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笑:“怎麼不進來?”
原來他早就發現了啊。
亭白一陣尷尬,慢慢走到他面前,摸了摸發燙的耳垂,喚了一聲:“予雪哥哥。”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嗯?”塗山予雪低低應了一聲。
不見他追問,亭白只好先開口,略有些侷促:“予雪哥哥,你還記不記得我剛醒過來那段時間,把二……塗山煙的院牆給炸了?”
“嗯,記得。”塗山予雪聲音裡含著微微的笑意。
“我那時為了尋找解藍玉,就隱匿氣息潛入了塗山煙的房間,發現塗山煙房間下面竟然還有個陣法,裡面關押了一條青蛇。”
“青蛇?”塗山予雪斂了斂笑意。
“嗯。”亭白點頭。
“那青蛇有多大,什麼形狀?”
亭白就將那日所見一一說了,末了又道:“那日我靈氣洩露,被塗山煙給發現了,慌不擇路,所以後面才會被塗山雨霏給堵住的。”
塗山予雪微微沉吟。
亭白又道:“我原本沒在意,今日孃親提起你母親身邊還有蛇族的侍女,我便想著這兩者興許有什麼聯絡,就來和你說一聲。如果你想去看的話我可以陪你一起,那日塗山煙開啟陣法時我就在旁邊,法訣我都記住了。”
他娘身邊確實有蛇族的侍女,不過如今正安然無恙地呆在天虞上宮。
塗山予雪心中其實隱約知道青蛇是怎麼回事。
那青蛇應當是早年害得塗山煙女兒毀容的虎蛟一脈,虎蛟在仙界中也頗有些地位,塗山煙竟敢私自囚禁,若抓住這個把柄,倒是可以將她趕出塗山府。
塗山予雪早年並不在意塗山府是否多住還是少住一個人,但如今卻不同了,日後亭白嫁到青丘,府中若是住著個曾想致亭白於死地的人,卻也不好。
意識到自己想的有些遠了,塗山予雪輕咳一聲,回過神時正聽到亭白又問了一句:“予雪哥哥,你需要我陪著一起去嗎?”
以塗山予雪所推測,塗山煙在被人發現地下陣法時,應當就已將青蛇轉移了,找人搜查其他隱秘地方,比去那地下陣法更有意義。
可他卻鬼使神差地沒有拒絕,只應了聲:“好。”
———
亭白側頭看了一眼身側的塗山予雪,又看了一眼身後的浣雪院:“予雪哥哥,我們不用多帶幾個人去嗎?”
塗山予雪笑答:“有我們二人已足夠。且那院子周圍,也早已被人封鎖了。”
“啊。”亭白這時候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那青蛇會不會已經被塗山煙轉移走了?那我們豈不是白跑一趟?”
“無妨,那陣中也許會留下什麼痕跡,我們可以先去看看。”
亭白點點頭,不再多問。
不過片刻的時間,兩人就到達了塗山煙所在的偏僻院落。
房中漆黑一片,塗山予雪取出夜明珠,走至亭白身邊,道:“進去吧。”
身側傳來淡淡的松雪香,亭白頗有些不自在,強裝鎮定應了一聲。
房中擺設和亭白那日初來時一模一樣,亭白領著塗山予雪走到那張萬年紫檀木大床前,準備施展法訣破陣。
塗山予雪提醒道:“你那日被發現過,她很可能會設下殺陣,等下進去時小心些。”
亭白清脆應下。
待法訣施展完,那張紫檀木大床同上次一樣,從中間分開兩半,向兩旁移動,露出一道暗門來。
塗山予雪道:“進去吧。”
兩人透過狹長的暗道,來到那個本來封了寒冰的石室,一路上倒是沒有遇到什麼殺陣暗器。
這暗道只通往這一個地方。
裡面果然不見青蛇的蹤影,就連原本冰封數尺的寒冰,也都消失了。
塗山予雪將夜明珠懸於空中,踏入石室,打量牆壁上留下的寒氣痕跡。
亭白一心以為那青蛇是族長夫人的侍女,現下不見她蹤影,心中便有些著急,便也跟著四處檢視起石室中的痕跡來。
這一細看,果然讓她發現角落裡有一塊牆壁,顏色透著詭異的深,亭白上前幾步正要細看,忽覺腳下一空,一聲驚呼才剛溢位喉嚨,整個人已墜了下去。
塗山予雪反應極快,幾乎在亭白身形不穩的那一瞬,就追尋而至,洞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縮小。
塗山予雪顧不得其他,直接跳將下去,以一身靈體強撐開洞口,飛速下掠。
周圍的冰壁拼命擠壓他的身體,他加快速度,終於一把拉住了下墜的亭白,而後以藍色火焰將不停向內擠壓的冰壁轟開些許,帶著亭白飛速往上掠去。
塗山予雪一落回地面,就將亭白放開上下打量,好在亭白在下墜的時候就施展了靈力護罩,只是額頭在下墜的瞬間被帶著寒毒的冰壁擦破,沁著血絲,泛著青紫色,塗山予雪迅速取出靈藥等物,替她清了寒毒上藥。
沒想到那塗山煙什麼殺陣都沒設,就設了寒冰陷阱讓他們主動跳。
亭白見他一副緊張的樣子,好笑道:“予雪哥哥,我沒事,就擦破點皮而已。”
塗山予雪沉著嗓子,語氣自責:“我不該帶你過來。”他本是想著她明日要走了,想多與她說說話,卻不想竟還弄得她受了傷。
“我真的沒事,一點也不疼。”
塗山予雪依舊緊抿著唇。
等上完了藥,塗山予雪收回手,道:“此處恐怕已經查看不出什麼,明日我再派人搜尋其他地方,我們先回去吧。”
也只能如此了。
兩人轉身往暗道走,塗山予雪忽然伸出手,牽住了亭白的手。
亭白猝不及防之下被他牽住手,一瞬間只覺得左手的觸感此刻分外敏銳,整個人都有些不自在起來,卻也沒掙脫。
直到出了暗道,塗山予雪才鬆開亭白的手。
等離了塗山煙的院子,塗山予雪卻沒拿出飛行法寶,亭白只好跟著他繼續往前走。
夜色清朗,花香撲鼻。
兩人就這樣慢慢地往回走。
亭白心中那個盤桓了許久的問題,躍躍欲試地想冒頭。
“予雪哥哥。”亭白停下,叫住他。
塗山予雪方才似乎也在想事情,聽到亭白叫他,他轉頭看向她,語氣緊張:“頭還疼嗎?”
“不疼了。”亭白搖頭,頓了頓,在周身設下了一道隔音結界。
見她如此鄭重,塗山予雪的神色也更加認真。
話到了口邊,亭白又有些難以啟齒,開了幾個頭都沒說下去。
塗山予雪看著面前略有些侷促的小姑娘。
她長長的睫毛如同蝴蝶兒般上下撲展著翅膀,挺翹的鼻尖下,形狀如花瓣般好看的粉色唇瓣被她咬得有些發白。
塗山予雪聲音如夜風般清涼柔和:“你有什麼話,儘可對我說。”
亭白閉了閉眼睛,大聲說:“予雪哥哥,我知道你當年應下婚事是因為臨舞姨,如果你想取消婚約,大可直接跟我說的,不必有心理負擔。”
良久的沉默。
亭白低垂著頭不敢看他,忐忑地等了又等,終是忍不住抬頭去看他,正好撞進他深邃的眼眸漩渦中。
塗山予雪定定看著她,良久才道:“你不想要這門婚約?”
亭白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