是你塬爹,”接著伸出右手,“這是你,”他失去靈魂地眨了眨眼,“而我,不過是個打工仔罷遼。”
洪建國嘻嘻笑,伸手關燈,習慣性看了眼聞桓成的床鋪。
空的。
那天吵架之後,聞桓成就沒有回來住了。
除了幾門必須要交作品的課,他們鮮少再見聞桓成。
屈一給他發過訊息,聞桓成回覆了,說是最近家裡有些事,在幫著林阿姨打理。
這話不知真假,屈一也不好意思再問。
考試結束那天,靳塬開車到校門口接了他倆去吃傳說中萬眾期待已久的烤鴨。
洪建國特意穿上他的應援服,並且在大冷天裡敞開了自己火熱的胸膛,大搖大擺地上了豪車,彷彿一隻被富婆包養了的小鴨子。
屈一從後視鏡裡看他喜氣洋洋的一張臉,實在也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二次元死宅會粉一個三次元職業選手,還是男的。
“期末考怎麼樣?”靳塬問。
他的聲音被口罩吸收掉一部分,再加上車裡空氣悶滯,聽上去像是患上了感冒。
“你是不是衣服穿太少了?”屈一說。
“沒有,”洪建國說,“我穿的一點都不少。”
屈一:“你不是穿的少,你他媽……”
靳塬將車倒好,拍拍他的肩:“注意素質。”
“您母上的,就是故意顯擺。”屈一強行說完。
洪建國閉著眼,抬著下巴左右扭脖子嘚瑟。
他們仨在包廂裡坐下,洪建國終於在靳塬曠日持久的提示中減小了那份作為粉絲的激動,成功和偶像上了一張桌。
儘管在半個月前,屈一甚至懷疑他願意做靳塬的洗腳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