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華弦喝一口粥,困得睜不開眼睛,含糊道,“困死了。”
“快吃,吃完了,咱回宿舍睡覺去。”肖圖拿自己的油條泡了粥,送到他嘴邊,“張嘴。”
華弦聽話地張開嘴,一口油條餵了進來,本來硬硬的東西被熱粥泡過,鬆軟好咬,華絃索性放下勺子,眯著眼睛兔斯基狀張嘴,等著對方來喂。
肖圖被他這挫樣兒逗樂了,盛一勺子皮蛋瘦肉粥,送過去,“跟你自己的比,哪個好吃?”
華弦困得不愛搭理他。
肖圖卻喂上了癮,不停地換著花樣兒往他嘴裡送,還不客氣地動手動腳起來,一邊餵飯,一邊摸摸他的頭髮,捏捏他的臉蛋,玩得不亦樂乎,全然沒有在意肯德基工作人員齊刷刷的“( ⊙ o ⊙)啊!”表情。
將最後一口粥喂進去,肖圖摸摸他腦袋,“飽了沒?”
華弦舔舔嘴唇,“還差點。”
“豬投胎,”肖圖笑罵一句,又去買一杯熱奶茶塞到他的手裡,“走了。”
此時已經是上午六點多,第一班公交車裡人還不算多,兩人上車還剩最後一個座位,肖圖推華弦,“坐下。”
華弦雖然困得幾乎失去理智,但還知道要謙讓一下,“不不,你來坐吧,我是哥,站一會兒沒事。”
“就你,還哥呢?”肖圖鄙視他,按著他的肩膀強迫他坐下去,“別學別人唧唧歪歪,我讓你坐,你就坐,哪來那麼多廢話?”
華弦怒,“怎麼說話吶?老子比你大那麼多,你吼個屁啊!”
肖圖二話沒說,直接暴力解決,抬手一個爆慄敲上華弦的腦門,華弦老實了,頂著腦門一個紅印乖乖坐下,肖圖抓著拉環站在他旁邊。
過了不到兩站,上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奶奶,肖圖踢華弦的小腿,“別傻坐著了,起來,給讓座。”
華弦坐在那裡昏昏欲睡,睜開眼睛看到老奶奶,咧嘴一笑,站到肖圖的身邊,老奶奶咧開沒有牙的嘴,連連笑贊,“好人有好報咧,好人有好報咧。”
肖圖笑笑,看華弦站著睡覺,身體隨著公交車亂撞,忍不住扶額,一手抓住拉環,一手攬住他的肩膀,將他固定住。
公交車開過幾站,人漸漸多了起來,兩人被擠得恨不得疊在一起,華弦神經粗得像鋼筋,就這種情況也能睡著,靠在肖圖的肩膀上睡得呼哈呼哈的。
肖圖滿臉黑線,有心把他叫醒,但一低頭,就看到他睡得一臉純真,顯然是對自己毫不設防的,心底慢慢泛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掙扎半天,也只是改變站姿讓他靠得更舒服一些,沒有再多說什麼。
兩人回到宿舍的時候,小宿舍中已經傳來管誠響亮的呼嚕聲,楚鏡亂髮支稜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臉不爽。
華弦在車上睡過了,此時精神十足,蹦到沙發上,拍一下楚鏡的肩膀,“你家漸天內?”
“在訓練室練習,”楚鏡丟掉遙控器,轉臉看向他,“去醫院了?”
“是啊,你猜我在醫院見到誰了?”華弦神秘兮兮地眨眼睛。
楚鏡平靜地說,“老妖。”
“嘎?”華弦驚愕,“你怎麼知道?”
楚鏡鄙視地看他一眼,心想我能不知道麼?那傢伙一直跟在大家後面!
華弦轉眼就把疑惑給忘了,拎著一個小袋子在楚鏡臉前晃悠,十分開心地炫耀,“老妖送我一盒護肝片!”
“吃死你!”肖圖從二人背後路過,拎一瓶綠茶邊喝邊飄去臥室。
“哎哎,別睡啊,”華弦跳起來,拖住他,“練習去!”
肖圖一臉想死的表情,“大仙,你在公交車上睡了一個多小時,小的可是給你當了一個多小時的枕頭,饒了我吧!”
“不去拉倒,”華弦唾棄,丟開他,揹著手往門外走去,“我手癢了,找漸天玩玩。”
看著他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肖圖愣了一下,認命地追上去,“我陪你!”
不到半個小時,張漸天神色尷尬地上來,看到坐在沙發裡的楚鏡,走過去,趴在沙發靠背上嘆氣,“大仙哭了。”
楚鏡遞給他一把剝好的栗子,淡淡道,“能不哭麼,老公變成植物人,再傻也知道難過,更何況又喝了點酒。”
張漸天握著栗子,往自己嘴裡丟一粒,再往楚鏡嘴裡塞一粒,“楚哥,你不覺得奇怪麼?大仙雖然比女孩子還要漂亮,但到底是個男的啊,他跟不滅之王前輩,他們……”
“他們是變態啊,”楚鏡隨口道,“大家都知道,不滅之王是變態,陳詞是變態,華弦也是變態。”
“呃……”張漸天抓抓頭髮,“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他們很勇敢。”
“嗯?”楚鏡驚訝,回頭看向他。
張漸天單手撐著沙發靠背,縱身一躍,翻到前面,坐在楚鏡旁邊,從茶几的紙袋裡倒出幾個栗子,仔細地剝著,認真道,“往前再數幾年,社會對同性戀又不像現在這麼開放,他們那時候就敢公開談戀愛,很勇敢。”
楚鏡一笑,不滅之王是誰啊,當年最有個性的選手,正式比賽中因為爆粗口而被罰下場的次數到現在都無人能超越,他喜歡上了誰,別人是沒有資格置喙的,這是一個敢於和全世界為敵的男人。
他看著張漸天俊朗完美的側臉,笑道,“再勇敢有什麼用,還不是植物人的植物人,被拋棄的被拋棄,守活寡的守活寡?”
張漸天聽到他的話,微微笑起來,嘆道,“是啊,人生苦短,世事無常。”
“所以要……”楚鏡雙眼看著他,身體慢慢向前傾去,湊在張漸天的耳邊,輕聲道,“……要及時行樂。”
溫暖的氣息撲在耳邊,張漸天一個激靈,耳朵紅了,飛快地掙開他,訕笑,“我倒是想行樂,可沒人跟我行。”
楚鏡哈哈大笑,舒適地倚著沙發靠背,雙手疊在腦後,“你馬上就十八歲了,沒談過女朋友?”
張漸天搖頭,“沒,我不早戀。”
“噗……”楚鏡笑噴了,在他腦門上彈一個爆慄,“還早戀呢,你要等到黃昏戀。”
張漸天被他嘲笑得窘迫起來,“主要是因為沒遇到喜歡的嘛,哎呀,別說我了,難道你談過女朋友?”
他知道楚鏡十三歲成為職業選手,之後的生活就是練習、比賽、練習、比賽……身邊除了蚊子就再沒有個雌的了。
楚鏡點頭,“談過啊,我上小學就談過。”
張漸天差點被口水噎死,瞪大眼睛,“靠!你太早熟了吧!”
“給同桌的小姑娘送了塊橡皮,她就當我女朋友了。”
張漸天大笑,看向眼前的男人,突然發現這個平時嚴謹認真的男人,原來是這麼可愛。不禁八卦起來,“說說,你們倆怎麼談戀愛的?”
楚鏡認真地想了想,“那時候很純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