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世子聞言不屑地笑了出聲:“誰會幫他?太后還是他那貴妃親孃?這根本不可能。”
寧萱搖搖頭,並不認同世子的答案:“說不定是他那位皇子妃呢!”說話間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猙獰,“世子爺莫非忘了姐姐的病了?當初姐姐生的病也是無藥可醫,偏偏那二皇子妃來了幾次她的病就好了,這難道不奇怪嗎?”
“你是說?”康王世子被提醒著也想起了那件事,如今雲露已經恢復了原來的容貌,不清楚的怕是根本不知道她得過那樣的病。
寧萱笑著點了點頭:“世子爺可莫小看女子,這世間不乏能人異士,說不得這二皇子妃就是其中一位呢!”
康王世子的目光閃了閃,隨後卻對著寧萱寵溺一笑:“便是能人異士又如何,世間的女子再好也比不上我的萱兒。”
“世子爺——”寧萱笑著將人輕輕捶了一下,只是轉過身她的眼裡只有寒芒。
…………
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但誰也沒料到,僅僅一年間,這京中的局勢就變了幾變。
看客們只知道,皇帝病了又好了,太子被廢了。
但深陷其中的大臣們卻心中惶惶,他們或許能猜到皇帝病得蹊蹺,畢竟古往今來這樣悄無聲息逼宮奪位的事情並不少見,可眼看著大局已定,結局卻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本以為押對寶正準備走上青雲路的,最後都下了黃泉;那些秉持中立的,雖說沒有助紂為虐,但難保皇帝秋後算賬;還有那些牆頭草的,也終於明白世上沒那麼好的事,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而唯一的贏家,便是二皇子!
皇帝本就喜歡這個次子,奈何祖宗規矩和私心不能兩全,為免兄弟相爭影響到社稷安定,他最終還是依了祖訓。那時下禁足令便是一個訊號,可偏偏太子不爭氣,嫉妒和猜疑讓他失了理智,做下了不忠不孝不剃之事。
如今太子已廢,再立儲君之事就被提上了議程。
論長,太子之後就是二皇子;論嫡,二皇子的出身又是最高。加上其他皇子實在不堪相爭,這二皇子就成了儲君的不二人選。
然而,就在百官順著皇帝的心思,想要奏請立二皇子為太子時,二皇子卻當先拒了!
這下別說百官不懂,就是皇帝也鬧不明白自己這兒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過二皇子很快就說明了,他認為自己尚不能擔當大任,而皇帝如今還年輕,並不必急於立儲。
聽到這話,皇帝老懷安慰,其實在經歷了一次宮變後,他心裡多少還是存了忌憚的,而二皇子此舉恰恰暗合了他的心意。
是以,隨後二皇子請命出征,皇帝想也沒想就允了。
第72章 4.12
對於二皇子這個決定,眾人也是反應不一, 有不解有暗諷, 也有冷眼旁觀等著看笑話的。
只因為這次出征所要征討的物件,是本朝最大的一個毒瘤。
事情還要追溯到五十年前,那時候先帝還是少年天子, 因登位初期政權不穩, 加上有內賊通敵, 差點讓皇權旁落;正在生死攸關之際, 同先帝交好的一位世家少年挺身而出,不僅領兵平了內亂,更是將外敵打退;從那以後先帝就賜了異性王與他,而對方也投桃報李,稱願為先帝固守邊疆。
然而就在二十年後,那位鎮南王反了,其手中兵權全被化為己有用來攻打朝廷;不僅如此,這位鎮南王的真正身份也被爆出, 原來他竟是當初來犯胡夷流落在外的一位王子。當年他幫朝廷打退胡夷, 只是借朝廷之兵,除去胡夷中對他不利的那一部分勢力, 這些年他養精蓄銳,表面上看去邊關風平浪靜,實則他早就串通了胡夷,平時小打小鬧做做樣子,暗中兩邊早就開始部署如何攻打朝廷, 只待時機成熟便動手。
在那一次的較量中,朝廷有好幾次都差點落入下風,雖然最後先帝御駕親征挽回了頹勢,但僅僅只是保得了一時平靜,若不是那位鎮南王傷重,隨後胡夷內部又發生權利之爭,如今皇位是誰坐,還真不好說。
即便如此,那位鎮南王最後還是奪得了胡夷王的寶座,並將他原來鎮守的邊疆劃入了他們的版圖,而這件事就成了歷代皇帝的一樁心病——那片疆域就猶如一個恥辱的印記,一日不收回,就一日不得釋懷。
而這些年不管是先皇還是當今的皇帝,為此都煞費苦心,可他們能做得最好的無非就是守住現有領土不讓胡夷侵犯,卻無法將原本屬於自己的土地討回來。
所以這一次二皇子有點自討苦吃,在有些人眼裡他這樣的行為無異於自掘墳墓,一個從未上過戰場的皇子,痴心妄想著想要立軍功,能不能全手全腳的回來還兩說,即便平安回來了,這無功而返反倒失了人心!
而路菲得知後,雖然不好說二皇子此舉是否明智,但還是免不了擔憂。
“殿下真要去平那胡夷?”
“君無戲言。”二皇子氣定神閒地開口,他見路菲心事重重的樣子,笑了笑說,“這是捨不得我,還是擔心我呢?”
路菲聽出二皇子這話裡有話,她睜大眼睛不解地看著他:“殿下想說什麼?”
二皇子彎起嘴角,笑得有些意味深長:“要不,隨我一同去?”
路菲皺皺眉:“我可以去?”
二皇子莞爾一笑,特意湊近了對她說:“我怕你深閨寂寞,我……”
最後幾個字他說的極小聲,但路菲還是聽清楚了,她又是羞又是惱,然後就惱羞成怒了:“ 殿下自個收拾吧。”說著她將手中原本替二皇子收拾的小件全數往他懷裡一塞,不管了。
二皇子不在意地將東西一股腦丟在了桌上,隨後人就跟了上去:“這就惱了?”
路菲怒瞪了他一眼,隨即就往外走:“等下我就讓人吩咐下去,給殿下挑幾個千嬌百媚的一齊帶了上路,免得殿下少了人伺候,過得不舒坦。”
“嘖嘖,這是真惱了呢!”
二皇子搖頭嘆息了一聲,但這話落在路菲耳中無異於火上澆油,她當即就要叫人來吩咐下去,但被二皇子阻止了。
“罷了罷了,算我錯了。是我考慮不周,這邊關苦寒,娘子嬌滴滴的怎能去那種地方,況且軍中自有它的紀律,不管帶誰都是不妥的。”
這話說得……路菲聽了又好氣又好笑,但也見好就收。“殿下真有把握?若不然可是得不償失呢!”
二皇子故作深奧地搖了搖頭:“不可說……世事無絕對,但只怕有心人!”
路菲聽出他話裡有幾分把握,心裡多少定了定,隨即也不再和他置氣,轉而細心收拾起那些林林總總的小東西。
在邊關衣食住行自然不能同京中相提並論,但真正短缺的定然是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