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不男不女的婊子

先天宇忙著恆遠的專案，已經在辦公室坐了一天了。程為憶端上一杯咖啡，提醒他可以休息了。

“今天的報紙你收了嗎？”先天宇從檔案堆裡抬起頭，問道。

程為憶眼神微變，回答說：“報紙我收走了。”

“尹雅怡的事肯定被大幅度報道了吧。”先天宇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痠疼的太陽穴，“阿憶，你準備怎么對付盛貴卿？”

聞言，程為憶有一瞬間的怔愣。但他很快回答：“讓他付出代價。”

“呵，我倒是很期待你會怎么做？”

“少爺放心，我不會牽扯到先氏。”

先天宇微眯起眼睛，望著對面的男人。他總有種感覺，男人今天一直在生氣。儘管對方並沒有表現出來。

頓了頓，他起身走到程為憶面前，“阿憶，去把明天上午的會議推遲到下午。”

程為憶疑惑地看著他。他微微一笑，解釋道：“你該去醫院了。”

“明天我不行。”

“你有事？”

程為憶卻不回答，拿起桌上已經處理過的檔案轉身走出了辦公室。先天宇望著消失的背影，心裡一陣納悶。

就在程為憶出去不久，先威鋒突然破門而入，將手中的報紙摔在桌上，大聲喊道：“先天宇，看看你乾的好事。”

先天宇正煩惱程為憶態度的轉變，見父親這般生氣，他伸手拿起報紙，只看了一眼便當即愣住，隨即也怒不可遏，手一甩便將報紙扔了出去。

“這是什么？先天宇，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先威鋒怒氣衝衝，恨不得給這個不孝子一巴掌。

先天宇腦子空白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看到了什么。他看了父親一眼，苦笑一聲，“爸，我真的不知道。”

“你……”

“爸，這些事我會處理，你先走吧。”先天宇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憤怒，放在桌上的雙手甚至都開始顫抖。他緊握手掌，不讓父親看出自己的怒意與懊惱。

先威鋒看著兒子，最後也只是嘆氣，“天宇，如果這件事影響到先氏，我就只能讓他離開了。你好自為之。”

先天宇沉默，狹長的雙眼眸光沉沉，薄唇緊抿，臉色陰冷得可怕。坐了許久，他才起身，將散落在地上的報紙撿起。

他再也不想多看一眼報紙上的內容，將報紙扔進垃圾桶，開門走出辦公室。程為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頭忙碌著。

聽到響動，程為憶抬起頭來，看向先天宇，目光幽深，“少爺。”

先天宇正了正臉色，語氣清冷，“阿憶，收拾下班，跟我去醫院。”

“少爺……”

“馬上跟我去醫院。”

先天宇怒吼，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桌面的檔案都跳了起來。他強硬命令，抓起程為憶的手臂就往外面走，“立刻跟我走。”

程為憶被拽得一番趔趄，好不容易站穩腳步就被扔進了電梯，撞在冷硬的牆壁上，痛得久久沒能直起身來。

先天宇亦走進電梯。電梯門關上，緩緩向下移動。

冷眼看著縮著角落的男人，先天宇伸手鉗住男人的下巴，將他的臉扳正，“看著我。”

程為憶緊靠在牆上，被先天宇扣住下巴呼吸有些困難，他只能聽話地看著先天宇，並努力站直身體，讓先天宇平視自己。

“為什么不告訴我？”先天宇減輕了力氣，但仍舊把男人困在自己與牆壁之間，給男人十足的壓迫力，並不給男人留下一點逃跑的可能性。

只要一想到男人曾經遭遇過什么，先天宇就心疼得想要將男人擁在懷裡。可他恨，恨男人什么都不跟他說，恨男人獨自承擔了所有，恨男人從不把他放在心上……

只是想到這些，他竟眼眶溼潤，喉嚨哽咽，埋怨起男人的不是，“程為憶，哪怕你心裡有一點我，你就不該隱瞞所有的事，更不該用這樣的方式讓我知道。”

在看到先天宇紅了雙眼那一刻，程為憶就後悔了。可他只能說一句“對不起”。

先天宇鬆手，冷哼道：“跟我去醫院，我要先確認事情的真偽。”

“是真的。”程為憶低沉的聲音在空蕩的電梯裡響起。

先天宇一直在等待的答案，此刻卻讓他全身血液倒流，從頭冷到腳。

程為憶冷傲的聲音不急不緩地響起，“兩年前，我發現自己有了少爺的孩子。我本想打掉，可少爺突然讓我去日本。到日本我就自由了，我就不用再忍受你的折磨，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所以，我決定到日本生下孩子。只是……少爺，很抱歉，我沒能保住你的孩子。我瞞了你所有的事，對不起。”

程為憶給先天宇道歉，說自己沒能生下他的孩子，說自己不該瞞著他。聽到這些話，先天宇只覺腦袋更疼了。

他深吸一口氣，使勁眨了幾下酸脹的眼睛，待喉嚨不再幹澀才開口問道：“阿憶，你現在準備怎么辦？”

是啊，今日一早他到辦公室就看到報紙了。令他吃驚的是，上面沒寫昨日尹氏的婚禮，卻大幅報道了他程為憶的各種新聞，不僅有他在日本懷孕不甚流產的訊息，還有他與某集團少公子幽會的照片。

圖文並茂，詞句生動，保證了百分之百的真實性。一天過去，這會兒恐怕早已傳遍蓉市的大街小巷，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跟男人私會，還懷孕流產，是個敞開腿讓男人隨便上的婊子。

敢對他做出這種事的人，他豈會輕易放過。

他一定會讓此人不得好死。

見程為憶沉默不語，先天宇輕笑兩聲，說道：“我不插手這件事，你想怎么報復都隨你。但只有一件事，你必須答應我。”

他上前，撫摸著男人冷峻清瘦的臉頰，柔聲道：“跟我去醫院，我要知道你身體沒事，好不好？”

“少爺，今天真的不行。”程為憶還是拒絕。

先天宇憤聲大喊，“程為憶，你到底要我怎么樣？這不行那不行，難道你要我什么都不做，讓你承擔所有的事嗎？”

“叮”，電梯已到地下一層，門緩緩開啟。

先天宇轉身走出電梯，直奔車而去。程為憶緩步跟在他身後，到車前站著就不上去，令先天宇很不爽。

“少爺，盛貴卿約了我見面，我必須去。”程為憶看著已經開啟車門的先天宇，斬釘截鐵地說道。

程為憶已經做好決定。盛貴卿敢約他見面，想必手裡還握有他另外的把柄，他必須儘早解決此事，不能讓此事繼續發展下去，最後連累到先天宇，連累到先氏集團。

所以……他只能這么做，“少爺，我一個人去。我會很快回來，你不必擔心。”

先天宇扶著車門，目光流轉之間，他竟點了頭，“好，我讓你去。”

程為憶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