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長陵城萬家燈火，這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個夜晚。

這整整一個晚上，佟公公等了相容整整一個晚上，終於在早晨，矇矇亮的時候，暗衛帶著相容回來了。

當看到相容的那一個瞬間，佟公公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帶著濃重的血腥味，發也亂了，髮絲沾著血黏在脖子上，身上全是斑斑點點的血跡，面目全非。

暗衛才鬆開相容，相容才邁了幾步，這一步腳還沒落穩，膝蓋先軟了下去，佟公公眼疾手快趕忙扶住了相容，心酸難忍：“老奴擔心著殿下。”

“回晚了。”

甚至仿著平常稀鬆平常，“太髒了，這一身，佟公公為我洗了吧。”

“好。”昨日一夜到底發什麼了什麼，佟公公一個字都沒向相容問，相容說什麼，佟公公便應著他什麼，他既要洗了這滿身汙穢那佟公公就扶著相容往房裡走，為他好好洗了去。

佟公公扶著相容往裡面走時，相容的鞋往白色的雪地裡一挨就是一雙紅印子，相容已經沒有精力去在意這些，瞥回頭去，暗衛們憂心忡忡遲遲不肯離去。

“能清的痕跡儘量全清掉，外人眼裡都只能看到寧族是葬身火海而已，你們懂麼！”相容開口命令暗衛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無比。

現下雪正大，新雪覆舊印，了無痕跡，就像寧族昨日的屠殺也會被大火掩飾過去，誰也不會知道。

回了房裡，佟公公打來了熱水，先用帕子浸溼了替相容擦拭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白的變成紅的，直到邁到浴桶裡，相容除了說了一句別讓二串知道就再沒開過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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