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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起 第七十七章 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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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百川要下山的訊息隨著王存陽與人談論很快便在劍宗四處開始傳播,一時間讓這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劍宗,再次興起風浪。

為何許百川可以下山,而他們不行?

當李雲生聽到這訊息之後便怒氣衝衝闖到蕩劍崖,想要揪著楊亦的衣服好好問一問。

在這些時日以來,他已經想開,劍宗或許真的鎮壓著一個詭異東西,需要有人看守鎮壓,可見劍宗之內弟子眾多,總不會全要呆在劍宗鎮壓,他在劍宗上待了百多年,從未聽過有東西被鎮壓在劍宗,也未曾看到有詭異事情發生,一直相安無事,因此就覺得這是楊亦所找的藉口。

可當他走到蕩劍崖時,還未出聲,便被忽如其來的一劍所斬退,儘管他已經及時做出反應,可相比這一件還是慢上許多,因此便直截了當的倒飛出去,砸在一棵老樹上,抖落不少青葉。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在靜靜的看著崖底下的雲霧,並不想受人打擾,因此就出了這一劍,想為自己留個清靜。

楊亦畢竟是這天底下劍道第二的人物,他想躲個清靜,便沒有任何人能打擾他,無論是被一劍斬退的李雲生,還是姜令趙康,都會被他擋在門外。

被擊飛的李雲生並不服氣,將落在頭上的青葉摘下之後,又很快重整旗鼓,再次向蕩劍崖奔去,只是這次他已經將長劍緊緊握在手中,一聲洶湧劍氣蕩然而出,煌煌如天上大日,直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那些跟隨著他一同而來的弟子皆是不由後退幾步,生怕被劍氣所傷。

面對著奔襲而來的李雲生,楊亦只是稍微抬了抬手,隨後往下輕輕一壓,天上本來散落在四處的雲朵忽然變幻成一柄雲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李雲生砸去。

李雲生只抵擋了片刻,便任由這一柄雲劍將自身重新拍飛。

隨後,雲劍散去。

李雲生很快倒飛出去,依舊砸在那棵老樹上,依舊落了不少青葉。

從地上坐起,喘息幾下壓下心湖之中不斷翻滾的劍氣,剛才這一劍,可要了他半條老命。

看著熟悉的葉子,老臉不禁通紅,心中熄滅想要再去蕩劍崖的心思,畢竟打也打不過人家,全力一擊還比不過別人順手施為,他知道,這次他的臉面可丟大發。

楊亦從山崖上轉了個身,臉上帶著笑意,李雲生身上的光景他看在眼裡,只是看著狼狽,並沒有殺多重的手,更為主要的是殺雞儆猴,用來震懾那些生出別樣心思的弟子,現在看來,效果很顯著。

楊亦平靜道:“老夫講過,劍宗弟子不可下山,因此你們一個都不能走。”

聲音隨著風迴響在劍宗各地。

李雲生努力高聲道:“那為何許百川可以!”

楊亦心裡有些不高興,他話都說的這般明白,為何還是不懂?

“他不是劍宗弟子,是外人,自然可以下山,老夫也留不住他,這等明知故問之事,還用得問?”

李雲生嘴角抽搐,心想著你是宗主,你最大,不僅說不過你,還打不過你,既然你樂意,那他們也不好說些什麼。

這場鬧劇便這樣草草結束。

而全程看著這一切的許百川,臉上有著些許詫異,原來這位看著像個平凡老者的楊亦宗主,實力竟然如此強大,他倒是第一次見到出手,果真不同凡響。

難怪能將劍宗這一眾心高氣傲的劍修壓得服服帖帖。

這等實力,想必很快也能踏入劍仙境界。

仔細想來,許百川不如有些怔怔出神,劍宗光擺在明面上,只差臨門一腳的劍修便不下兩位,那隱藏在暗地中的呢,據傳言這些老前輩到達一定境界之後大多數喜歡獨自清修,想著如何跨過那一步,若真是這樣,有朝一日能突破境界出來,那天底下劍仙該何其之多?

只不過他也只想想而已,劍道路途磨難甚多,一步一個坎也不為過,半路隕落在路上的人更是如過之鯽,不知幾凡,能走到天門,能走到那座門檻的少之又少,而能跨進去的那便是更加少,近五百年來唯一的一個,便是那位拔劍斬聖的林劍仙。

作為劍修,許百川真心希望這天底下劍仙再多一些,哪怕只是多一個,劍修處境也會好上許多,最起碼三教修士下手也會掂量幾分,像在慶元滅絕劍道之事,斷然不可能發生,就算有,也會很快消亡,畢竟劍仙之劍,殺機四伏。

不過只是他想著這些也無用,劍仙得靠自己一步步走上去,而不是憑空想象,要是真的能想,那便好了。

心中想著這些,腳下步伐卻受到牽引,不自覺邁動,等到他回過神來時,便已經到了蕩劍崖,而且並沒有受到楊亦一劍,和李雲生之待遇,截然不同。

許百川開門見山道:“宗主找我何事?”

