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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別人怎麼考慮,江烽都只能按照淮右的發展路徑來走,鎮南軍也好,閩地也好,甚至劉墉也好,合作可以,但前提是不能影響到淮右發展大局。筆~趣~閣www.biquge.
淮右下一步的目標就是要參與瓜分吳地,吳地的精華是揚、楚、潤、常四州,這四州皆是膏腴之地,任何一州的富庶程度都當得上目前整個淮右,但這四州對於江烽來說都還是可望不可即的。
要想取這四州,那就得硬撼蟻賊主力和越國,就目前來說,淮右實力還不足以硬撼這兩家,或者說硬撼這兩家不智,也不值。
所以江烽也不貪心,小目標是奪下廬濠二州,如果條件允許,那麼可以借勢收下和滁二州,其他江烽暫時不考慮。
哪怕是宣州,他雖然內心很想,但是除非條件十分適合,否則他也不會過江。
如果能取得廬濠二州,那麼淮右實力可以平增一倍,和滁二州是小州,兩州加起來也不過六縣,加起來面積不及廬州一州。
但和滁二州位置極其重要。
和州俯瞰宣州,乃是渡江絕佳之地,烏江縣就是項羽自刎之地,從這裡渡江便可直下宣州腹地;而滁州則毗鄰楚揚二州,那是進軍楚揚二州的橋頭堡。
分別和劉墉、王繼川結了一份善緣之後,江烽便率隊迅速北返了。
本身現在也不可能和三方馬上有什麼實質性的對接內容,一來這三方都非能夠主事拍板者,頂多也就是在各家有一定話語權的重要人物,二來吳地局面本身未定,任何結盟也好,合作也好,都需要建立在吳地局面需要的前提下,這一點是各方合作的基礎。
不過江烽還是有一個叫基本判斷,那就是楊溥很難抵擋得住徐知誥的進攻,而同時一旦秦權的蟻賊主力渡淮南下,加上越國的不甘寂寞,恐怕徐知誥就算是能夠完勝楊溥,也很難抵擋得住這背後的兩隻黃雀。
基於這個判斷,江烽還是和鍾晗與王繼川兩方都有了一個大概的約定,那就是一旦吳地亂起,那麼淮右願意和鎮南軍以及閩地建立起情報對接機制,來協調雙方的行動,必要時可以即時結盟,只要符合雙方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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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邈回到澮州時,江烽他們剛離開澮州前往雷池不過兩個星期。
他這一次去河朔收穫甚大,大得超過了他之前預料很多。
不過這種收穫讓他欣喜的同時也讓他有些黯然,沒想到不過十來年光景,盛極一時的河朔三鎮竟然就已經蕭條破敗到了這種境地,而強悍無匹的河朔軍也已經惶惶然如喪家之犬了。
當然,如果不是河朔軍變成了喪家之犬,他也無法這樣輕而易舉的招攬到了這樣龐大一支河朔軍。
這一段時間裡他基本上都在盧龍和成德盤桓,成德軍不用說了,那是王氏的老巢,雖說父輩早已逝去,王氏的影響力也在逐漸消退,但是張氏一族在成德實在太不受歡迎了。
除了張氏自己的牙軍親兵還能相信外,張氏對其他任何一支成德軍都持強烈的疑心,這種疑心也促成了成德諸軍的離心離德,比起盧龍那邊不遑多讓。
所以王邈在成德軍的招攬相當順利,很容易就招募到了超過六千人,如果不是王邈也有意識的進行了篩選,恐怕這個數量還能增加一半以上,這已經是相當於成德軍總軍力的兩成了。
不過王邈還是把主要精力放在了盧龍軍那邊,蓋因成德軍是以步軍為主,而盧龍軍則是騎軍為主。
淮右軍最缺的是騎軍,哪怕沒有戰馬,只要熟練騎兵士卒就行,按照江烽所說,寧可人等馬,不可馬等人。
從盧龍軍那邊的招募數量達到了四千人,其中騎軍超過三千,但是戰馬卻只有三千匹,而且許多還是老弱羸馬,已經無力承擔起戰事。
這一點也在情理之中,如果真的是兵強馬壯,恐怕要從劉守光那裡把這幫騎兵帶回淮右,那又成為一件難事了。
一萬兵力,這比當初王邈給自己設定的界限五千人足足高出了一倍,但這都是一些熟練老兵,可以說每一個士卒都是久經戰陣,相當難得。
王邈不敢說這些士卒的戰鬥力就能超過淮右軍,但是絕對比淮右軍後面新建的幾軍要強不少。
