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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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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終,都是個笑話。”

“劉胥啊,”顧之深搖著頭笑道,“你整天都在盤算些什麼?”

如果點了燈,就能看到劉胥捏著白瓷的手指比白瓷本身還要清白。

如果點了燈,就能發現,劉胥眼中流露出的痛苦。

“原非我不懂,是劉旬沒有教會我。”

這大概,是近幾年來,劉胥唯一一次對除南諳之外的人吐露真心話。

劉旬是元狩帝的名諱,被兒子這樣名呼,已能窺見所謂的最深父子情,其不堪的內裡。

劉胥嘴角的痛苦能將他整個人吞噬掉,但他的聲音平靜如常:“他劉旬又怎配做人父親。”

“便是那位高權重的丞相,見到我,都會恭恭敬敬呼一聲殿下。人人皆知,劉旬愛極了我,重視我遠超太子,甚至有朝一日,我將取而代之的傳言,也是有的。”

“可你們怎麼就不多想一步,他既愛極了我,愛屋及烏,怎不見獨寵我母妃?”

“母妃娘娘整日住在那廣棲宮內,不得出門一步,身邊也只有兩個婢女使喚,冬日的碳,夏日的冰,宮人們總是冬夏將將過去才送到。”

“饒是這般苦楚,我請求陛下將母妃接入廣陵,他都是不許的!”

“這樣的人,”劉胥苦笑,“怎麼配做父親。”

=

另一頭,長安城,皇宮甬道。

一個年輕人身披重甲,眉宇間俱是冷厲之氣,他以及他身後的一千人,所過之處,肖然肅殺,鴉雀無聲。

李捷已經殺了近百宮人。

還剩下一道門,便是未央宮,

元狩帝所在。

“擋我者死!上!”

李捷已經殺紅了眼,不在乎再多殺幾個人,任何阻隔,只要敢出現,他就能霎時讓其灰飛煙滅,這樣的性子,像極了年輕時的元狩帝。

“殺!!!!!!”一千人的嘶吼聲,在狹窄的甬道內有如萬人高喝,似魔似鬼,使人聞風喪膽。

而另一面,亦有數百羽林軍死死頂住大門。

他們動用了木樁,路障,以及自己的身體。

有越來越多的人,也不知道屬於哪頭,在一聲哀號下倒地不起,原來是距離門縫太近,被對方探過來的長.刀刺中。

李捷狡詐一笑,這點計量,還奈何不了他。

他朝身後招了招手:“衝車,上!襄陽.炮,上!”

“上!!!!!”

放在平常日子,稍微大一點的器械,都是無法帶入長安的,為此,他們足足做了一年的準備。

從去年萬壽節開始。

這些武.器,取材於節日上的煙火、戲臺。

羽林軍的實力漸漸不支,已露出頹勢。

不知從誰先倒下開始,無法立刻被援補上,產生了個不小的豁口,接下來,只聽吱呀一聲,

門開了--

縫隙一點一點變大,未央宮的長明燈一盞接著一盞被點燃。

勝利在望的李捷幾近癲狂,一瞬間,狂喜與苦楚衝擊著他的面龐,讓他的腮不自覺地抖動著。

他慢慢將右手伸過頭頂,一千人站住腳,接下來,他要做出總攻的指令,

只聽一聲“攻--”未落下尾音,他的表情驟然發生了變化。

不可置信,恍然大悟,勃然大怒。

就見元狩帝穩穩立於未央宮門口,其一左一右站著霍光與田蚡,石階上已經佈滿了護衛,□□手列隊就位,箭鋒死死地對準李捷所在。

“逆臣,還不束手就擒!”

田蚡沉聲道。

=

東方破曉。

第一縷陽光照進山城,照入城寨,最終定在兩個青年的面龐上。

劉胥一夜未眠,臉上有倦容,但一下一下在石案上敲擊的手指顯示著,他在等待著什麼。

或者是期待。

倒是顧之深,將雙腿敲到太師椅的一側扶手,睡了好一會兒,此刻他眯著眼醒來,旁若無人地起身活動起筋骨。

時辰到了。

他望著朝陽,背對劉胥:“你恨元狩帝,所以就毀了他的最愛。”

劉胥只是幽幽然道:“權力,江山,美人,永垂不朽,他的最愛太多了。”

“是李捷吧。”

劉胥的手指頓住。沒想他開門見山。

顧之深望著天邊的日頭,緩慢爬坡至就九陰山頂就萎靡不振了,看來是個陰天,實在不算收場的好日子。

“一開始我也奇怪,天家之子,陛下盛寵,怎生得你這般性情。你不合群,不鋒芒畢露,周遭的一切,看似都無法得到你的注意。”

顧之深扭頭看了眼劉胥,繼續道,

“但你也不是全然無心,你對太子得到的東西特別在意,有幾次甚至不顧尊卑身份去奪去搶。”

“除此之外,”顧之深稍頓,眼中劃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你似乎於南諳格外親近。”

話說到這份上,意味著他都知道了吧,劉胥苦澀地抿住雙唇:“因為我們是一類人。”

“等待中失望,失望中絕望。”

“是,也不全是,”顧之深轉過頭不去看他,“繼續說回太子吧。”

“你那個時候之所以將矛頭指向太子,是選錯了物件,你以為陛下對你的好,都是吸引文武百官的注意。”

事關朝局勢與人心,顧之深也是後來才悟出來的。

“當今皇上登上皇位本就不算順利,五子奪嫡,五子背後又有各路大臣和大氏族的支援,這在當時捲起了不小的腥風血雨。“

所以於情於理,劉旬為皇后要給自己的繼承人鋪出一條坦途來。

“如何既能立儲,又避免儲君被人算計呢?

唯一且陰毒的手段,便是在明處設一個靶子。

為太子擋下所有明槍暗箭。”

顧之深突然從心底可憐起劉胥來。

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劉胥太優秀了,人都說,如今太子是誰,並不重要,關鍵在於,元狩帝百年後,接替他的人是誰。

先皇不也是如此上臺的嗎。

於是,所有有意爭儲的人,都把矛頭暗中指向了劉胥,這讓劉胥近些年,過得很不如意。

劉胥不滿地將茶蓋仍在案上:“你幹嘛用這眼神看我,太子也被他耍了。”

越是可憐的人,越接受不了他人的憐憫,

如果自尊心尚存的話。

劉胥聽膩了顧之深吊兒郎當的語氣,又或者,這般血淋淋的現實,二十來年的苦楚,讓他三言兩語揭開,頗為不爽,於是自己接過這話茬:“太子是懦弱無能,也是剛愎自用,但他著實可憐。”

“劉旬心心念唸的,自始至終,都是李捷這一個兒子罷了。”

“我在廣陵為君,他被封武威侯駐於廣陵之北。我被天子賞千金,他因軍功獲萬金。這些年,但凡我有的好處,李捷比因護我有功,得到更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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