褻兒童,這對於這樣一個龐然大物來說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傷害。如果他們行動得快,早有準備的話,踢出幾個替罪羔羊,完全不是沒有可能。
而孫渡並不想這樣,他要復仇,要報復,要把這個團伙徹底摧毀,把他們踩碎踩在腳下。吳莫情不在了,他也要杜家,李家,蔣家,方家徹底地,完全地不復存在。
謝儻望著孫渡眼,陽光照著,他的眼不再是深棕色,而是泛起點點的金光,像是有光華在其中流轉一樣。
“你想怎麼辦?”謝儻低下頭看著孫渡問,他神色平靜,並不為孫渡野心勃勃的話感到震驚。
“很簡單,”孫渡收緊抱著謝儻腰際處的胳膊,露出一個豔麗的笑,這讓他眉眼舒展開來,妍媚之色又重新爬上他的眉梢。
“我們要先去綁架一對姐弟。”他說。
第80章 針鋒(二)
七十八.
說起來,林清清,林小城還算是孫渡的“前輩”。在孫渡還沒跟著杜少宇的時候,這對姐弟就已經跟著蔣城文狐假虎威,在C城權貴圈裡邊混得風生水起了。
可惜孫渡後來者居上,後浪拍死了前浪。
如果說現在的孫渡是C城數一數二的交際花,林家姐弟就是現在C城裡麵人儘可用的玩物。他們姐弟已經淪落到要去攀附才入權貴圈的新貴,這種新貴懂的不多,也需要這樣有姿色又縱橫權貴圈良久的情人玩玩。
也是太久沒在上面的圈子混了,在謝家晚宴的時候,林清清瞧著鮮少露面的謝儻誤以為是哪個新入門的家裡的,才會大膽去搭話。
等級這樣的東西,在權貴圈裡體現得淋漓盡致,就算是孫渡,林家姐弟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人,說到底也不過是以色誤人的一丘之貉。可是偏生這群人裡就是有個三六九等。
毫無疑問,孫渡是第一等中的第一等,他代表的就是C城高幹圈裡最頂尖的一波人的交際圈,C城裡面沒有誰不給他幾分薄面。他不高興了,笑嘻嘻說一句,“這樣可是你們的冒犯了。”那一句“冒犯”,就能讓被稱作你們的人,在這個頂尖的圈子外面徘徊幾年,甚至是在他徹底失勢才有機會一窺究竟。
他得勢四五年了,就這個喜新厭舊的圈子,不少人都等著看他的笑話,想將他取而代之蠢蠢欲動的人大有所在。可惜孫渡偏偏是越活越好,翹了葛睿琳攀上了方業明,踢了方業明又搞上謝周,就在一些人暗中狂喜想孫渡肯定是要走下坡路了,已經在頂尖的尖尖的人了,不走下坡,難道是想上天?
結果他真的上天了。
他又成了謝儻的情人。
做高幹二代圈的情人交際花是一回事,做高幹掌權人一圈的情人,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論孫渡以後怎麼樣,都不是這群二代圈裡面的人可以多嘴的了。
孫渡震撼了C城所有人。
而震撼了所有人的孫渡現在也要做一件震撼別人的事情,他正在前往林家姐弟住宅的路上,準備綁架他們。
“你還記得林清清,林小城嗎?”孫渡對旁邊的謝儻說。
謝儻放下手裡的檔案,看著孫渡想了想,而後搖了搖頭。
“他們是誰?”謝儻不明所以地問道,他有些奇怪又疑惑地看著孫渡,顯然並不記得這號人。
孫渡哼笑一聲,斜倚在謝儻身上,“你們謝家為你接風洗塵開的晚宴的時候,在陽臺堵你的一對姐弟。”
說著,孫渡又摘下謝儻鼻樑上的眼鏡放進一邊的眼鏡盒裡,轉過頭嗔怪他,“車裡面還看東西,也不怕覺得反胃。”
謝儻由著他把自己的眼鏡收繳過去。
和李玫碰面過後的第二天早上,孫渡就讓周助理去追蹤林家姐弟的行蹤了,只是這兩姐弟確實是放浪,不是在參加趴體,就是在誰誰的某個私宅裡,著實是不好下手。
到了現在,這兩姐弟休養生息了,才回到自己的家裡面,他們也才有機會下手。
“你怎麼陪著我出來了?”孫渡雙手交叉撐在謝儻一邊的胳膊上,自己臉壓在手上,離謝儻離得極近。
“不放心我?”他調笑說道。
他溫軟的鼻息碰灑在謝儻的脖子處,彷彿他在湊近一點就能吻上去。
謝儻收起手裡的檔案,他瞥了孫渡一眼,可以說是不放心,也可以說是他覺得讓孫渡一個人帶一群保鏢闖人私宅有些不妥當。他跟過來可以說是壓場子的作用。
孫渡也不在意他的答案是什麼,笑吟吟繼續說,“一群壯漢在後面跟著我,我是個再手無縛雞之力的軟蛋,對付林家那對姐弟,還是綽綽有餘的吧?”
他話鋒一轉,“所以,你就是不相信我是不是?”
謝儻知道自己說不過孫渡,他看了一眼快把整張臉都要貼過來的孫渡。
“我是擔心你的。”他說道,帶有一絲無奈。
他知道孫渡兜兜轉轉說再多話,就是想讓他親口說出擔心他。如此還不如直接說出來來得方便。
孫渡瞧著目的達到了,笑開了。
林家姐弟住的是以前蔣城文送給他們的郊區的一個別墅區,和蔣城文的以前的宅子挨著很近,幾乎是就隔著一兩條綠化帶。孫渡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連蔣城文死了這麼久了都還要住在這。
孫渡無不惡毒地想過,這房子可能也是他們曾經在頂端待過的唯一證明了,對於他們兩個這樣的失敗者來說,留個念想,似乎也無可厚非。
這片郊外的別墅區已經有些年歲了,裡面的人早就陸陸續續搬出去了,許多別墅都被用心的買下來裝修一下做高檔民宿租了出去,倒是成了很多來C城漫遊的遊客的度假村。平時保安也鮮少管理,多是穿個制服擺樣子罷了。裡面的人和車進進出出根本不管,眼皮都不抬一下。
孫渡看著外面快速掠過的景色,高低起伏的綠色朝他襲來又離開,幾座磚紅歐式的別墅隱隱可見,陽光被樹叢割得支離破碎的印在黑色的油柏路上,印在半開的車窗上,印在孫渡的半張臉上,在他的狐狸眼裡面閃爍。
“我好幾年沒來這兒了。”孫渡關上車窗,轉頭對謝儻說道,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踏上來。”
謝儻轉頭與他對視,淡淡地說,“一輩子很長。”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說的話既不像是安慰人,也不像是關心體貼孫渡,似乎只是在陳述事實。
孫渡短促地笑了一聲,“你說得對。”
他笑著,又靠回謝儻身上,懶洋洋地半躺著。謝儻看了他一眼,也沒喊他做好。他都習慣孫渡坐沒坐相,站沒站相了。
快到林家姐弟的私宅時,孫渡隨意地往目的地的方向看了看。
林家姐弟的私宅就在一個小山頭上,他們現在已經在這個小山頭的半山腰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