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的眼底有怒氣翻湧,“你非要這麼鋌而走險?”
“梅月是刑警,各方面都很靈敏,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挖掘出線索的目標。”
王於漾安撫道,“沒你想的那麼嚴重,雖然叔叔是死後再生,但目前沒有什麼明顯的異常。”
周易深吸一口氣壓制著什麼,“你的嗅覺還不叫異常?”
王於漾撓眉毛,“相對來說就不算什麼了,而且只有你知道。”
他搶在青年前面說,“小易,現在何長進的死被當做意外身亡來處理,到不了梅月手裡,必須想辦法讓她知道。”
周易沒回應。
王於漾嘆息,“我們很被動,這個局不破,何長進白死,叔叔也早晚……”
周易幾乎是吼著打斷,“她會知道!”
空氣凝固了一般。
王於漾看青年眼眸猩紅,神情冷冽,暴躁,混雜著難掩的慌亂,他擰擰眉,“小易。”
“嗯。”周易闔了闔眼,“你先回去。”
下一秒又不容拒絕的改口,“在玄關那裡等我。”
話落就自行清理不該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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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梅月遊覽網頁的時候,忽然彈出了一條新聞推送。
停放的車爆炸,死者當場身亡,住處有死魚的腥臭味,蔓延至整個樓道。
幾個資訊一下子吸引了梅月的注意,她甚至都沒留意那條新聞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就立即前往停屍房。
第二天上午八點四十左右,王於漾坐在審訊室裡。
對面坐著梅月。
兩人都是一夜沒睡,黑眼圈各有各的風采。
沈氏上一任族長身邊有個親信,就是梅月的父親,特種兵出身,在一次襲擊中被抓後硬是不肯出賣他,死的時候已經沒人樣了。
之後梅月被接到沈家待過兩年,受沈氏基金照顧,資助她長大。
王於漾接手族長之位後不久,梅月就考進了警校。
這些年他們來往不多,但沒斷過。
他像她父親一樣叫她月兒,她跟其他人一樣,喊一聲二爺。
王於漾的思緒被菸草味打亂,他坐著不動,眼瞼下的青色搭配蒼白的一張臉,病態很重。
梅月遲遲沒有提問,只是隔著騰昇的煙霧打量對面的人。
李立該從來沒見她這樣盯著個男的看,心裡不免有點吃味,“隊長?”
梅月示意他問。
李立咳嗽幾聲清清嗓子,問了起來。
“姓名。”
“王於漾。”
李立正要繼續問,他的隊長就跟耳背似的冷不丁來一句,“姓名。”
王於漾,“……”
李立,“……”
梅月盯著男人,全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李立尥蹶子不幹了,他把筆往紙上一按,臭著臉說,“隊長,你自個兒問吧。”
發現隊長盯著死者的朋友,一個眼角都沒挪過來,李立的臉更臭了。
長的也沒帥到人神共憤,怎麼就盯個沒完?邪門。
梅月無視下屬驚悚的表情,“姓名。”
王於漾的唇角往下壓了壓,那孩子說的沒錯,他這個決定是鋌而走險,月兒會因為莫名的熟悉盯上他。
但沒辦法,這個局背後的操控者藏的深,實驗基地一點痕跡都沒有,像在另一個空間,太難挖了,需要一個齊聚優秀警力資源的專案組介入。
在兩道視線的禁錮之下,王於漾淡然的重複了一遍名字。
梅月英氣的眉眼間湧出些許微妙之色,她表情複雜的抽口煙,暫時忽略掉怪異的熟悉感覺,往下問了幾個問題。
“死者最近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行為?”
王於漾搖頭。
梅月又問,“你有在死者身上聞到過什麼味道嗎?”
王於漾的眼皮微垂,這段時間何長進身上的魚腥味很淡,周易小白小邱他們都聞不到,他不能說,否則就是自己把自己歸為另類。
“之前沒聞到過,昨天下午去他那的時候有聞到。”
梅月追問,“什麼味道?”
“說不上來……”王於漾做出思考的表情,“有點腥。”
梅月盯視過去,“只是有點?”
王於漾“嗯”了聲。
梅月觀察他的情緒波動,一無所獲,“你沒問他?”
“當時沒想起來。”王於漾一副懷疑的表情,“兩位警官,長進難道不是意外?”
梅月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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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半剛過,王於漾拖著疲乏的腳步從警局出來,對站在風口抽菸的青年說,“沒事了,回去吧。”
周易看著他,不說話,像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好判斷是不是真的沒事。
王於漾揉揉額頭,“小易,叔叔胃不舒服。”
周易立即掐滅指尖的煙,開車帶他回家。
進門的時候,王於漾聽到了“汪汪”的叫聲。
一個肉乎乎的小白影歡快地從客廳跑過來,圍在他腳邊打轉,尾巴不停搖晃著。
王於漾蹲下來看小狗,“牛奶。”
小狗舔他搭在腿上的手。
第58章
王於漾摸摸小狗毛茸茸的腦袋, 小狗嗚咽著蹭上去。
熊白一臉怨婦的表情, “牛奶啊牛奶,是誰每天早上給你鏟粑粑, 是誰每天一粒粒的數好狗糧泡了給你吃?又是誰怕你想媽媽, 特地買了奶粉用小奶嘴餵你?啊?你個小沒良心的!”
小狗眼睛微微眯著蹭王於漾掌心, 乖巧可愛。
王於漾的耐心跟容忍度非常貧瘠,他不喜歡貓貓狗狗, 麻煩, 這小狗來家裡後他也沒怎麼理睬,一直都是小白照顧。
現在何長進死了, 它好像成了他留在世上的兒子一樣。
王於漾嘆口氣, 生疏的抱起了小狗。
周易看男人抱著狗往客廳走, 面色沉了又沉。
熊白賤兮兮的說,“老大,是不是在想,人不如狗?”
周易瞥他一眼。
熊白頓時就跟脖子裡被人塞了把冰渣子似的, 渾身抖了抖, 嘴硬的撇嘴, “實話還不讓說。”
客廳裡傳來聲音,“小白,有開水嗎?”
熊白啊了聲,“不知道誒。”
周易去廚房看水壺,空的,等小白進來說, “以後水壺裡的水沒了,記得燒。”
熊白聽著老大指責的語氣,嘟嘟嘴,“噢。”
重色輕友!
周易燒了水,煮上粥去小白房裡,“警方透過何長進衛生間裡的那塊黏液檢測出什麼了?”
熊白臥倒在床上的一對玩偶裡面,“魚類的基因,細胞。”
他撈到一隻扎著蝴蝶結的兔子塞懷裡,下巴抵上去,“還有一種藥物。”
周易抬眼,“藥?”
“嗯啊。”熊白說,“警方的解析報告還沒出來呢,我感覺是類似某種抑制劑,何長進應該就靠那種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