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臉蹭了蹭謝儻。
謝儻既沒有回頭,也沒有上前幾步拉開與孫渡的距離。他只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孫渡開口。
“不,你不是,”孫渡哼笑一聲,“謝儻,你這種人,說什麼無趣,死板,忙碌。你就是一個冷漠,無所謂以及不在意任何人的人。”
“我遇見過很多人,在他們的眼裡看見過形形色色的慾望,”孫渡抱著謝儻,輕聲說,“可是謝儻,你是我這麼多年以來看見的——唯一一個眼裡空白的人。”
謝儻不語,也不知道是預設還是懶得反駁。他只是覺得那句空白分外耳熟,似乎是在他童年時,誰也這樣評價過他——也許是他的母親?他已經記不清了。
“你可能覺得我不夠厚道,做情人這期間還去綠別人,”孫渡繼續在說,“可是,每一次我決定了過後,我都給他們發過最後通牒——不過是他們蠢,自己看不出來罷了。”
“沒有人能拒絕我。”孫渡忽而用力緊緊摟抱住他,像不把他謝儻的西裝揉爛揉皺誓不罷休一樣。
謝儻喟嘆一聲,他不再看著黑色的江水回憶已經太模糊的東西。
他轉過身去,稍稍用力,拉開一些孫渡和他的距離,又抬起右手鉗著孫渡的下巴抬起來。他居高臨下地冷冷看著孫渡那張豔麗的臉,他的臉上毫無懼意,一雙狐狸眼裡只有春水一樣的躍躍欲試和純粹的挑逗。
他的勾眼,細眉,翹鼻,笑唇,黑髮,嫩手與蜜桃臀,似乎從生下來,就是為了勾引男人一樣。
他身上沒有一處地方長得不符合一個男人能有所有極致的臆想。
況且,這種美人,並非是只有皮肉骨相,他的手段,談吐,氣質與見識,一樣讓人驚豔。
每次謝儻看見他,就會想起自己以前在羅馬旅遊時看見的一些雕塑。大部分時候,由孫渡聯想到的是那些古希臘裡面lover的beloved,譬如哈莫迪烏斯的阿里斯托傑頓。
“也許你是對的,孫渡。”
謝儻說。
*
Histoire d'amour et de désir
這是敘述愛與慾望的故事。
*
《Le Temps Des Cathedrales》
巴黎聖母院開場曲
作者有話說:
恭喜嘟嘟!!!!!!!
第30章 情人(一)
二十八.
孫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床邊的窗戶被日光照得明亮。
他這一覺睡得比以往都要長久,也都要踏實。謝儻比他預料的更加合他的心意,雖然說他在床上不怎麼說話,但是埋頭乾的是真的猛。
做的時候,謝儻一張冷臉緊繃,冷冷地看著他,如同審判者在辨認跪著的罪人的供詞真假,可是身體卻像個打樁機,撞得他謝儻謝儻地叫。
謝儻他這個人很冷,可是他的懷抱也是真的炙熱。孫渡縮在他的懷裡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新鮮感還沒有過去,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謝儻的臂彎像是他17歲夢遺時的那個夢裡溫暖的懷抱一樣,讓他有一種自己可以溺死在裡面的錯覺。
孫渡舔了舔自己有些乾澀的上嘴唇,回味了一番昨日的滋味。果然謝儻與謝周都是一個爹,這兄弟倆還是有點相像的,那東西都是微翹,只不過謝儻的更為粗,塞得他嘴裡滿滿都是。
孫渡眯著眼睛,一臉饜足。他伸了一個懶腰,把自己拉成長長的一條,霎時覺得原本痠軟的身子爽利了不少。
不過要說最大的區別還是謝儻不似謝周,只顧著自己爽便好,做完後還是給他情理乾淨了,叫傭人換了床單再睡。
無論如何,目前為止,孫渡對謝儻都頗為滿意,拿10分來打標準的化,謝儻起碼9分,剩下1分是因為孫渡喜歡dirty talk,而很顯然謝儻不喜歡。
“謝儻在哪裡?”孫渡披好浴衣問門口候著的女傭,他滿臉都是被**滋潤的豔色,搞得抬頭女傭只看了一眼,就憋紅了臉不敢再抬頭。
“孫少爺這邊請,謝先生在書房,”女傭紅著臉上前引路。
孫渡隨意地點點頭,便邁開腿跟了上去。他披的是浴衣,只在腰間繫了一個不鬆不緊的蝴蝶結,隨著他的每一步擺動,他隱隱有掐痕的大腿便若有若無地露了出來。
一路上但凡是遇見的菲傭,都老老實實低著頭,不敢多看一眼這新上來的主。
謝儻的私宅規矩繁多,主僕界限分明,這棟房子就和他的主人一樣冷漠自律。謝儻是一個對私人空間有絕對話語權的人,這還是第一次謝儻放任他的情人在自己的私宅裡隨意走動。
“孫少爺,請。”女傭敲了三聲沉木雕花門,聽到裡面的准許聲後,才轉頭對孫渡說道。孫渡笑著道聲謝,把女傭的臉笑得更紅了,便神色自然地進去了。
謝儻的書房分了隔間,一進去首先是一間茶水室,桌子上的沉香裊繞,周圍全都是書櫃,書櫃上面的書種類繁多,光是孫渡草草掃眼一看,便是看到多種語言不同種類的書本。往裡面走一些,繞過紅木屏風,便是一張寬大的書桌,下面放了幾張黑皮座椅,一看就是供屬下或者是其他什麼人談事用的。
而謝儻,正端坐在書桌後面的椅子上,握著一支純黑的鋼筆在檔案上面寫著什麼。聽見孫渡來了,謝儻也只是冷冷淡淡地抬眼看了他一眼,便繼續審閱自己的面前的稿件,全然不見昨夜親熱時的貼近。
不知道的人怕是還會揣揣不安,以為自己是哪裡沒做好冒犯了。可是孫渡就是知道並非如此,光是謝儻准許他進入書房這種地方,便是已經代表對他的身份的認可了。
因此孫渡一臉散漫而隨性,怡然自得地踱到謝儻的靠椅邊。
“下一個月我回回英國一趟,我的外婆大壽”謝儻待孫渡走到他身邊時才說,“你呢?”
他淡淡地看著孫渡,彷彿在說什麼無足輕重的小事一樣。
孫渡坐在謝儻靠椅的扶手上,伸手懶懶地攬過他的肩頭,“你沒有其他情人?你外婆的大壽,叫其他更加熟悉的不是更好嗎?”
他隨意地屈腿,浴衣順著他的動作滑落,露出他的一大片青紅痕跡交錯的大腿。
“不曾,”謝儻淡淡說道,“他們還算不上情人。”說是玩物也差不到多少,只是一個只有定期排洩慾望的工具罷了,和每一天一個人需要喝水時用的杯子,需要用餐時用的餐具無異。
謝儻也沒有扒拉下孫渡摟著他的手,只是蓋好了鋼筆筆蓋,停下了手中的事情,任由孫渡賴著他。
孫渡聞言莞爾一笑,頗有戲謔,“那這麼說,還是我的榮幸了——成了你謝儻的第一個情人。”
只一個情人,這還是叫孫渡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