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言暖看著眉清目秀的小道士,緩緩一笑,小道士像是沒有看見一般,又說:“老夫人已經等姑娘啦,姑娘請。”
小道士做出請的動作,隨後帶著寧言初七拐八拐的來到清音道館最深處,待他們停下來抬頭看的時候,瞬間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山間薄霧吹起,身後的瀑布一洩而下,一穿著灰色長袍的婦人背對著他們盤足而坐,宛如一幅靜止的畫。
倏地,一道嬌柔女聲打破這畫面。
“初兒拜見祖母,祝祖母安康百壽!”
隨著寧言初的下跪,後面人稀稀拉拉的跪下來,參差不齊的說:“老夫人,來接你回家啦!”
老夫人這才轉身,九年的時光讓老人看上去平易近人,和藹可親,老夫人抬抬手,示意她們起來。
“初兒一路辛苦,快起來吧!”
寧言初嬌滴滴的叫了聲祖母,含著情意,老夫人衝著寧言初笑起來,瞬間寧言初紅了眼睛,老夫人那笑夜漸漸隱去,又說了聲:“這些年苦了你了,好孩子!”
這些你,你一個人在寧府苦了你了!
寧言初搖搖頭,不緊不慢的道:“祖母,初兒不苦的,只要祖母能回來,初兒就有盼頭的,初兒日日盼著祖母回來,如今祖母真的要回來啦,初兒心裡……心裡激動啊!”
寧言初動作也放大了,趙晟多看了幾眼寧言初,一路上舉止巧倒好處的寧言初難得這麼失禮,讓趙晟又加重對她的好感。
“來,過來!”
何妨招呼著寧言初過去,寧言初過去,何芳和藹的摸摸寧言初的頭髮,心想:這孩子真的長大了,亭亭玉立,婀娜多姿,不知道迷倒天闇城多少富貴子弟!
“去吃飯吧,下午我們便就往回走。”
下午?寧言初略微驚訝一番,但是看到何妨那確定的表情,寧言暖低下了頭,再次抬起,已經換了一張淡定的臉。
“好!”
一行人準備離去,何妨開口:“暖暖,她……”
寧言暖這三個字像一個爆竹,猛然在他們中間炸裂開來,一行人突然神色突變,詭異難測。
“祖母,妹妹她……”寧言初又倏地跪下來,而她身後那批人這次整齊劃一的跪下,寧言初已經真切切的哭起來,“妹妹她在我們來的路上魂消啦。”
何妨臉上顯出驚愕。
“祖母,我們在臨時住的客棧裡遇到流匪,夜晚我們慌亂逃跑的路上,妹妹跑散了,等我們再次找到妹妹,妹妹已經香消玉損啦,而且妹妹死前還被那幫天殺的流匪給侮.辱了!”說著,寧言初旁邊的雪霜端著“寧言暖”的骨灰遞上來。
何妨愣愣的看著那骨灰。
“老夫人,是真的,奴婢真真的看見嫡小姐屍體,而且小姐手上的胎記,女婢看的一清二楚。”木蓮衝出來跪在地上,後怕何妨不太相信,又緊接說:“奴婢名喚木蓮,在嫡小姐的貼身女婢。”
木蓮喋喋不休的說著,說著說著還帶著得意。
“是嗎?可惜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貼身女婢!”倏地一道明亮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出來,眾人轉身,看到一身白色加金絲襦裙的寧言暖,都嚇的不輕,首先是木蓮,“鬼呀,小姐,你不要來找我索命呀!”
木蓮已經趴在地上不敢動了,寧言初死死咬住嘴唇,不發出聲音,眼眸裡的光變了又變。
“木蓮,你在說什麼呢?什麼鬼呀索命呀,這可是道觀,香火鼎盛,怎麼會有那些汙穢的東西。”寧言暖撩了撩頭髮,將被風吹的有些亂的頭髮弄的舒展些,端著茶托向何妨走去。
寧言暖遞到何妨面前,彎腰:“祖母,請用茶!”
何妨接過輕輕抿了一小口,原本有些嚴肅的臉瞬間鬆懈下來:“是寧府的味道,是的。”何妨又連著喝了幾口,“我在這道觀九年將近十年的時間裡,想的頗深的還是家裡頭的雲樂茶。”
寧言暖笑而不語,陪著何妨向外面走,然而早就認為寧言暖死的人,神色驚恐,有些臉色蒼白起來。
趙晟耐不住脾氣,上前一步問:“大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死在流匪手裡了嗎?
寧言暖杏眸一眯,倏地捂嘴笑起來:“趙晟公子,我不在這裡在哪裡呀?”
寧言暖的話讓趙晟一哽,讓趙晟無話可說,慢慢的寧言暖停止笑容,向著寧言初走過去,停在寧言初面前。
她抬手抬起寧言初的下巴,神色淡定:“姐姐,真是託你的福了,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快到達清音道觀,多和祖母聊了會天呢!”
寧言初臉有些白,明明寧言暖說的溫柔,可是寧言初卻有些害怕,好像她什麼都知道一樣。
寧言初心裡緩了又緩,勸慰著自己,然後寧言初抬手將寧言暖那挑著她下巴的手握住,柔情這道:“妹妹再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寧言初將寧言暖拉到自己身邊,和她並立,在看向何妨,“祖母,不早了,該用飯了。”
寧言暖在旁邊不露聲色的笑著,待何妨說出好時,寧言暖高聲驚呼一下。
“姐姐,你這右手纏著的絲帶怎麼滲血呀,我記得我那夜被人掐住脖子,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狠狠刺去,不知道姐姐看見過我那把匕首嗎?”
寧言暖笑著溫和,可說出的話瞬間讓在場人變了臉色。
在場人:什麼??!
第11章
寧言暖看著大家驚奇的表情,心中很是鄙視,一群蠢材,臉色也慢慢冷下去,靜靜看著面前突然哭的跟淚人似的寧言初。
“初兒記得那天晚上,在逃跑的路中,慌亂摔到在地,手腕被土地裡尖銳的石頭劃破,等好不容易停下來,卻發現妹妹不見了,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給大家添麻煩呢?”
寧言初可謂是將面部表情發揮到至極,寧言暖摸著下巴,仔細看著寧言初。
嘖嘖嘖,寧言暖看了一眼趙晟,趙晟那小眼神看著寧言初充滿疼愛,哎~寧言暖想:要是男人,也喜歡這種嬌滴滴的小姑娘。
可惜,她不是!
“既然當時姐姐怕給大家添麻煩,不如請道觀裡的大夫過來看看姐姐的手腕,畢竟那是姑娘家的手腕啊,要是留下什麼一星半點的傷痕就不好了。”寧言暖挑眉,看著寧言初,“你說,是吧,姐姐。”
寧言初唇瓣輕咬,丹鳳眼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何妨剛準備開口,一道成熟的男聲比何妨快了那麼一丟丟:“堂小姐你怎麼不早說呢?我以為你一路用絲巾綁手腕是為了好看呢?”趙晟語氣中有心疼與不忍,但趙晟自己並沒有注意到,反而引來何妨的幾眼相看。
趙晟又說:“堂小姐,你身子還感染著風寒,快,還是請大夫來看看比較好。”
帶著冬天的冷風颳過,在場的人不由自主打個寒顫。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