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
梁挽被他隨意掃一眼,都忍不住產生了自己是其心上人的錯覺。
兩人對視了幾秒。
她率先反應過來:“抱歉,借過。”
男人勾唇笑了笑,從善如流地往後退開。
這本是一場沒什麼波瀾的邂逅,無奈梁挽喝了點酒,高跟鞋陰差陽錯崴了下,驚呼了一聲就朝前倒去,眼看著要撲到他懷裡。
男人還站在原地,表情淡淡的,對投懷送抱的軟玉溫香沒什麼興趣,不過也沒避開,像是在看一場拙劣的表演。
她分明在那雙好看的眼裡看到了嘲弄,半是尷尬半是氣惱,好不容易扶著他的雙臂站穩,髮尾又好死不死地和他襯衫的扣子糾纏到了一塊。
兩個人的姿態變得曖昧。
梁挽垂著腦袋,抓著頭髮一點點往外扯,好不容易解開時,她聽到了耳邊低潤的嗓——
“引人注意的方式還挺特別。”
她怔了半刻,下意識道:“什麼意思?”
他掀了掀眼皮,語調有些習以為常:“接下來是不是想問聯絡方式?”
“你……”梁挽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傲慢自負的男孔雀,氣血上湧,一時間竟然語塞了。
因為生氣,她面紅耳赤,看上去還真像女兒家懷春的模樣。
男人靠著牆,慢條斯理地拉長音:“其實呢,也不是不能給你。”他涼涼地看著她,隨手抽了張幹紙巾,輕笑了聲:“冒犯了。”
微涼的指尖隔著薄薄紙面,輕佻地捏住少女的下巴,緩緩轉向鏡子。
鏡面映出一張暈妝嚴重的失意Face,睫毛膏和暈掉的眼線糊成一團,臉頰上好幾道髒兮兮的淚痕,把粉底都衝花了。
大寫的慘不忍睹。
更火上澆油的是他涼薄的語調:“只是你這樣來搭訕,也太不講究吧?”
作者有話要說: 陸衍:嘖,長太帥就是這點不好,投懷送抱的人太多了。
梁挽:沙雕。
男主雙重人格啊,兩個人格之間記憶不通,換言之第二人格幹了什麼,第一人格是完全沉睡狀態不知情的,大家看文注意伏筆。
下本接檔《容我放肆一下》
大噶去我專欄收藏一下
表裡不一的酒窩女神 X 陰冷乖戾的不良少年
【一段蕩氣迴腸的追妻火葬場故事】
荊羨被校外的混混堵在弄堂口,嬌柔清純的小臉上滿是俱意。
她無助地抱著書包,委屈地衝經過的暗戀物件呼救:“容淮,救我!”
少年腳步一停,漂亮的眼睛染上嘲弄:
“救不了,女王陛下。”
荊羨想起上月逼著三中那幫孫子跪著喊她女王陛下的畫面。
似乎被他看到了呢。
尷尬。
第2章 醉個夠
縱然自負美貌,可對著鏡中這樣一張邋遢的花貓臉,梁挽一時也有些茫然,等到回過神來,男人已經退開了三步遠,蹙著眉搓了搓碰過她的指尖,又重新洗了遍手。
這是相當嫌棄的意思了。
梁挽氣到腎上腺素狂飆,素質十八連都快到了喉嚨口,顧及到周遭服務生的眼神,又生生嚥了下去。
那人卻再沒看她一眼,旋身離開了。待得走至門口,原本用餐區的幾位青年匆匆起身,畢恭畢敬地跟在他後頭,像極了帝王身側的御前侍衛們。
真能裝逼啊。
梁挽恨恨看了兩眼,極度不爽地回到了包廂。
結果左曉棠還在原位發花痴,螢幕定格在男人精雕玉琢的側顏上,聽到移門聲,頭也沒抬地嘆息了一聲:“好煩,他的出現徹底熄滅了我跳槽的心,我決定為公司做牛做馬無私奉獻到退休。”
沙雕玩意兒。
梁挽嫌棄到連白眼都懶得翻,在她身側坐下,果斷奪過她的手機,三秒鐘刪掉了這條帶有影片的聊天記錄。
左曉棠搶救不及,淒涼又短促地尖叫了一聲,滿臉心痛地瞪著她:“沒想到我們姐妹十年,今日卻要為了一個男人反目成仇。”
“呵。”梁挽冷笑了聲,翻出粉餅盒和溼巾,對著小鏡子一點點擦掉眼周那圈烏糟糟的東西,語氣還有點遷怒:“我這副鬼樣子你怎麼不提醒下?”
“這有什麼。”左曉棠頗有些不以為然:“都他媽失意了,還在乎皮囊幹嘛,你已經不食人間煙火太久,早該走下神壇放縱一回了。”
梁挽沒吭聲,只是重重地擦著下巴,那裡彷彿還殘留著他手指的溫度,她磨了磨牙,表情有點陰森森。
接下來的話題總算沒有圍繞那一位,兩人邊吃邊聊。不過彼此間都默契地跳過了梁挽去紐約選拔ABT舞團這件事。
接近凌晨兩點時,包廂門再度被拉開,服務生輕聲細語地提示客人要打烊了,跪坐在榻榻米邊上,溫柔地遞上賬單。
上頭一串觸目驚心的數字。
梁挽看了一眼左曉棠,對方正撥著劉海,賤兮兮地笑,臉上明晃晃寫著四個字——謝謝老闆。
“行了,別裝孫子了,一頓飯,我還請得起。”她很乾脆地刷了卡,隨即在走到盡頭穿上鞋,拉著行李往外走。
一樓燈火通明,旋轉門慢悠悠地繞著,落地玻璃裡外似乎是兩個世界,外頭冷風瑟瑟呼嘯而過,裡頭卻溫暖如春樂聲輕揚。
梁挽步出酒店,面無表情地站在廊架下。深秋的寒意一點面子都不給,綿延不絕往她臉和脖頸處襲來。
她突然就有些懨懨,負面情緒悄無聲息地在心底滋生。垂眸按亮手機,瑩白光暈映出幾個字,十一月十五日,週六凌晨一點五十七分。
不想回家,也不想回學校。
梁挽頂了頂腮幫子,煩躁地抓了下頭皮,低聲道:“真他媽沒意思透了。”
話音剛落,行李箱易了主,左曉棠也不知道哪來的蠻力,硬是拽著高了自己一頭的好友到大堂,直接道:“爸爸請你在這住兩天吧,權當是散心了。”
梁挽跟個脫線木偶似的,被她從衣袋裡翻了身份證出來,登記完後手心裡莫名其妙多了張房卡。
六十八層的觀景套房,貌似一晚能抵左某人大半個月實習工資。
梁挽驚了:“棠總,沒發燒吧?”
左曉棠忍住心痛的表情,拍了拍她的後背:“我現在不能多說話,怕哭出聲來,你安心住著,別逼逼了。”說完,她又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日,我的加班圖紙還沒畫完,撤了,明天忙完來陪你。”
她像一陣旋風,裹著毛呢外套風風火火走了,臨到門口,沒跟上旋轉門的幅度,剎車不急差點摔個狗吃屎。
梁挽沒忍住,笑出聲來。笑完以後只覺腦海裡的那處陰霾散開了些,她上了直達電梯,刷開門的剎那,柳暗花明。
大雨初霽,濃雲散去。外挑的露臺結構,沒有遮擋住任何風景,似乎伸手就能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