唯一限制這些軍隊戰鬥力發揮的恐怕就是他們懶散已久,加上武器、盔甲以及各種物資補給欠缺太多,需要大量補充。
但一旦補充完畢,並給他們一段時間來休整和整肅,王邈相信這些軍隊很快就能恢復到他們原來的狀態,不會比淮右最強悍的第一軍遜色多少。
回到澮州之後得知江烽已經率領淮右軍主要軍將赴雷池屠蛟歷練砥礪,王邈也有些羨慕。
雖然在淮右軍中時間不長,但是王邈也知道淮右軍還是頗有些人才的。
像楊堪的武道水準就不遜於自己,而那張挺也不比自己差多少,原來壽州軍的梅況已經是固息後期,更是強於自己,就算是那田春來實力也和自己相若。
江烽能在這麼短時間內讓如此多的人才強者薈聚於其麾下,不得不承認還是有些能耐的。
正如甘泉所說,這江烽雖然是寒門白身出身,但是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獨特的風姿,你和他接觸中,總能感覺到對方那種不同於常人但是又總讓人願意親附他的特有氣質,這一點不但甘泉,王邈亦有體會。
也許這就是上位者特有的氣度風範,王邈只能如此作想。
這一次江烽帶大批武將南下雷池歷練,估摸著像楊堪、梅況這些人都能獲得一次難得的提升突破機會,王邈也有些遺憾自己沒能趕上這個機會,不過他也不後悔,正如江烽所說的,淮右未來幾年恐怕會是戰事連綿不斷,尤其是這一次河朔招兵買馬大有收穫,只怕淮右介入吳地戰亂的力度就會更大,這也意味著戰事恐怕會相當多,這對王邈來說一樣是難得的歷練機會。
無法屠蛟證道,王邈覺得那就在戰場上來實現突破,這種方式更具刺激性,也更讓人有滿足感。
江烽不在,王邈便徑直找到了崔尚。
作為行軍司馬,崔尚不算是王邈這個衙推的直接上司。
但行軍司馬的權責卻和衙推息息相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行軍司馬在軍務上的策劃佈置安排就需要衙推來落實推進。
“白陵,時間不能拖,再拖我怕會影響到未來吳地之戰。”王邈和崔尚年齡相仿,私下裡很多問題上的看法也頗為趨同,所以只有兩人的時候,話題也就很隨便,“哪怕是逾越,恐怕也得要先走一步,大不了等主君回來我請罪!”
“那倒不至於,主公臨走前有交代,河朔這邊的事情,某可以便宜行事。”
崔尚也知道這件事情不能拖,河朔軍越早南下,就越能騰出更充裕的時間來進行整頓,可是不解決這些河朔軍的家眷親屬問題,這些人便不會安心南下。
可要說通大梁給盧龍和成德軍施壓,這中間還有諸多環節要打通,非短時間能奏效,所以半點也耽擱不得。
“那白陵……”
“我打算走一趟汴梁。”崔尚沉吟了一下才道。
“那這澮州城中無人,該如何是好?”王邈吃了一驚,崔尚要走的話,陳蔚去了長安,尚未回來,估計短時間內也還回來不了,江烽帶了主要武將去了雷池,這淮右之地便可以說群龍無首了,尤其是在軍務這一塊上,崔尚本來是行軍司馬暫代軍務,如果他一走,整個淮右軍事上這一塊就空了。
“如何是好?”崔尚斜睨了一眼王邈,“莫非你這衙推還是個擺設麼?主君不在,便是長史,長史不在,就是我這個行軍司馬,我若不在,那就是你這個衙推,哪怕楊堪、梅況他們在,一樣也要聽從你找個衙推的,有何不可?”
王邈一時間無言以對。
理論上是這樣,但是他這個衙推沒就任兩天就離開澮州前往河朔了,現在崔尚若是離開,整個淮右軍務便由他主持,甚至在政務上亦要服從軍務需要。
也就是說他驟然就變成了淮右第一人,這種突兀的一步登天感覺讓他很不適應。
像許子清和張越會服從自己的安排命令麼?設若有事,自己調動不動,那又該怎麼辦?
崔尚是看出了王邈的擔心,淡淡的道:“九郎,主公曾經說過,淮右軍能夠在這塊地盤上立身,靠得不是別的,靠的是制度規矩,若是違反制度規矩,哪怕是他這個主君一樣也不行,所以,你只管按照制度規矩行事,我相信沒有哪個官員將領會拿自己的前程甚至是性命來開玩笑。”
崔尚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是格外的堅決肯定,似乎對此確信無疑,王邈一聽這麼一說,自然也就再無話說,既是如此,他也便會嚴格按照制度行事,若有違反者,他也不會客氣。<!--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