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先行離席。”說得口乾舌燥,他隨手端起清茶喝了一口,“哎,是沐寧茶,清心解膩,有助消化靈物。你也嘗一嘗。”
蔣風白略嘗一口,也覺得驚豔,稱讚道:“嗯,確實非同凡響。不過比不上你那裡的桂花茶。”
“那是當然!”成萬事非常自豪,“如果不是好東西,我才不會送給你呢!外頭多少人求著要一小包,我都沒給!”說到這,他忽地想到什麼,眨了眨眼,補充道:“一見如故就是厲害嘿嘿。”
賓客們陸續到場了,小饕餮夫婦也不再守著後廚,而是來到宴廳與人敘舊。一時間,氣氛十分熱烈。
當然,不少人也想上來向成萬事問好,但被他淡淡地掃了一眼後,便息了心思,不敢上前打擾。
蔣風白不禁失笑,平日裡所見的成萬事要麼懶洋洋,要麼有點小賤,何嘗見過這般具有威嚴的樣子?不過,無論哪一個風格的他,在自己面前總是沒有架子的。
等賓客幾乎都入席了,吉時已到,小饕餮夫婦各佔據小臺的一邊,翹首以待。一群穿著對襟紅裙的侍女手挎籃子緩緩從大門外進入,不斷朝空中拋灑花瓣;走道另一側是一行同樣穿戴一新的僕人,捧著各種樂器,邊走邊彈唱著吉詞。
香氣頓時瀰漫開來,歌聲悠揚,整個宴廳裡的人開始竊竊私語,不少還探出頭使勁往外看。漸漸,被一眾湖貓抬著的花轎終於映入眼簾,一旁是騎著蜥馬的新郎,也是一身大紅,喜氣洋洋。他們同時在門前停下,隨後,新郎跳下馬來,一手挑起珠簾,牽著新娘慢慢走進宴廳。
踏著一路鮮豔的花,聽了動聽的吉詞,兩人來到小臺前,先是跪拜天地和祖先,接著分別給小饕餮夫婦行禮。先前不敢過分張揚的賓客們這才紛紛起鬨,要新人在大家面前親吻一回,才準回房換下婚服。
登時歡笑聲不斷,新娘仍舊眼眶帶淚,臉上卻泛起淡淡紅潮,顯得分外嬌豔;至於性子冷的新郎也微微笑了,表情緩和了不少,摟著身旁人吻了下去。
成萬事也忍不住鼓掌,即使看過太多生離死別,每次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還是能讓他心底發軟。蔣風白倒沒有那麼興奮,雖說也被氣氛感染了,但眼裡更多的還是身邊激動到臉紅的人,怎麼也按捺不住心裡莫名的情緒。
一吻過後,新人便在一片喧鬧中急匆匆從小臺邊的門出去了,侍女和僕人們也紛紛跟上,分別為他們準備洗漱用具和新衣服,在婚宴種種活動結束之前,新人尚不能太過親密,更不能共處一室沐浴更衣,這也是習俗之一。
“開宴!”
