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雪月城,唐門,雷家堡,還有劍心冢。”
司空千落手握銀月槍,槍尖點地,仰起頭:“我阿爹從小就告訴我,只要是我覺得對的事情,大可放手去做。”
雷無桀昂首挺胸,拍拍胸脯:“我雷無桀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別人怎麼說我才不管。你被人這麼算計,我可受不了。我們是朋友,你的忙!我幫定了!”
“誒呦”司空千落有些詫異,接過話來:“小呆子難得說了這麼多還不是廢話,值得表揚。”
連唐蓮都點點頭,說道:“你救過我的命,救命之恩,一定要還。”
葉若依掩口一笑,輕聲道:“若聽醫師所言,我早該死了。多活了這麼多年,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蕭瑟抱著棍子走了過來,一身千金裘已經換下,穿著一襲青色勁裝,臉色雖然淡淡的,手中無極棍卻是黑芒一閃,朝著無心氣勢洶湧的甩了過去。
無心也不躲,目不轉睛的看著無極棍在自己頭上一寸處停下。眼睛都沒眨一下。
“下次若再這樣,我的棍子就不會停下,與其讓你死在外面,還不如死在我手裡痛快些。”
無心苦笑一聲,搖頭道:“還是不要有下次了吧。”
蕭瑟收回長棍,空著的手在無心額頭輕彈了一下。道:“傻和尚。真拿自己當神仙了。走吧。”
無心微微一笑,抬起頭,廣袖一甩,同他一起走出了雪月城的大門。雷無桀四個人跟在他們身後。
神采飛揚
彷彿前面等著他們的,不是龍潭虎穴。而是海外瓊島,仙山瑤池。
少年意氣,當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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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的意思是,雖然朋友不多,但是有你們就夠了。
但是他不肯好好說,雷無桀個直腸子的也沒聽懂(攤手)
不過也沒關係,畢竟雷無桀也不在意這個。傻孩子就是好啊。
第四章 暗湧
雪月城
蒼山之巔
司空長風面前擺著一副溫潤通透的棋盤,似是用上好的白玉打磨而成。他執起一顆白子,沉吟片刻,緩緩落在棋盤之上。正要回手再捻起一顆黑子。卻見棋盤上憑空多出一個窟窿,還伴隨著玉石被碾壓的聲音。
司空長風捻著黑子的手一頓,嘆了口氣,將黑子扔回棋盒,說道:“你若是想與我下棋,就坐到我面前來認真的下。不要每下一次棋就毀我一副棋盤啊。”
“你倒是悠閒”一個聲音從虛空傳來,這聲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忽而近在耳畔,忽而又好似遠在天邊,著實讓人聽不真切。
這人沒理會司空長風的抱怨,道:“他們走了。”
“嗯。”
“你就這麼放心?”
司空長風再次捏起一顆白子,在手指間轉了一圈,說道:“寒衣啊,你說想要下一盤棋,是棋子重要,還是下棋的人重要。”
李寒衣沉默片刻,說道:“若無棋子,有人也無用。若無下棋人,棋子亦是無用。你想說什麼?”
司空長風端起酒杯晃了晃,放在眼前,看著裡面泛起漣漪的酒,悠悠說道:“有人在下一盤棋。”
李寒衣立即領悟:“他們是棋子?”
“你我亦是。”
李寒衣一驚:“整個中原武林?”
司空長風一笑,將杯中酒倒進口中,說道:“何止。域外三十六派,亦在其中。只是這局棋才剛開始落子,下棋的人和他的意圖,尚不明朗。”
李寒衣冷哼一聲:“狂妄。”
“確實狂妄,不過我倒是有些興趣,這個人有沒有這麼大的胃口,有沒有配得上他野心的智謀。畢竟,他可是挑了一塊最難啃的骨頭下手。”
“靜觀其變?”李寒衣問。
司空長風一笑,說道:“自然,蕭瑟和那和尚都是冠絕四甲的人,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到你我前頭去。他們若解決不了,我們也未必可以。為了給我們這些老傢伙留些面子,年輕人的事就交給年輕人吧。”
官道上一行六人坐在馬車裡慢悠悠的趕路,沒有一點危機四伏的緊張感,倒像是出門遊山玩水的普通行路人。前方路途兇險,雖然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可也沒有上趕著往火坑裡跳的,幾個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是能拖一日便拖一日。
雷無桀坐在外頭趕車,時不時回頭看看馬車內那一青一白兩道身影。朝坐在一旁的唐蓮挪近了些,悄聲問道:“大師兄,我們這是要去做什麼?”
唐蓮好笑的看著他,問道:“不知道去做什麼你就跟著走。萬一是讓你去殺人放火呢?”
“那不可能。”雷無桀擺擺手,幾乎脫口而出,“你若說和尚張揚,自戀,我都沒有意見。但你若說他會做那傷天害理之事,我第一個不信。”
唐蓮有些恍惚,竟愣了片刻,才木然的點點頭道:“說的也是。”末了他又補一句:“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有何打算。”
雷無桀見他的樣子,像是找到了知己,拍拍唐蓮的肩膀,安慰道:“其實不知道也沒關係。蕭瑟和無心向來都是這樣,恐怕除了他們自己,也沒人能猜到他們在想什麼。不過總歸他們都不是一般人,我們只要跟著他們就好了。”
……
七日後,天啟城外三十里,梵若寺。
佛堂中,一個身穿灰色僧袍的老和尚盤膝端坐在蒲團上,左手緩敲木魚,右手輕捻佛珠。閉著眼睛,雙唇開合。傳出一陣梵音。
他本在唸經入定,卻忽然心中一動,睜開了眼睛。若有所思的看著面前佛像。嘆了口氣,說道:“這個時候,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了。”
無心腳步一頓,施施然走來,帶著三分笑意說道:“忘愁師叔這話,可真是讓師侄好生傷心。”話說著,他已經坐在了忘愁身邊。
“莫不是師叔也覺得,是我殺了顏戰天?”
忘愁轉身,與他相對而坐。
“你欲安寧,可很多人都不想讓你安寧。我若是你,就立刻迴天外天去。隔著荒漠冰原,就算中原人再怎麼忌憚,也越不過去。雖然你再也回不來中原,可域外之境,任你逍遙。”
無心搖搖頭,說道:“我就知道您會這麼說。可您應該也知道,我雖然不在意別人對我的評價,可也不會甘願被別人算計。您這條路也許是萬全之策,可我不會選。況且中原這麼有意思,讓我再不入中原,還真捨不得。”
忘愁道:“那你如今來找我又為了何事?”
無心抬頭看著金身佛像,佛祖的臉上始終都是那副笑容,慈祥寬和,悲天憫人。世間萬物於他眼中皆無差別,這是佛祖的慈懷,卻也是佛祖的涼薄。無心揚起一個淡淡的笑容,說道:“也沒什麼,只是我雖然不願受人牽制,卻也知道此去路途艱險。您是我在中原不多的長輩了。所以想著應該來看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