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了,趙玉迎面上來,將芭蕾服遞給她,不由分說地推她去更衣室:“先去拉拉筋,自己練練,下午只彩排一場,晚上五點就要上了。”
餘歡的這段舞,就排在第二位。
餘歡來的急,沒有吃早飯,只喝了包純奶,涼涼的,滑入胃中,至今仍暖和不起來。
換好練習的衣服,餘歡推開了排練室的門。
悠揚的音樂仍放著,真正在跳的沒幾個,大多數是在閒聊。
餘歡推開門,談話聲低了低,同學們轉臉看看她,沒什麼表情,繼續聊天。
彷彿餘歡只是個空氣。
只有韓青青驚喜地撲過來,抱住了她:“嗚!歡歡你終於來了啊!”
喜不自勝。
因著祁北楊的關係,餘歡在學校裡幾乎交不到什麼朋友——祁北楊的獨佔欲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別說異性朋友,就連同性的,都不允許她多交。
餘歡幾乎沒有社交。
大一上半學期還好一些,祁北楊那時並未完全展露本性;可自從做了他女友之後,祁北楊不僅強制性為她辦理了退宿,也開始管控起餘歡的行為。
餘歡感覺自己不過是他豢養的一個寵物罷了。
不是沒有提出過離開,但……
還好,都過去了。
她還年輕,還有機會補救。
餘歡捏了捏韓青青的臉頰,微笑著打趣:“瞧瞧,見了我比看見你男票都親熱,也不怕人吃醋啊。”
韓青青滿不在乎:“放心,他心大。”
餘歡沒有和韓青青聊太久,晚上的匯演很重要,她既然答應了趙老師過來,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絕不會給她丟人。
韓青青與餘歡在一起,悄悄說著八卦:“你知道嗎?趙錦桑又換男朋友了。”
趙錦桑是同班同學,新入學的時候曾經弄過一次什麼校花選舉。網路投票制的,前幾天,餘歡一路遙遙領先,到了最後兩天被趙錦桑反超。
最終這校花的頭銜也落在了趙錦桑的頭上。
不少人私下裡議論是趙錦桑刷票,餘歡倒不以為然,一個名頭而已,不能吃不能喝的,沒必要爭奪。
她對趙錦桑沒什麼想法,趙錦桑卻很不喜歡她。
韓青青特別不喜歡趙錦桑那個驕縱的模樣,更喜歡沉默低調的餘歡,後來也不止一次地說起過校花投票這事。
餘歡一笑置之。
因為文藝匯演排練的事情,韓青青已經有一週沒瞧見餘歡了,不住地吐槽:“說起來也是人趙錦桑能耐啊,腳踏兩隻船,一邊和金學長柔情蜜意,一邊又傍上了大款……”
餘歡輕聲提醒:“青青,少說這些,不太好。”
韓青青滿不在乎:“反正趙錦桑也沒少傳咱們倆壞話,這叫禮尚往來!”
聲音嘈雜,在這間排練室中的,除了餘歡,其他都是第一次參加匯演;難免心情激動,透過聊天來放鬆一下。
韓青青說:“我那天瞧見了趙錦桑男友,只一個側臉,嘿,你還別說,挺帥。聽說姓祁,叫什麼楊還是柳來著……”
韓青青仍沉浸在回憶中,並沒有注意到,從她說出這句話後,好友的嘴唇瞬間褪去了血色。
餘歡萬萬沒有想到,會從自己朋友的口中再次聽到這個名字。
幾乎是瞬間,她想到了祁北楊的那雙手,修長,骨節分明,力氣極大,抓住她,如同抓住一隻小麻雀。
夢裡的場景出現在眼前,那麼清晰,餘歡的手腕隱隱作痛。
冷靜,她要冷靜。
竭力使自己不去多想,餘歡將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鏡子上。
不要再想了,那個人腦部受傷,又有忠伯幫忙掩蓋……再記起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韓青青說:“難怪趙錦桑這幾天在朋友圈曬包曬的這麼頻繁,哎,說起來也是她命好,現在多金又帥的男人可不多了。”
餘歡臉色蒼白,只是應了一聲。
祁北楊才不是什麼良人。
他是一隻披著人皮的狼,餓狼。
不過,既然他新找了趙錦桑做女朋友,那她現在是不是更安全了點?
這麼自我安慰般想著,餘歡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
陽光透過玻璃窗,在木地板上投下金燦燦的光,餘歡深深呼吸,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離祁北楊遠遠的。
下午五點鐘,南舞大文體館。
匯演時間已經到了,前排正中的座位依舊是空著的。
主要負責人周主任坐不住了,低聲詢問旁邊的小個子。
小個子跑出去打了個電話,又跑過來:“鍾助理說,祁先生已經在路上了。祁先生說他就過來瞧瞧,不上去講話,讓先開始,不用等他。”
話雖這麼說,誰敢不等?
只苦了後面的人員,硬生生拖了半個小時。
後臺人員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猜可能是哪一位領導遲到了。
餘歡換好了衣服,重新檢查一遍鞋子和妝容。
確認都沒有問題之後,她閉著眼睛,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動作。
這套獨舞是《巴赫的最後一天》,有原版珠玉在前,後來者極少有能夠跳出那個氣質來。
旁側是趙錦桑姐妹團,她們在壓低了聲音說著什麼,都已經入不了餘歡耳朵了。
“……聽說你男友今天來看你?”
“真好呀,錦桑。這樣帥又貼心的男人真的不好找呀……”
……
趙錦桑在一片奉承聲中,不免也有些飄飄然了。
她自然不會告訴眼前的這些人,實際上,她與自己的“男友”統總也不過見了兩面,吃了一次飯而已。
趙錦桑享受著別人的羨慕。
今晚上,祁北楊能過來也出乎她的意料,畢竟,趙錦桑只是個伴舞。她也知道自己斤兩,絕不是跳的最好的那個,身材也不是最好的,至於相貌——
若是餘歡今日不來,便沒有能夠及的上她的。
偏偏她來了,還表演這一段獨舞。
之前有個令她很不舒服的說法,說趙錦桑是低配版的餘歡。兩人身材相仿,臉型也相似,都是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