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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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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了,腳底像裝了輪子一樣出門去差遣人,一面小跑一面想,陛下一向溫柔,但事情都藏在心裡,近來的脾氣還有些變,掌案太監的行當實在是越來越難幹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吃完了TAT我不應該雙開的,這邊大概會隨緣放慢一下速度,爭取隔日更吧,雖然也沒有人看就對了(嘆息)

☆、無憂

如人所料,沈辭柔確實在東市閒逛。街上走的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沈辭柔混在人群裡慢慢地走,越走越由內而外地生出一股淡淡的悲涼。

她手裡的巧果還是先前遇見崔慕欒時拿到手的。那會兒她還沒上去搭話,崔慕欒已經在旁邊攤子上買了巧果,一個油紙包塞進她懷裡:“拿著吃啊,乖。別和我一起走,妨礙我偶遇姻緣。”

沈辭柔拿出一塊巧果塞進嘴裡,看著崔慕欒三兩下消失在人群裡的背影,含含糊糊地說:“……我不和你一起走,你也找不著姻緣啊。”

再之後沈辭柔就沒有遇見過熟人,一個人吃著巧果逛夜市,逛到手上的油紙包越來越輕。

沈辭柔嚥下最後一口巧果,遠遠地看見個混在人群裡的身影,立刻動作嫻熟地穿過擋在前邊的幾對情侶,一扯對方的袖口:“你也出來逛夜市啊?”

無憂正在想事情,抬頭看沈辭柔時還有點茫然,眨了眨眼睛才點點頭:“……是。還挺有趣的。”

“七夕夜市嘛,逢節不宵禁,一年總共也沒幾個節,當然有趣啦。”沈辭柔從袖中摸出個東西,笑眯眯地塞到無憂手裡,“對了,送你個東西。”

手上被塞進來一個軟軟的東西,無憂茫然地抬手,看見一隻荷包,淡青色的緞面上繡了一叢竹子,竹竿挺直,竹葉秀麗。荷包的紋樣算不上精緻,但他穿了身青色的大袖,看著倒和這個荷包挺搭的。

無憂捏了捏荷包,指腹撫過略微凸起的青竹紋,遲疑著問:“……送給我?”

“都到你手裡了,除了送給你,還有什麼說法?”沈辭柔難以理解無憂這個問題,看看他再看看荷包,忽然就生出點羞恥的感覺,含混地解釋,“那個……我沒怎麼認真學過刺繡,這個繡樣簡單,就隨便繡繡,繡得也不是很好……不喜歡的話就算了,扔了吧。”

她是真的有點微妙的情緒,想著繡個荷包送給無憂是一時興起,繡的時候也更像是挑戰一下沒做過的事情,等到荷包繡成,塞進無憂手裡,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擁而上,讓她糾結得攥住了袖口。

這個荷包,好像是繡得……不怎麼樣。

好在無憂沒嫌棄,小心地藏進了袖中,朝她微微一笑:“我喜歡的。”

沈辭柔頓時開心起來:“喜歡就好,平常裝點小食什麼的方便。”

“我不怎麼喜歡吃那些東西,可能只能空著做個裝飾了。”無憂想了想,略有點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會送我東西,現下拿不出回禮。”

“我送你這個荷包,又不是要收你的回禮。”沈辭柔眨了眨眼睛,忽然說,“要不這樣吧,我問你個事情,你答了,就算是回禮。”

無憂覺得這個回禮好像不太符合他對“禮物”的認知,但看著沈辭柔期待得眼睛都亮晶晶的樣子,推辭的話到了嘴邊都硬生生咽回去:“……可以。你想問什麼?”

“那我問了啊。”沈辭柔清清嗓子,嚴肅地問,“冒昧詢問這位郎君,貴姓啊?”

無憂被問得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覆,想想還是先搪塞一下:“怎麼突然問這個?”

“你一直沒告訴我姓什麼啊,算起來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可我還是知名不知姓。我有點好奇嘛。”沈辭柔繃著的那口氣散了,肩膀都頹得有點垮,低著頭體貼地補了一句,“不方便說的話就算了。”

既然沈辭柔這麼說,無憂本該順杆往下爬,這個問題就算是過去了,但看著沈辭柔略顯頹唐的樣子,他心裡生出點微妙的不忍,心念一動,話已經脫出了口:“……我姓謝。”

“謝?”沈辭柔猛地抬起頭,滿臉驚訝,“陳郡謝氏?”

“當然不是。”無憂輕輕嘆了口氣,否認以後細細地解釋,“陳郡謝氏早在前朝戰亂中沒落了,餘下的那些遷入長安後再立門閥,也不再稱陳郡謝氏,改稱長安謝氏。我只是恰巧姓謝而已。”

“這樣啊。”沈辭柔擰著袖角,“那你字什麼呀?一直稱名好像不太禮貌。”

……這就更不能說了。

靈機一動編個姓不是問題,編個有理有據的字出來就太難為人了,無憂想想,還是輕輕地嘆了口氣:“尚未取字。”

“……這也沒有嗎。”沈辭柔沉吟片刻,鼓起勇氣問,“因為你是琴師嗎?”

這話問得含蓄,背後的意思無憂卻一聽就能明白。

長安樂師多半掛名在教坊,入的是樂籍,雖也識字認譜,學習樂器歌舞,但如同奴隸一般,有個名用以稱呼,不會特意再添一個字。

無憂搖搖頭:“我學琴時師從教坊琴師,但入的不是樂籍,只是家中無人,沒人會替我起字。”

“那我知道了。”沈辭柔點點頭,想想又飽含期待地問,“你說你在教坊,那以後我能去教坊找你嗎?”

迎著沈辭柔期待的眼神,無憂想把剛才提到教坊的舌頭咬下來。他稍作遲疑,做出些略顯憂傷的神色,眉頭輕輕皺起,還是搖搖頭:“……最好不要。教坊裡管得嚴,但可以寄信過去,信封上寫‘無憂’兩個字就好。”

“看起來教坊裡只有你一個人叫這個名兒。”沈辭柔一鬆手裡擰了半天的袖角,“有什麼寓意嗎?”

“沒什麼特別的。”無憂垂下眼簾,“只是我阿孃起的,希望我此生……長樂無憂。”

沈辭柔微微一怔。

長樂無憂,願望倒是好,可身在教坊,長安沉浮,又有幾個人能長樂無憂。

她撥出一口氣,再伸手去拉無憂的袖子時笑意一直飛到眼尾,眼瞳裡亮晶晶的,活脫脫就是不知人間愁的活潑樣子:“別的我管不了,但你今晚跟著我,保證今夜無憂。”

無憂被那明朗至極的笑晃了晃神,思緒回籠時已經被沈辭柔拉著過了街,站在了一個臨街的攤子前。

沈辭柔湊到攤主邊上,熟門熟路:“來兩份乳糖真雪,一份多加些蜜紅豆。”

攤主熟練地抄起一碗碎冰,一開邊上的桶蓋就犯了愁:“娘子,這牛乳不夠了,怕是做不了兩碗。”

沈辭柔沒想到還能遇見這種事,商量著問:“那每份少加些牛乳行不行?”

攤主想想,無奈地搖搖頭:“這恐怕不行。乳糖真雪要的就是這熬過的甜牛乳,少了一點就不是那個味道,我總不能砸自己的招牌。”

沈辭柔回頭瞥了眼無憂,正想再商量商量,卻聽見無憂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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