等眾人身影消失在門外,縉雲棲提高音量喊了一聲,隨後另一群侍女捧著各色佳餚陳釀盈盈而出,為賓客們奉上婚宴的重頭戲之一——小饕餮夫婦蒐羅來的諸多美食。見狀,賓客個個喜笑顏開,不僅是因為這都是些珍貴、罕見的美味,更是欣喜於食物中充足的靈氣。
更無需多言,只管舉著飽食,推杯換盞,共度歡辰。
“這一盤石峰獸精肉不宜多吃,你嘗一嘗,知道滋味就好。”成萬事細心地叮囑了蔣風白一番,又為他夾了適合的菜餚,自己才開始慢慢品嚐。比起靈食,蔣風白倒是更喜歡酒,斟了半杯,便覺濃香四溢,精神隨之一振。入口後,碧綠的酒液頓時征服了味蕾,柔滑的口感更是讓人慾罷不能。
只可惜作為普通人,他並不能多喝,小酌幾口便放下了,也讓時刻注意著他的成萬事鬆了口氣。
婚宴過半,新人卻仍未出現,小饕餮夫婦也有些著急,趕緊吩咐侍女去問。結果在東側小院換過衣裳的新郎先到了,一聽,臉色頓時沉了幾分。“沒事,也許是阿阮愛美,多打扮了一陣。”蘇望知道自家女婿並非為妻子遲來而發怒,而是在擔心,便出言勸慰了一番。正說著,侍女及時走到三人身旁,恭敬稟告:“小姐還在沐浴,不許我們打擾,只有阿岑姐姐一人在房內伺候。”
聞言,新郎的神色漸漸恢復正常,周身氣息也沉寂下來。反倒是賓客們都有些躁動起來,開始交頭接耳。見狀,縉雲棲對女婿說道:“來,阿阮沒出來之前,你先和我們去給客人敬酒。”蘇望也點點頭,示意他跟上。
成萬事離得近,心裡犯起嘀咕,但並沒有太過在意。而蔣風白飲得半醉,反應慢了幾拍,眼神倒還清明,開口道:“怎麼了?”
“沒事。”成萬事見他臉頰泛紅,知道是喝醉了,笑著安撫,“吃點七異煲,能醒酒。”
暫且不提大婚時變得格外注重打扮的新娘,小饕餮夫婦一路聽著恭喜的話語,不知不覺多喝了幾杯。至於新郎向來待人冷淡,只有看著妻子與岳父母時,眼底才會染上溫度。這會他幫忙擋了許多酒,已經有些不耐,眼神一冷,那些妖怪們也不敢放肆了。除了個別修行者醉醺醺地上來要他一起喝,其餘的人都乖覺地避開了,只顧互相談天說地。
又過了很久,婚宴即將結束,新娘卻還未出現。去傳話的侍女已經換到了第三個,依然搖搖頭,說只聽到阿岑,也就是銀簪女孩的聲音。房裡倒是不時傳來水聲與開啟脂粉匣子的響動,說明小姐還在梳妝。
這時,新郎渾身散發的寒氣已經無法忽視,若不是顧忌著饕餮家的習俗,早就闖進去看看發生了什麼。縉雲棲倒是喝得頭昏腦漲,和一群年紀差不多的結拜兄弟們划拳。“我去看看,阿堯你看著點你岳父,別讓他再喝了,待會還得敬靈和守夜呢。”蘇望始終按捺不住擔憂,起身便出了小門,往西邊走去。
低頭吃喝的成萬事掃了一眼,似乎有些疑惑,可注意力都放在了蔣風白身上,沒空多想,道了聲“果然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愛打扮”。
怎料片刻之後,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子忽然踉蹌闖入,倒在宴廳大門前,高聲呼救:“主人,主人!小姐她,她被抓走了!”此言一出,頓時一片譁然,縉雲棲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快步上前,打出幾道手訣穩住了對方的傷勢。
“咳咳,小姐她本來在梳妝,誰知,突然房外瘴氣瀰漫,有人趁機打傷了我和其他侍從,將小姐,帶走了!我拼了命,想追上去,被甩了下來……”侍女邊咳血,邊焦急地解釋清楚。原來是那位戴著銀簪的女孩,此時鬢髮凌亂,銀簪也不知所蹤。
話音剛落,蘇望也趕了回來,額頭上全是冷汗:“被奇怪的陣法封住了,我進不去……”他看向遍體鱗傷的侍女,似乎認出了是誰,眼底滿是驚懼,“阿岑?你,你不是和阿阮在一起嗎?”
一旁的新郎早就忍不住了,一把抓起侍女,從她的魂裡提取與方才有關的資訊,卻怎麼也找不到兇徒的身影。“居然能遮蔽我的術法,到底是什麼妖物!”雖然滿懷怒意,但他剋制住手上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