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宇立刻站起身,拉開兩人的距離。
其實這種時候,他最應該做的就是離這個渣男遠一點,直接把人丟在這裡,轉身進臥室鎖上門。
但是阮宇就是……捨不得。
捨不得把喝了酒的單飛揚就這麼扔在客廳裡不管。
空氣中星星點點漂散著酒味,阮宇吸了下鼻子,決定先去放點水,至少讓單飛揚先洗個澡。
“我不管你真醉了還是裝醉了,也不管你聽不聽得到,反正你就這樣躺著別亂動知道不?”
走了兩步,阮宇又站回來,眉頭緊蹙地盯著單飛揚的臉看了好幾秒,才轉身去了洗手間。
水聲蔓延出來的瞬間,看似喝的爛醉的人睜開了眼睛。
眼尾雖猶有些紅,但清明冷靜,絲毫看不出任何醉意。他摸了下鼻子,目光定到了沙發前方的桌上。
阮宇放好水之後,推開虛掩的門走出了浴室,就愣住了。
本應該醉癱在沙發上的人正直直坐在那,手裡拿著一本書。
紅色的封面,厚實,精裝。
阮宇一個激靈。
他前幾天失眠,半夜翻出了這本書在客廳上看了半宿,直看到斯嘉麗和白瑞德分手,白瑞德告訴斯嘉麗碎掉的花瓶再難修復,方才心定一些。
後面太忙,加上家裡向來不會有人來,就忘了收回去。
“你放在桌上。”單飛揚抬起頭,“看書有利於醒酒。”
“你根本就沒醉!”阮宇毫不留情地點破。
他大步走過來,伸手想要拿走男人手裡的書,單飛揚卻利落地一轉,躲開了阮宇的手。
單飛揚合起書,把封面展示給阮宇看:“這書我很眼熟。”
阮宇還想去搶奪:“這種世界名著誰不眼熟,你既然沒醉酒自己回去吧,好走不送!”
單飛揚另一隻手直接抓住阮宇的手腕,盯著他略顯慌亂的眼睛道:“這是我送你的書。”
阮宇的雙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單飛揚將書在阮宇面前晃了晃:“你雖然儲存的很好,但還是能看得出經常被翻動的痕跡。”
“這麼多年,你很想我。”單飛揚下定論道。
“是啊,想著恨你。”反正已經被發現了,阮宇反倒是不緊張了。
單飛揚挑了下眉頭:“那也挺不錯,不是有句老話嗎,恨比愛長久。”
“我只想佔據著你這裡的位置,佔一輩子,讓別人沒有任何機會進的來。”他說著拿著書的手慢慢下移至阮宇胸前,書的脊背點上阮宇的胸口。
“不可能。”阮宇推開書,“既然你看到這本書了,那就收回去吧,這樣子我們兩個人就兩清了,我會努力把一切忘了的。”
“我不准你忘了我。”單飛揚突然把書丟到桌上,覆了過來。
阮宇只覺眼前天地翻覆,已被單飛揚抵到了沙發上,唇舌被攻佔,所有感官裡瘋狂被對方湧入。
他有些茫然地看著對方的眼睛,卻只在對方黝黑的瞳孔裡看到自己深深沉迷著的臉龐。
這太丟臉了。
阮宇心想。
明明與別人在一起的時候他都那麼遊刃有餘,為何每次面對單飛揚,就變得如此束手無措呢?
單飛揚維持著深吻,一雙手也沒停下,從上到下探索著,熟門熟路地解著釦子。
他要做什麼,不言而喻。
終於,在徹底被剝光之前,阮宇尋到了一個掙脫的時機,幾乎半裸著逃進了臥室裡。
咔嚓一聲,門落了鎖。
因為國外被盜過的經歷,阮宇的防盜意識特別強,一住進來就換上了非常牢固的鎖。
除非單飛揚把門卸了,不然的話,他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來的。
阮宇勉強拉好襯衫和褲子,背對著門,慢慢地滑坐下去。
任單飛揚在外面如何拍門,他都一聲不吭,只緊緊抱著自己的雙腿。
外面漸漸安靜下來,阮宇抱著膝蓋,在胡思亂想中漸漸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兩點。
阮宇站起身,揉了揉因為長時間抱膝坐而有些發麻的大腿。
耳朵貼到門板上,外面什麼聲音都沒有。
阮宇手放到門把手上,猶豫了片刻,解鎖打開了門。
外面空蕩蕩的,單飛揚已經離開了。
空氣中還殘留著絲絲的酒意,像是一種無聲的控訴。
也不知道這是在控訴單飛揚,還是控訴他自己。
·
接下來的好一陣子,阮宇雖然會在駱寒或者其他同事的口中聽到一些單飛揚的訊息,但是單飛揚本人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眼前過。
看來,經過那一晚之後,單飛揚應該是放棄了。
這樣也挺好。
阮宇甚至有些樂天派地想著,自己終於可以敞開心胸,去找個正兒八經的男友了。
炮友什麼的,時間長了其實很索然無味的。
阮宇這個人,開心的時候就喜歡瞎撩,雖然經常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是樂此不疲。
所以在晚宴上,當他知道駱寒決定把任務交給他,自己飛回去溫泉酒店陪小妻子的時候,雖然嘴裡在耍賤討饒,其實心底裡很羨慕路星辰的。
也很為駱寒高興,找到了真心守護的人。
可惜這種心情在看到單飛揚的瞬間消失殆盡。
“老闆給的任務。”單飛揚走過來,對著他拋了下手裡的鑰匙,“送你回家。”
阮宇抿了下嘴:“哦。”
回家的路上幾乎一路無話。
單飛揚明明才來過這邊兩次,卻熟悉的不得了,直接將車聽到了阮宇家樓下。
然後一直跟在他身後,一起上了樓。
“我已經到家了,老闆給的任務你已經完成了,再見。”阮宇站在門口,低著頭不去看對方,快速說道。
單飛揚沒接話,徑直繼續往前走,然後在阮宇隔壁一戶的門口停下,掏出鑰匙。
“我住這邊。”
阮宇:“!!!”
他很確定以及肯定,單飛揚之前絕對不是住在這裡的。
“單飛揚你是狗嗎?”阮宇無語到。
“是啊。”
單飛揚看著他,伸出舌尖舔了下上唇,一字一句道:“你的舔狗。”
阮宇張開的五指僵在那,好一會才握籠回來。他轉身:“好好做個人吧,別一再來玩我了,我都這個年紀了,也沒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
“我沒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