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玉致笑看著他,万俟鬱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這種詭異尷尬的氣氛實在讓秋非有些受不了,他攥緊藏到桌下的另一隻手,似乎下了什麼決心,猛的抬起頭...帶著一臉燦爛無比的笑,只是,實在讓人看的彆扭。
“呵呵...”
“吃,吃啊..瞧這一桌子好菜,可別光看著啊”
說著,他也手不識閒的給兩人一筷子一筷子的添菜。
万俟鬱張張嘴,想問一問他,可氣提到嘴邊了卻發覺竟不知道要問什麼。太奇怪了,他只是覺得要問問什麼,可,究竟什麼呢......
用眼角的餘光又覷著坐在另一邊的獨孤玉致,他不禁撇了下嘴,哼,這該死的男人,一直笑一直笑,真是礙眼的很。
他也是個聰明人,看一會也就明白了,秋非一早上的失常定是與這男人脫不了干係的,只是其中的原因糾葛,怕沒人會跟他說的了。
獨孤玉致沒有說話,臉上的笑也沒減弱分毫,他握著筷子夾起碗裡秋非給他添得菜,以最優雅的姿態慢慢湊到嘴邊,入口的那一瞬,沒人看見他斂下眉睫的眼中閃過的一抹光華。
這一頓飯,吃的十分漫長。午後,万俟鬱回了自己的屋子,他就跟他腕間的那條小蛇一樣,嗜睡如命。
秋非捧著茶杯坐在桌子前,茶不燙,他卻仍一下一下的吹,直到茶涼了,也沒喝一口。
一隻手伸過來拿走了他手上的杯子,他像受了驚嚇般猛抬起頭,不敢正視眼前的人,他只看到了垂在那人胸前的發。
“茶涼了”
獨孤玉致無聲的喟嘆一聲,俊秀的眉頭有些無奈的輕輕皺起,他用拇指輕輕蹭著茶杯的邊緣,冰冷的器皿如寒刃,刺的他骨血激涼。
“阿秋,我...我有些煩惱”
“...”
秋非疑惑的帶著些猶豫對上了他的視線。煩惱?是的,他也看出來了,這人的眼中,佈滿了層層迷霧,將那雙足以令百花失色的靈動美目掩的愈加深邃。
“呵呵..”
避開了些,獨孤玉致一時竟有點難以承受,那雙眼,是曾經的他,是現在的他。
漸漸地,他有些混亂了,究竟誰是誰的劫,誰又入了誰的局,誰才是誰的誰,究竟...他想怎樣呢?
獨孤玉致想不透,他再次迷惘了,墜入了無邊苦海,愈淹愈深,無力掙扎。
“玉致?”
直至耳邊響起一聲輕喚,他才拉回了思緒,低下頭略顯僵硬的笑笑。
“我不知道要怎麼說,從哪裡說,甚至...我都不清楚究竟想說的是什麼,呵~真的很煩惱”
“阿秋,阿秋..阿秋...”
一遍又一遍的輕喚,彷彿情人間的愛語呢喃,獨孤玉致不會覺得膩,每說一遍,他的笑意就增一分,然,這絕美姿容之下,是誰也看不見的狼狽...
一個輕輕的說,一個靜靜的聽,兩人之間似乎有了一種默契。
午後的陽光照進屋裡,積雪的窗臺,頓時讓人產出錯覺,彷彿,那是通往異世的入口,一個光明的甬道,那白亮神聖的光輝幾乎令人深信在甬道盡頭,會是一個桃源仙境。
許久過後,秋非聽到了一句話。
“阿秋,我要走一趟,有些事情必須要解決,也有些事情,我想也是必須要去證明,對你,我現在什麼也不能說,但是,如果我確定了什麼,等回來,我會需要一個答案”
那人的話在耳邊縈繞徘徊,秋非環顧了房間,原來...只有他一個人了,他淡淡的笑了一下,端起桌上涼透的茶,一口一口的抿,液體順著喉道滑下,冷的他直打寒顫。
一陣風撩起他額前的發,掃過他的臉,帶著些溼寒。秋非緩緩轉過頭看去,窗外又飄起了雪。今年冬天的第三場雪,終於是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終於突破五十章,雖然字數麼有很多= =不過瓦自問還是比較勤奮的廝,嘛~~這話不是有什麼別的意思,就想說,各位親們看過之後發覺有毛不妥腎的給瓦講講,瓦好修改修改~~
第五十一章
他們在宿命裡迂迴輾轉,過了昨天,活著今天,卻不清楚明天。
天空飄著鵝毛大雪,乍一看就像是戲臺上精心設計的亂舞飛絮,迷晃得人眼前發暈。往更高遠的地方看,灰濛濛的,彷彿似曾相識的虛無境地般飄渺。
秋非撐著傘,裹緊了裘衣,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身後留下一串清晰地腳印。
街上沒什麼行人,他一路走的冷清。不知走了多久,他停下了,抬頭看看在前面不遠的宅子,門頭上積了厚厚的雪,像塵埃覆蓋。他抖了抖裘衣下襬沾到的雪,來到門前。
咚咚咚~
咚咚咚~~
......
敲了好一會,秋非的心慢慢沉下來,沒人嗎?難道真的...
再次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怎麼也沒有再敲下去,他呆呆的站著,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最後,只得扯出一抹苦笑。
來幹什麼呢?再說,李欽茗走了,他還會在這嗎......
一聲嘆息,他轉身離去。
吱呀~木門發出咯牙的響聲,秋非猛的回頭,可他見到的,是一個裹著厚厚棉衣顯得臃腫的佝僂老人。
“...”
老人扶著門框看著門外撐著傘的男子,中等身高,只是,看上去很瘦,整張臉都在傘的陰影之下,還有一半更都縮在了大裘衣裡。在這漫天飛雪裡,幾乎要被隱去。
下意識的合上一點門,老人微微聳了下肩膀,攏緊棉衣,警惕的看著他。
“..老人家您好,請問,您是?”
老人滿是皺紋的臉呈蠟黃色,他似乎猶豫了一會,才說:“年輕人,你來找人?”
他的嗓子沙啞的彷彿破爛的風箱,聲音讓人聽了本能的感到不舒服。
“恩,請問李..李公子在嗎?”
將手揣在棉衣袖子裡,老人吸了吸鼻子,這鬼天氣,冷死個人了。他又看了看秋非,說了些話。
“什麼李公子張公子的老頭子我不認識,你要是想找先前住在這裡人,那就回去吧,他們早走了,剛下雪那會就走了”
走了?果然走了......
秋非還想問些什麼,可那門已經關了個嚴實,風呼呼的刮,掃掉了些門頭的雪,然後又落了新的。反反覆覆。
“李欽裕啊,你果然是隨他去了,知道嗎..我也很想隨他去,可我不想,更不能成為他的拖累,呵呵~那...你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