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人聲中忽然夾了他熟悉的聲音，他回過頭去，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風龍景搖頭：“你聽見什麼了嗎？”

叢雲想了想，也搖頭，他剛才好像聽見風龍景說了——“我知道”。

許是錯覺吧。

叢雲自嘲似的笑了笑，便跟風龍景回了房。

他們依舊是住一間的，許是設定了什麼，雖然樓下很吵鬧，但房間裡非常地安靜。

風龍景還是像之前那樣抱著叢雲睡，燭火已經熄了，眼睛失去了作用，鼻子跟耳朵便更靈敏了。叢雲能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也能聞見他身上淡淡的香味，這讓他的心跳得有點快，快得失眠。

睡不著，叢雲乾脆也不試了，輕輕動了動身子，確定風龍景已經睡熟了，這才伸手去摸床頭的東西。

那是個小小的布包，裡頭包著風龍景給他的那塊變光石，這石頭在夜裡也發著光，像個小夜燈似的，很漂亮。

看著這石頭，叢雲的思緒又回到了鬥技場裡，當時風龍景把石頭給他的時候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但從主辦那拿到石頭的時候似乎不是很開心，但當時他正不開心著，也沒注意，現在想想便有點在意了。

“雲兒？”叢雲看著石頭髮了好一會呆，風龍景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迷迷糊糊地叫了他一聲，“怎麼醒了？”

“睡不著。”叢雲道，“你繼續睡吧。”

“沒關係，我不困，陪你說話。”

聽他濃重的鼻音，叢雲估計他可能連眼睛都睜不開，還要逞強，不禁失笑：“我沒什麼好說的，你睡吧。”

“我真的不困。”風龍景聲音裡出現了點不耐，很難分清是不滿還是撒嬌，“你說，我要跟你說話。”

“那好吧。”叢雲輕嘆了口氣，“我在想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石頭。”

“嗯？”風龍景腦子轉不過來，隨便想了一下，沒想出點頭緒來，“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因為你拿到的時候，不是很開心。”

“啊……那個啊。”風龍景說著調整了下姿勢，把臉靠到叢雲肩上，小聲道，“跟石頭沒關係，是那個人的話，我不喜歡。”

“怎麼？”

“你沒聽他說嗎……”風龍景道，“我明明就是靠實力取勝的，他說得好像是怕我受傷才特地找了幾個弱的跟我打一樣，還搬出父尊來，我又不是自己想做少主的。”

“父尊？少主？”

風龍景原本還迷糊著，聽到叢雲重複的字眼嚇得整個人都清醒了，開始胡亂地給他解釋起來，什麼沒睡醒口誤之類的都用上了，還給父親套了個莫名其妙的身份，愣是給圓了回來。

叢雲聽他解釋，在黑暗中無聲地笑起來，他自然不可能盡信風龍景的身份，只是他不想表露身份，自己便也不細問，但心裡肯定是有些打量的。到這裡後老闆娘叫他“風少”時，他心中的猜測便被證實了，什麼少尊主的侍衛，他根本就是少尊主本身。告知的名字應是真的，只是隱瞞了姓氏，但風龍景似乎依舊不想暴露自己，他也只好假裝自己在看別的。

他並不在意風龍景對他說謊，每個人都有一些自己不能說或不想說的事，做事也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原因跟考量，只要沒惡意，這都是他能接受的範圍。

等風龍景解釋完了，叢雲才點點頭表示自己接受了，問道：“那你不喜歡被人說是你父親的兒子嗎？”

“那倒沒有。”說起這事，風龍景有點喪氣，“我只是不喜歡別人總把我跟父親劃上等號，大家總會說少主怎麼樣怎麼樣的，果然是我父親的兒子，或者說是我父親的兒子，所以肯定能做到之類的。明明我做得好不好，做不做得到，都跟我父親沒關係。”

叢雲聞言轉過身去，手輕輕在風龍景背上拍了拍，“這是正常的，這種比較一輩子也不會消失，就算沒有你父親，也會有別人，你又何必這麼在意。”

“我就是氣不過。”風龍景說著更喪氣了，如果有耳朵，估計這會已經耷拉下來了，“就算將來我繼承了，想必也會有人覺得我比不上父親，也許還會說我坐上那個位置完全就是靠著身體裡的血，但是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超越父親。”

“會的。”叢雲安慰地摸了摸風龍景地頭，“你父親花了那麼多年，你才多大，哪那麼容易就超過呢。”

風龍景一聽又有點不開心了：“雲兒你是不是覺得我還小？把我當小孩哄了？”

叢雲聞言差點笑出聲，但考慮到可能會把人惹毛，還是忍住了。在他看來風龍景的確不大，也有點孩子脾氣，直接當小孩是不至於，就是忍不住想哄著他倒是有一點——當然這他是不能說的。

“沒有的事。”叢雲摸了摸風龍景的頭，柔聲道，“小景已經是個大人了。”

風龍景聞言“哼”了一聲，悶悶道：“敷衍。”

“一點點啦。”叢雲語氣裡都是笑意，手往下搭到風龍景腰上，拍了拍他的背，“睡吧，明天還要起來。”

風龍景已經睡不著了，問道：“你期待嗎？”

“期待什麼？”

“我們要去的地方，後天就能到了。”

“期待吧。”叢雲想了想，有點遲疑，“一點點，要是太高了破滅就不好了。”

“不會的，那裡很好。”風龍景道，“你一定會喜歡的。”

叢雲小聲“嗯”了一聲，垂下眸子睡了，風龍景也沒再打擾他，等他睡著了，才跟著閉上眼睛睡覺。

兩人這一覺都睡得沉，老闆娘來叫人的時候他們都還在睡，這是風龍景特地交代的，讓老闆娘過了時辰沒見到人就去叫他們，避免耽誤事。

風龍景依舊賴床賴得厲害，叢雲已經有點習慣了，自己洗漱完便把他哄起來，見他乖乖坐起來了，才下樓去拿吃的上來。

白天的客棧像失去了活力似的，客人也是有的，但不多，大都只是安靜地吃著東西，夥計也少了大半，都是昨晚沒見過的面孔，想來是換班了。

叢雲要了兩個面，等弄好了端上去的時候風龍景已經洗漱完了，正掛在窗邊曬太陽，聽見他的動靜趕緊站了起來，過去幫他拿面。

“對了，差點忘了問你。”東西吃一半的時候，叢雲忽然想起來自己忘記問的事，“那個變光石，除了賣錢跟鑲在天花板上，還能做什麼用嗎？”

“很多啊。”風龍景含含糊糊應完，把嘴裡的面囫圇吞了下來，差點噎著了，趕緊喝了口湯緩過勁來才繼續說道，“也能做成裝飾品的，找人弄就行了，你想做？”

叢雲點頭：“不然留著也沒什麼用，貴嗎？”

風龍景無視了他的詢問，說道：“你想弄成什麼樣子的，畫一下，我找人幫你弄。”

他這麼一說，叢雲便思考了起來，他只是有這樣