楊亦將目光從崖底放到許百川身上,稍微感受了一會他身上的氣息,便笑道:“我常聽聞,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卻沒想到讀書破萬卷,修行也能如有神助,你很不錯,可惜不是劍宗弟子,讓老夫有些惋惜。”

許百川沒有著急迴應,先是看了看雲霧繚繞的崖底,想到當時匯聚成劍仙的樣子,以及那位殘魂,然後才說道:“在一開始練劍時,便有人告訴我,我天資不高,若是想要走的高一些,便要經年累月的苦練,那人是我的長輩,因此我深信不疑,儘管每日都有大半時間花費在練劍之上,我卻仍然覺得不夠,後來拿到秋風時,心中就有些感悟,覺得是道路走錯了,每日裡的練劍其實是千篇一律,就算再純熟也是那個模樣,於是我便想著找個正確方向,再然後便到了這裡,一開始其實我也想要個師父,但最後還是覺得不必,有劍仙殘魂在劍中,比大多數師父都要好,哪怕是最終被取走,那段時間的潤物細無聲,也足夠受益終生。”

“其實我在上劍宗之前,楚風前輩也想收我為徒,只是最終還是沒有答應,然後他便和我說,劍宗之上最會教徒弟的不是眾多劍修前輩,而是堆積萬千藏書的藏劍樓,所以這師父不拜也罷。”

許百川難得吐露心聲,因此便絮絮叨叨說了許多。

楊亦這是在一旁笑著聽著,沒有任何不耐煩的意思,在他看來許百川不管是不是劍宗弟子都無太大關係,只要他追尋著劍道,那便已經足夠。

天地之間學劍地方又不只是他劍宗一個,何必在意這些。

等到許百川說完之後,楊亦才笑道:“雖說你不是劍宗弟子,可畢竟也是劍修,現如今踏入慶元會有些麻煩,因此老夫便想著送你一些事物,多少也能算個依仗。”

話音剛落,他便是笑著從身上拿出一枚小劍,輕輕撫摸幾下,遞給許百川。

許百川看著這一枚小劍,不由怔住,這不是上次楊亦用來請林劍仙所用的法器嗎?怎麼會拿出來給他?

他沒有去接,反而鄭重其事推辭。

楊亦見狀,哈哈大笑,又重新從身上拿出同樣一枚小劍,說道:“當初林劍仙給了老夫三枚,說是在危機時刻可喚他一次,之前用過一枚還剩兩枚,正好你我二人一人一枚,權當是老夫的心意。”

許百川這次沒有再推辭,伸手接過,貼身小心放好。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楊亦的一番心意,收著便是,再說,拿著也是個保障,畢竟山下確實不太平。

兩人在蕩劍崖聊過許久,天南地北三教道理無一不涉及,楊亦是仗著自己閱歷豐富,而許百川則是從書中典籍所知,兩相印證之下,倒也別有一番趣味,等到二人結束談論時,日頭便已經偏西,一輪淡淡明月正在生起。

日月同存,倒是個不錯的光景。

楊亦看著轉身離去的許百川,輕聲笑道:“願你眼中可見日月,說不定這劍修未來,得壓在你們年輕一輩身上,我們這些老東西暫且還能扛一段時間,但願在這段時間之中,你能走得高一些,最少得比肩我等,替我們扛起這副擔子,當然,若是能超過我們,那便是最好。”

“這天底下,可不能只有一位劍仙。”

許百川不知道楊亦對自己寄託了多麼大的希望,他現如今想做唯一一件事,便是想要找個辦法從藏劍樓拿出幾本典籍放在錦繡袋子裡,好拿著下山去天下,在這段時間來,他便已經養成習慣,不看些劍道典籍,反倒覺得心中空落落的。

他看著整整齊齊堆放在一起的劍道典籍,重重嘆了一口氣。

樓主看著許百川站在書架面前許久,很快就明白他心中想法,於是出聲道:“你要是想拿,那便拿走,無需這樣糾結,反正這些書堆在這裡幾百年,你倒是第一個對其起心思的人,想必跟著你也不會太過委屈。”

許百川嗯了一聲,眼中有光,很快就在書架上開始挑選,半個時辰之後,他看著已經裝得滿滿當當的錦繡袋子,有些惆悵,這才兩百多本便已經裝不下,看來這道教法器也不怎樣。

樓主莞爾一笑,任由許百川一人在那裡糾結,而他則是靠著門檻,看著天上冉冉升起的明月,有些出神。

當年他要下山時的前一夜,那時月光也像這樣皎潔。

只是不知道自己以後還能不能趁著這夜色下山看看。

“前輩,我已經選好了。”

恍惚之間回過神,許百川便已經站在他面前,笑意滿臉,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竟有些像當時,他想了想,忽然說道:“你站到外面去。”

許百川疑惑不解,但還是照做。

跨過那道門檻,走到空地上,月光正好照在他身上,也照在那襲白衣上。

樓主低頭看了看自身本來是白衣的灰袍,笑了笑,等再次抬頭看向許百川時,眼中便有些淚水,喃喃自語道:“一如既往啊。”<!--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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