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緊張幹嘛……
靳塬用餘光看他發呆的表情,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過去揉了揉他的腦袋:“回床上躺著吧。”
*
屈一醒來的時候,靳塬正在看影片,一半身子還是墊在他下面。
“醒了?”
他撐住被子,拉扯到背上的傷處,馬上重新趴回靳塬身上:“我靠,怎麼比上午還更疼了,動都動不得了……”
靳塬被他砸的身體一僵,伸胳膊把他從正中間挪過去一點,避免某些部位的接觸。
“可能你的反射弧有點長。”他說。
屈一哀嘆:“今天可能開不了直播了,我要鴿一天。”他剛點亮螢幕,就看到洪建國一排的微信訊息。
【你怎麼又和我塬爹在一塊兒?】
【醫鬧是什麼東西?】
【快說話!!!】
【電話未接通】
【接電話你個霸佔我塬爹的臭流氓】
【你死了,我跟你講,你回學校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交出我塬爹,你還是可愛的11】
屈一笑得整個胸膛都在震動,靳塬偏過頭:“笑什麼呢?”
“洪醬,他知道你在這兒了,和我生氣呢。”他把聊天記錄給靳塬看,“他才沒膽子來問你……嗯?”屈一看他,“為什麼他會知道你在這裡,不是已經讓醫院的人不要外傳了嗎?”
靳塬把他睡翹的一根呆毛壓下去:“你說不傳人家就不傳了嗎,而且在大街上碰見那麼多人,早就知道我在這兒了。”
“那醫鬧呢?”屈一問。
“上新聞了,我很幸運的在影片裡露了個臉。”
屈一皺著眉:“不是說我們走了以後記者才來的嗎?怎麼把你拍進去了?有沒有人說你什麼?”
“別擔心,”靳塬拍拍他的頭,“影片可能就是路人拍的,沒人說我,他們只是好奇我為什麼在這裡,”他歪頭笑了笑,“我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出現在民生類新聞裡,這是個值得紀念的人生時刻。”
屈一在微博上搜了靳塬,五分鐘的影片,靳塬出現了大約二十秒,他舉起手機:“這麼模糊也能認出是你,你粉絲都是真愛啊。”
“你也一眼認出來了。”靳塬說。
屈一手在空氣裡頓了頓,舔舔唇:“那你都和我住這麼久了,肯定很熟悉啊。”
靳塬沒說什麼,只是問他:“晚上還去吃烤肉嗎?”
“吃啊,變成小殭屍也要去,過兩天就過年了,趕緊去吃一頓。”屈一咧著嘴笑了笑,“辛苦小塬親自動手了。”
最後屈一還真就這麼挺著背去了,不過所有東西都是卑微小塬一個人動手烤的,屈一光顧著張嘴等待餵養。
他倆回來的時候身上一股烤肉味,屈一抖著抖著脫了羽絨服:“你幫我從櫃子上面拿套新的睡衣吧。”
“你現在洗澡嗎?”靳塬問。
屈一點頭,拿著衣服進了衛生間,還不到半分鐘,靳塬就聽到了衛生間裡祈求的聲音:“靳塬,你進來一下。”
靳塬起身推開門,只看了一眼,目光便沉了下去。
“嘭”。
門被重新關上。
屈一站在衛生間裡莫名地愣住:“你關門幹嘛啊!”他低頭看了眼自己光著的腿,心裡隨著靳塬剛剛的動作升起一種奇怪的曖昧和旖旎。
靳塬喉結滾了滾,重新開啟門站在門口:“你要幹嘛?”
“我……”屈一還光著腿站在原地,毛衣遮住了腿根,“我……”
靳塬看著他臉上慢慢覆上一層紅暈,捏著門把的手又緊了緊,腦子裡卻清醒了許多,索性用眼睛將能佔的便宜都佔光了。
屈一站在原地,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學生,又羞又臊的。
“要拿什麼東西嗎?”他勾著唇角問。
被靳塬這麼盯著,屈一甚至有種想縮著腿往後走兩步的衝動,但又覺得這太像被男生看光的妹子才有的動作,於是站在原地沒動,心臟卻莽莽撞撞。
不明白這份羞赧從何而來。
“算了算了,你出去吧。”他破罐破摔地說。
靳塬瞧了他半晌:“你是不是想讓我幫你脫衣服?”
屈一抬眼看他。
被說中了。
靳塬往前走了兩步,離他很近,手指輕輕把毛衣邊緣勾起來:“抬胳膊。”
屈一垂著頭慢慢把手伸上去。
靳塬的動作又慢又溫柔,偶爾還用手輕輕推過他的胳膊,讓衣服脫的更順利些。
他眯著眼睛在屈一的蝴蝶骨上按了按,當即聽到了屈一抽疼的聲音,於是重新在面板上安慰地摸了摸:“洗澡吧。”
他轉身出去,反手帶上門以後,低頭往下看了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
屈一和靳塬隔著一道門,站在浴室中間,頭頂暖黃燈光照出一片明亮,可心裡卻有種兩眼一摸黑的感覺。
他抬手在自己臉上碰了碰。
燙極了。
第49章
不知道是被靳塬粉絲們催著, 還是為了不把事情拖到年後, 醫鬧的認定趕在除夕這天出來了, 同時作為懲戒,病人的兒子和兒媳被認定為失信行為人。
連日來籠罩在醫院上空的陰霾終於散去,只不過……又迎來了新的“煩惱”。
本著“不要打擾塬爹”原則的粉絲們,齊齊來到醫院大堂“打卡”,大堂的引導員們開始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還會問“你好,是有什麼要諮詢的嗎”,現在已經一動不動, 揭開茶杯蓋, 習以為常指點“姑娘再往右走點兒,那兒才是你塬爹站的地方”。
而屈一也擺脫了小殭屍的生活方式, 實現在床上肆意翻滾。
“你起不起來?”靳塬抬腿隔著被子踢了踢屈一, “是誰昨天答應了胡姐要去食堂幫她做晚飯。”
屈一將被子扯過頭:“是你……”
靳塬哭笑不得,從後面掀起被子, 抓住他細瘦的腳踝,銀鈴鐺在手心裡發出微小的聲音。
“你不起來,我直接把你拖走了。”他威脅屈一。
“這才幾點……我這幾天背疼都沒好好睡覺……”屈一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帶著滿滿的惺忪感, 但因為靳塬捏的很輕,他完全沒有要縮回自己腳踝的衝動。
屈一本來就長得白,腳踝往下是平常穿鞋的位置,面板幾乎是瑩白,能看到隱約的青紫色血管, 靳塬託著他的腳踝,腦子裡自動連線了那天浴室裡兩條筆直修長的長腿。
臉紅心跳。
臉紅心跳。
屈一似乎是又睡過去了,靳塬抬了指尖在他的鈴鐺上小心地撥了一下,然後幫他蓋好被子,又到床前把被子掀開讓他透氣。
從靳塬清楚那些不能說出口的情感以後,他盯著屈一的時間越來越多,守著屈一睡覺,聽他輕輕的呼吸,似乎都成了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