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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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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他用力揉了揉眼睛。他再放眼看去,他聚精會神,彷彿要把此生所有的目力都耗盡。

滾燙的熱淚流下臉頰,他說不清自己為什麼這麼激動,只是內心像有著一團火般一瞬間燃燒起來,燒得他好痛苦、好痛快——

那雪地上,那永遠留不下痕跡的雪地上,有了一個腳印。

啊!他的心劇烈顫動著,火山噴發的岩漿轟然衝進心臟,燒得他五臟六腑都成了灰,而眼裡淌出驚人的火光,痴痴地望著那處。

一個個腳印在那雪地上顯現出來,又快又輕,彷彿一個影子穿著雪履在上面無聲的舞劍,步法精妙而瀟灑。

這虛空之中的影子,踏碎了這狂妄的雪地,留下了痕跡。

他終於看到存在的證明了。

他死於悍然而蠻橫的虛無之地。而那劍光與雪履踏足之處,他將死而復生。

溫曙耿睜開眼,胸膛裡還火一般燒灼著,眼睛溼潤,好似要淌出淚。

四周搖晃著,頂上花紋繁複,一縷光線從簾子外頭射進來,紅通通的映在手臂上。他發現自己在一輛華麗的馬車上。

這時門簾被掀開,顧枳實彎腰進來,一見他,眼睛放出光亮:“你醒啦?”

溫曙耿覺得嗓子有些乾啞,說不出話來,這才細細回想起昨夜種種,後知後覺地紅透了整張臉。

顧枳實也紅著耳根,湊近他,將他輕輕地扶起來,給他餵了口水,小聲道:“是我不好。”

溫曙耿雖羞赧萬分,卻不好裝模作樣,兀自拿出灑脫氣度,道:“你有何不好?敦倫合歡,不過發乎情義,又非禽獸做派。”

“那……”顧枳實雙眸牢牢地鎖住他,卻還是少年心性,好奇又渴望地問他,“我弄得你舒服嗎?”

溫曙耿咬咬下唇,四兩撥千斤:“你怎麼樣我就怎麼樣。”

顧枳實聽了,卻輕柔地摟住他,在他耳尖上一親,極其虔誠地道:“我舒服極了。我喜歡極了你,也喜歡極了你的身體。”

溫曙耿心頭一顫,放鬆了身體,柔順地靠在他懷裡,問:“我睡了這麼久?”

“也沒多久。只是天還沒亮船便靠岸了,我便僱了輛馬車,很快便能到虛陽城了。”

溫曙耿蹙眉,有些擔憂道:“不知子玉如何,是否到了城中。”

子玉如何,顧枳實心知肚明。但他此刻不好直說,便也只能寬慰溫曙耿:“宋兄醫術高明,武藝又不俗,前往此地應無大礙。”

溫曙耿又憶起李泓歌,將當日那情景慢慢同顧枳實說了。

“聽聞那李泓歌的兄長為人機敏,善揣度人心,也算是個人物。原來如此心胸狹窄,嫉賢妒能?”顧枳實道。

溫曙耿有些詫異:“你知道他的兄長?”

矢日莊為天下第一莊,其大概境況顧枳實自然知道。連吞雲教,也有幾樁大買賣同矢日莊做。商行一向由楊長老出面打理,顧枳實卻與那矢日莊沒什麼密切關係。

“若你擔憂,我讓手下先去查探一番,看那李泓歌境況如何。”顧枳實道,又補了句,“之前想對你說的,我勉強忝居一教之主之位。”

說完他有點不好意思。吞雲教成立短短几年,能成如今的氣候已是不凡,但總體觀之,無法與矢日莊這等江湖中流砥柱一般的存在相提並論。

此前他隱瞞,是不知師父記憶能否恢復,擔心背後有人操縱,暴露身份會打草驚蛇。如今,他無意再對心上人諸多隱瞞,溫曙耿不是師父,那他便不能以此為由再欺騙他。

溫曙耿卻一笑,也並不關心他為何教之主,調侃道:“我只知道你武藝高強,良善有禮,原來是我小瞧了你,顧公子已能勝任教主之位?”

顧枳實實話實說:“教務多由幾位長老打理。我不擅長運籌帷幄,諸事都要靠他們從旁指點。我創立教派,僅憑武力,也是惶恐。”

溫曙耿輕輕搖頭,自問自答般說著:“江湖險惡,何人堪當大任?一定是那足智多謀,智力超群之人?我看未必。萬人圍剿之時,層層相逼之際,一人持劍破眾而出,於腥風血雨之中纖塵不染,傳奇也不過如此。”

他抬眸,仰頭看向顧枳實:“江湖尚武。”

又道:“最厲害的教派,教主都是神出鬼沒,存在若謎的。顧軼,你善惡分明,又能聽忠言,實在很適合。”

顧枳實低頭看著他:“你在故意安慰我嗎?”

溫曙耿輕輕笑起,眉間竟隱隱透出些冶豔,他道:“我在誇你,教主。”

那教主二字被他輕輕吐出,卻彷彿有萬鈞之力,砸在顧枳實心頭。

他建立吞雲教,只為尋回師父。

登雲峰雲霧繚繞,迷人耳目,難辨谷底如何。吞雲,則為撥雲見日,他要那山間雲霧再不能遮他眼,他要看見師父蹤跡何處。

胸膛隱痛不足為外人道。還好,他身側已經立有眼前這人。

顧枳實俯下身,吻了吻溫曙耿的嘴唇。

他一定能尋回師父。再由恩師見證,他將立下誓約,與眼前人攜手同老,同赴冥關。

吞雲教內,宋子玉已打定主意,趁夜離開。他既與溫曙耿約好,便再無理由在此地逗留。徐長老看得緊,但他也並非毫無辦法。

他留心觀察,已知後山守衛並不森嚴。而那梅林後方,僅有一名弟子值守,子時便會換下一人輪流守衛。

巧的是日前那弟子腸胃不適,宋子玉如今做了徐長老的弟子,便為他診治。

子玉悄悄在藥裡多添了一味藥,能叫他入夜便昏昏欲睡,預計能為子玉爭取來足夠的時間,也不會對那弟子有過多損傷。

他本不欲做出私下逃竄這等不雅之事,無奈徐長老實在冥頑不靈,不肯聽他懇切請求。

既為救命恩人,徐長老又將一身醫術傾囊相授,宋子玉對他,實在是進退兩難。思量許久,還是留下一封長信,款陳心事,盡訴感激之情。

封好信,仍覺面上熱辣。徐長老嘴硬心軟,幾乎視他為親子,衣食住行方面為他諸多考量,已是萬分上心。

宋子玉出身官宦人家,最是守禮。嘆了口氣,又展信提筆,再添數句,承諾之後必定親來謝罪,拜謝師恩。

今夜雲層厚重,不見星月,正是絕好時機。宋子玉收斂內息,運起輕功,悄無聲息地到了那梅林。

雖則無月,遠處隱約的燈火打在梅枝之上,仍現出白梅紅蕊靜睡於夜色之中的景色,美得驚心動魄。

宋子玉穿越梅林,鼻尖暗香浮動,竟沒想到自己起了留戀之心,於不動聲色之中心頭閃過那愁眉淡掃的女子。

也罷也罷。他暗歎一聲,美人總叫人憐惜,他這庸俗之人,也實在難以免俗。

梅枝簌簌劃過他衣裳,在靜悄悄的深夜裡暗暗作響,不知是否驚醒了夢中人。

宋子玉行至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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